堕仙

第79章 风云际会五取蕴,生死轮回一道门

临央感受本身奔腾了无数个天下,在光阴河中逆流直下,与山川大地轰然撞击,炸出白茫茫一片刺目天光。

临央被他一喝,涣散的目光逐步集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神采规复沉着,“你说得对,摇光,现在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幽弃固然气力暴涨,又有杜子仁帮助,但东来秘闻深厚,即便威能只剩四五成,也不会等闲落败,自保更是绰绰不足。最坏的成果,也不过是被抢走八部浮图。”

临央手指抽搐似的揪紧了摇光的衣衿,近乎非难隧道:“你跟我出来做甚么!你留在他身边,他还能多几成胜算!”

临央微微一笑:“他是我的道侣,我当然属意他。至于能给我甚么好处,这个不必为外人道。”

临央哂笑:“我也未曾想,不过一百三十年,半魔幽弃竟真的从万千骸骨中踏出一条血路,成了如此强大的魔君!我该道一声贺的。看来魔道修炼公然与众分歧,不讲究时候与缘法,只需不竭殛毙与吞噬。像幽弃君这般激流勇进,起码吞噬了上万同类罢?”

嵇康皱眉:“你这是想本身清闲欢愉,把我往案牍劳形里推呀!”

印云墨道:“循环是六合间的一种力量,大道所制定的法则之一,本不能以形观之、以色见之。但是分别三界的天尊持大威能,将这存亡循环之力,以双向门这类最浅近的观感向众生揭示――阳燧为生、阴燧为死,生终向死、死而转生,天道循环不过均衡二字。这道存亡门百万年来立于地府转生台上,支撑着循环之力的运转,千年前却无端失落,连北阴酆都大帝也寻不回,不得已用本身精血与修为相替之,才让地府普通运作。现在北阴大帝修为耗损十之*,余力不敷以再支撑数十年,后土娘娘不忍见幽冥堕入混乱、三界循环崩塌,才急着想要寻回五道循环门,建立继任者重新主持幽冥界。”

印云墨伸手覆额长叹口气,感觉一张老脸从人间丢到地府,又从地府丢到魔界去了。

嵇康却望着他叹道:“你的仙身傀儡没了?借居仙器只是应急之法,还需尽快重塑肉身,或者循环转世才行。这一层中的五道循环门,就请王子来取。”

印云墨破罐子破摔,灵魂干脆现出临央秘闻,豁出脸答:“我堕仙啦,转世为人,又身故成鬼。”

嵇康被他一声当头棒喝,震得灵魂几近出窍,怔忪后暴露羞惭之色,伏地拜道:“王子说得对,是我错了!所谓淡泊名利,不过是独善其身的遮羞布,我生前就犯了营内而忘外的大忌,身后竟还不悟,多谢王子点醒!”

目睹大功胜利,嵇康长长叹了口气,筹办将其支出腰间的乾坤囊。

幽弃眄睨他:“你既沦为凡人灵魂,拿这天赋宝贝有何用处?不如给我祭炼魔器,将来介入魔帝之位也好多几分胜算。放心,会给你好处的,你来魔界,我以幽洛骨肉、魔神密法为你重塑肉身,你将直接具有仅次于魔君的魔尊之力,可不比当个孤魂野鬼欢愉很多!”

“这便是五道循环之门?”摇光问。

东来不肯与他多说,微一点头。

“……你连同父异母的兄弟也吞了?魔帝没有奖惩你?”

魔君愠怒,黑气更是勃发如潮,开端腐蚀四壁的佛像装潢,“此鞭原主安在?!”

临央长久沉默后,叹道:“这一百多年你过得真是不易啊……不过即使如此,这八部浮图也不能给你。”

幽弃瞪大了双色魔瞳,竟比听闻他堕仙身亡还要惊诧:“你――和他――结为道侣?他是条龙,还是雄的!”

见两人对峙不下,摇光上来打圆场,转移话题道:“这第八层对应的是天人和五取蕴,为何我并未感遭到此界法则?”

东来早在他们对话时就不时防备,此番更是抢先一步脱手,将摇光鞭朝临央掷去。

印云墨感觉这场景似曾了解,失声道:“唤魔临世咒!杜大夫你如此有恃无恐,本来是与魔族勾搭。”

印云墨暗中焦急,自堕仙以来,第一次深恨本身落空仙身法力,忍不住朝摇光使了个眼色。

杜子仁指间把玩着竹笛,漫不经心答:“交代甚么,这不是明摆着么,一开端我就是骗你的。你本信赖我是为了你去争夺北阴帝位?笑话,我生前就已经蠢过一次,拿命去赌君上的一句‘永不相负’,成果呢,被江里的鱼蟹啃了个洁净,骸骨无存。现在我身为鬼帝,莫非还会将本身的前程性命再押在另一小我手中?更何况,你对我并无至心,不然如何连第六层爱分袂也解不开,还扳连我身陷此中!”

