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短暂的对峙

鸟嘴双手负背悬于半空当中，身后蓦地传来这么一声号召，只听嗓音慵懒熟谙，调子里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讨厌，心头一紧，冷着一张脸扭过甚来，正正对上了身后悠悠靠近的无常的视野。

鸟嘴噤口不言，身后双掌松开又捏起，端倪之间有一阵凶光一闪而逝。

‘哎呀。传闻马面幸运逃脱了，正往丰都城而来。提及来，富运城离丰都倒实在不远，但就算马面全速冲刺，一起通畅无阻，也得好几个时候才是。鸟嘴兄你固然总领此次追捕事件，但也不消尽忠职守到早早跑出城外这么远候着吧？啧啧啧。这报酬，马面倒不似嫌犯，反而像个带领了。’无常含沙射影，说罢还瞥了鸟嘴一眼，心中好笑，想本身亲身前来坏了鸟嘴截击马面的策画，也不晓得这张冷冰冰的假面背面藏着甚么样的滔天肝火。

‘十殿阎王。五官王刚愎自用；阎罗王奸佞朴重；宋帝王谦恭笃甚；’楚江王、卞城王、转轮王专于政事；余下三王或者闲散，或者独善其身，如此说来，只要――’

‘鸟嘴兄！可算找到你啦！’

‘哼！’鸟嘴冷哼一声，手腕翻动，俄然就侧身朝无常打出了一掌。这下来得极其俄然，固然无常早知鸟嘴这鬼难以捉摸，却千万料不到它敢如此发难，心中暗吃一惊，间不容发之际猛谷鬼力，当即抬手反打出一掌。两掌双撞，激出“啪”地动天一声响，两帅顿时回声侧向退去，一下拉出了数丈间隔。见鸟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无常遵守“敌不动我不动”的事理，也收敛起蓄势待发的后招。两相对峙了半晌，鸟嘴终究又开了口：‘无常，不要再充胡涂了。你如此操心拉拢马面牛头，难不成是为了给麻将桌凑脚？干脆一些，我们翻开天窗说亮话。’

‘呵呵。’鸟嘴嘲笑连连，在虚空中迈开大步，半丈半丈地拉近与无常的间隔，边走边问：‘天界？不会。固然我不体味你，但天界那帮善心众多的东郭先生，想来也没几个恶鬼能够接受得住它们。那是西方天国？也不是。就算牛头马面此次承了你恩德，但以它们两个的愚直固执，决然不肯跟西方天国同流合污。公然是地府中鬼么。’

无常搔了搔脸，迷惑道：‘鸟嘴兄，我背后――’说着竟然扭头今后张望了一眼，这才笑着接道：‘没谁啊。’

‘你背后到底是谁？’很久，鸟嘴终究发声，阴恻恻地吐出这七个字，开门见山，直击关键。

无常一手指天，打趣道：‘鸟嘴兄，一来我们头顶没有天窗，二来我确切听不懂你甚么意义啊。我无常背面，确切无谁。’

“叮！”鸟嘴正说到关头之处，却听得腰间传出一声脆响――那是“鬼晓得”的默许提示音――眉头一皱，啧出一声，探手将“鬼晓得”摸出，检察起这不识相地打断它话语的动静起来。只见鸟嘴指头每往上拨动一次，面上色彩便往下沉了一分，这些阴暗逐步沉淀，临末仿佛纠结成一团稠密乌云，蓦地升起，占有在它头面之上，倒是为它的直眉瞋目衬出了几分昏黄美。

‘无常！’牛头从阎王殿听得了日夜二游追丢了马面的动静，吃紧飞回无常落脚的堆栈，又要从无常门前的窗口钻入。也算那堆栈店家有先见之明，预感到牛头会有此一举，故而留着先前它走时撞破的窗洞不补。牛头一钻而入，矮身落地，三两步跨到无常门前，顾不上拍门问候，又号召一声“无常”，双手便径直往前一推。牛头视野从大开的门扇往内探去，吃紧地四周扫视，却那里还寻得着无常的身影？眼下唯剩一个空荡荡的斗室，此中仍骄傲盈着丝丝茶香。

鸟嘴俯视着端坐于轮椅上头的无常，一言不发，只抬手虚扇，打发走引它前来的九幽兵士，旋即便回回身去，对这不速之客全然不闻不问。遇冷如此，无常倒也不恼，反倒嘿嘿笑着，厚着面皮挪到了鸟嘴身侧，与它并肩悬在空中，叹出一口气来，感慨道：‘丰都城外这些山岩叠石，还真是壮观。也难怪鸟嘴兄你起了闲情逸致，跑出来居高而视，