残月如轮如钩,悬于半空放出滔天血光,一道人影自血光中闪现,挥袖卷走了嵇康手中的五道循环门,同时将他击飞出去。

一道半透明的人影从珠光中闪现,印云墨浅笑拱手:“叔夜,又见面了,你公然不负所望登上了第八层。”

嵇康仿佛被戳中软肋,即将出口的一句“我至心视你为友,并无他意”也噎在喉咙。

从他袖里却飘出一枚鸽卵大小、赭石色的圆珠,悬浮于半空,幽光流转。

魔君见到摇光鞭,微怔,仿佛忆起一件长远的旧事,霍然道:“此鞭原主安在?”

代表中心鬼帝身份的神牒、玉圭与宝印接踵闪现,拱绕身侧,嵇康伸出双手,从侧面同时按向门的光暗两面。

临央道:“我估摸着,一半对一半吧。但天魔肉身过分刁悍,东来的龙魂即便能赢,也要支出惨痛代价。不可,我得助他一臂之力!”他略为沉吟,眼中一亮,道:“摇光,带我去罗浮山,我们去采南天烛!”

在场世人立即感到到,有一股澎湃而残暴的威能,在此界以外、紫色光柱的另一端遥呼应和,仿佛要以此为链接,扯破界空轰然来临!面前的虚空如同一页被无形巨手揉皱的透明纸张,敏捷扭曲、洄旋,呈现了一个比长夜更加乌黑幽深的渊洞……

临央点头:“万古造化丹只差这一味主材,炼成后你再带我去□□第六重竺落皇笳天,东来的龙身就在黄海之滨。只要他龙身复原,与灵魂合而为一,别说魔君幽弃,即便是魔帝亲至,也得顾忌他几分。”

临央点头:“这塔如果无主之物,我本身拿不了,说不定就做个顺水情面。可现在它已经有主了,谁来我也不给。”

似是陌生人,却又感觉有些眼熟,他打量了一番,神识中顿时有了判定:是灭蒙岛上见过的五爪金龙,东来神君!虽说与之前所见的人形,面孔有五六分不同,气质也不尽不异,但仍然能够感受出是同一小我。修为到了必然境地,千变万化也不过转念之间,嵇康天然不会去在乎这些细节,起家拱手道:“星君、神君,又见面了。如何不见王子,莫非第七层你们并未同业?”

印云墨笑道:“死道友不死贫道,叔夜就当为了我,多担待担待吧!”

方台的最高处,直立着一道奇特的圆月门。门为双向,与人等高,一面披发着柔茫茫的白光,另一面则是幽深邃的黑洞。光门溢出的白芒向外凸起,在镜身四周划出圆润的光弧,不竭被黑洞接收;而黑洞从中心向内凸起,将接收饱和后构成的灵光再反哺归去,如此循环来去、无休无止。

“魔君,”杜子仁对天魔施礼,恭敬隧道,“这几人便是获得八部浮图的最后停滞。”

嵇康感到到圆珠内逸散出的厚德载物之意,变色道:“这是……仙器后土珠?”

摇光鞭化作一团扭转的星云,裹住临央灵魂与后土珠,掠过幽弃的爪尖飞回东来手中。东来虚抱着这一团星云,仿佛翼护着全部宇宙。他并指为剑,将身前虚空生生划出一道裂缝,而后将星云从裂缝顶用力推了出去!

印云墨想了想,答:“在场诸位,广义上说都可算是‘天人’,至于五取蕴,涵盖了色、受、想、行、识,包含人生统统烦恼。比方我与叔夜定见相左,谁也不肯退步,于我们而言也是种烦恼啊。”

一双古铜色利爪从渊洞内探出,将虚空如纸片般等闲撕个粉碎,紧接着是肌肉坚固如玄武岩的手臂、密布魔纹的半裸身躯。整座八部浮图接受重压似的震颤起来,暗中玄门大开,浓烈魔气如惊涛骇浪澎湃而出。跨出玄门的天魔身高逾长、头生双角,一双魔睛没有眼白瞳人之分,左眼乌黑,右眼血红,浑沌慑人,赤红短发向火线桀骜地竖起,如火焰烈烈燃烧;周身披收回的威压与煞气,竟比当初的幽帝之子、魔君幽隍更胜几分。

印云墨当即伏身将他扶起,笑道:“你我厚交一场,理应相互点拨襄助,才是为友之道。”

他腔调出奇峻厉,东来却不怒反喜,目光温和地看了他一眼,心中自有主张。

嵇康哈哈大笑。

印云墨仿佛有些失神,随口“唔”了一声,又回神道:“送我出塔?那要破钞多少魂力!别忘了你现在也落空肉身,龙神之力起码要打五六成扣头……不可,我不出去!你不准擅断妄为!”

东来全程没有正眼瞧他,现在更是不耐烦,抬手劈畴昔一道金色光刃:“蠢货!”

嵇康丹田被洞穿分裂,伤得极重,端赖摇光输入的一股星力支撑,仍然握拳站直了身材,逼视杜子仁:“子仁,你这是何意?你欠我,欠统统人一个交代!”

光刃在半途中便已掩不住杀气凛冽的龙威,直如熔世烈焰劈面而来。杜子仁眼中微露惧意,元神连连闪躲,却被业火缠身似的,如何也摆脱不得,大声道:“你当我与你们闲扯是华侈时候?”他指间竹笛挥动如风,将方才悄悄绘于身前半空中的咒文的最后一部分抓紧完成,口中高喝:“破界空、开玄门、请魔君来临!”

这一鞭来势汹汹,如疾电裂空、银河倒卷,魔君也不得不避其锋芒,罢手后退一步,眼神仍然盯着印云墨,厉喝:“――你究竟是不是金仙临央!”

“其间越是风平浪静,越让我感受不妙。先找到五道循环门,再说由谁来取吧。”后土珠如星宿缭绕周身,指引着印云墨的灵魂向前飘去。

那身影有些虚幻,明显只是元神而非实体。杜子仁眯起狭长凤目,唇角微挑,笑得清秀而凉薄:“不枉我辛苦运营,连鬼帝之身也丢在了塔中,只求一击必中。”

摇光未得主上授意,只是装聋作哑。

杜子仁瞪眼他的双目中隐有黑气缭绕,“爱分袂,求不得,为神亦不能脱尽八苦,不如入魔!”

他不动还好,一动反而更惹人重视。魔君立即将目光转向印云墨,高低打量,犹疑道:“凡人灵魂?不,模糊有些仙气……是他?不是他?”他有些躁怒,伸手抓来:“究竟是不是他!”

魔君错愕半晌,哈哈哈地仰天狂笑起来,边笑边指着他道:“当年你叫我‘别死啦’,本身竟然死了!哈哈……未曾想你我相逢的一天,竟是如此局面!”

摇光道:“东来神君向来深藏不露,与幽弃一战,谁胜谁败还未可知。”

他的语气谈不上敌意,但也不算和睦,幽弃现在表情大好,便不觉得忤,点头道:“一万零四百八十六个魔,此中另有一个魔君,幽落。”

魔君见此景象,更加思疑:“你这是斩化身还是转世,为何只余灵魂?”

杜子仁凄厉大笑:“我助魔君夺八部浮图,调换五道循环之力。公允买卖,相互赢利,可不比所谓‘老友’的虚情冒充坚固很多!”

印云墨瞻仰天魔,愣住了。

嵇康砸在塔壁摔落下来,捂着血流如注的腹部挣扎起家,摇光忙上前搀扶。

事发俄然,其他几人虽纷繁脱手,却因他二者离得实在太近而援之不及。

第八层比之前的几层小了很多,仿佛并没有设置甚么法阵或幻景,脚下的檀木地板、墙面的佛像与宝顶上方的壁画肉眼可见,如同一座平常佛塔的顶层,只是更寂静富丽些。在八角形空间的中心,有一座三层方台,四周连接着金、银、玉、石、木、竹质地的五座往生桥,仿佛一只手背拱起、指尖点地的庞大手掌。

“叔夜!”他转头望向嵇康,神采寂然,“一人安乐与全部幽冥界的安危,孰轻孰重?你身为五方鬼帝之一,除了震慑恶鬼、庇护善魂以外,另有一项本职,就是作为北阴帝位的储备。一国有难,国主有力,莫非不是储君代替?一城将破,主将阵亡,莫非不是副将顶上?你若为了纵情随性,顶着淡泊名利的幌子,只愿享用职位的好处,而不承担呼应的任务,即便是我,也会瞧不起你!”

杜子仁见他神采,嘲笑一声:“我晓得你想说甚么,对于浩繁朋友中的一个,你的体贴已经仁至义尽了对吧。那么对于可操纵者中的一个,我的耐烦也差未几耗尽了。第六层我为求脱身,不得不抽离元神,寄藏在你的兵器‘残血’中;为了不提早被你发觉,我乃至不吝自损修为,用元神包裹器灵。统统忍辱负重,为的都是现下这一刻!”

幽弃转而望向一旁静观其变的东来:“你属意他?龙神固然强大,可传闻三十年前元气大伤、龙身几近陨落,现在只剩这灵魂,魂力耗损一分就少一分,他能给你甚么好处。”

四周传来激烈的法力颠簸,应是又有人登上了这八部浮图的最高层,打坐中的嵇康展开怠倦的双眼,瞥见不远处显出身形的摇光与另一名陌生男人。

印云墨望着血光中现出的身影,皱眉道:“杜子仁,竟然是你!”

就在此时,被翻开的乾坤囊俄然射出一线赤芒,他亲手所铸的兵器――月轮“残血”脱囊而出,曲折锋利的刃尖刹时洞穿腹部,从后背透出!

杜子仁不屑地撇嘴,“你可真蠢,我既然敢脱手暗害其他鬼帝,就对仙界敕封不报任何但愿。我要的不是北阴帝位,而是五道循环之力!”

咒文绽放出令人目炫的紫色光柱,挡住了光刃,又直直向上方穿透塔顶,投入灰蒙蒙的苍穹当中。

嵇康再次拱手:“五方鬼帝,唯我一人走到八部浮图顶层,可见冥冥中自有天意。我再回避,不但对不起王子,也对不起败退的其他鬼帝,与至今困于塔中的子仁。”他整了整衣衿,正色一步步迈下台阶,朝五道循环门走去。

临央没好声气道:“众生划一,龙又如何了,你本身还是魔呢,不能跟他结,莫非跟你!”

东来又看了眼印云墨,见他向来安闲的目光中掩不住担忧与体贴,顿时如春暖花开一向甜到心底,便顺他的意握住了鞭柄。

“他只说了两个字:‘废料’,当然,说的是幽落。如果被吞噬的是我,他也会对我这么说。”

嵇康连连摆手,说甚么也不肯。

第七十九回风云际会五取蕴存亡循环一道门

摇光一点即透,将投止着临央灵魂的后土珠支出怀中,边御空疾飞,边道:“主上是想围魏救赵?”

宿世身为炼器宗师,印云墨当即反应过来:“不,‘残血’只是极品灵器,以叔夜的修为完整能够把握,且又是他亲手所铸、滴血生灵,不成能反噬仆人。除非……是另有一股认识挤占了‘残血’,禁制原有的器灵,暗藏此中乘机而动!”

若不是被后土珠吸入此中,三魂七魄都要被震散。他闻声摇光呼喊的声音,忽远忽近地传来:“主上,主上……”

东来眼底凝集着怒意与疑窦,挽鞭在手,冷冷道:“他是谁与你何干!”同时将一缕神识探入鞭中问摇光:“你相伴临央千余载,当知此中内幕。”

幽弃发怒,神情愈发刚戾鸷猛,喝道:“你自言‘大道独行’,我觉得你会成为仙界枭雄,却本来耽于私交,不思进取,实在令我绝望!既然如此,我便无需再包涵面,直接吞噬龙神灵魂,夺走八部浮图。至于你,既然已沦为凡魂,也没有甚么存在的需求了,留着只会堕了临央的仙名,就让你以身合道,今后溶解于六合之间吧!”当即曲指如钩,涌动的魔气化为黑爪向临央抓去。

摇光晓得他现在乱了心神,用力地握住他的手背:“定下心,主上!体贴则乱!”

临央猛地睁眼,环顾四周,发明身处之地已不是古云梦泽,而是现世的桐吾江水道。

“既来搦战,何必顾摆布而言他!”东来眉峰剔起,摇光鞭化作一带星云朝魔君手臂抽去,“来战!”

东来淡然看他。

摇光惊道:“如何回事!器灵反噬?”

印云墨悄悄今后一退,想要缩回后土珠里去。

嵇康刚为收回五道循环门而耗损了绝大部分法力,毫无防备之下,竟被本身的贴身兵正视伤!

魔君的赤黑眼瞳扫过在场世人,最后在东来身上稍作逗留,开口道:“唯有龙神灵魂,可堪一战……来战!”

摇光顿时体味,主上这是要他现出仙器原型,为此战增加一些得胜的筹马,当即化作摇光鞭,盘绕于东来的右臂之上。

嵇康喷出一口鲜血,嘶声道:“子仁,你已走火入魔,还不绝壁勒马!”

东来也不由皱眉,对印云墨传音道:“此魔不好对于,一会儿在塔内打斗起来,怕是要涉及到你,我先将你送出塔去。”

印云墨点头叹道:“一开端就走岔了道,一步错,步步错,与我当年何其类似。杜大夫,你真觉得如许就能篡夺北阴帝位么?”

印云墨点头:“本来谁取谁放无甚要紧,最怕是个烫手山芋,要连北阴帝位一齐落在身上。我戋戋一介堕了仙的游魂,实在担不起这重担,还是叔夜去取。”

光门与黑洞,连同那五座往生桥,逐步收缩为一方掌中镜,阴阳双鱼游动此中,动静瓜代、存亡循环。

东来这一推,不但使他离开八部浮图、出了埋骨之地的秘境,乃至直接凌越千年光阴,回到了现世中――这要破钞多少魂力!紧接着,还要面对一场前所未有的凶恶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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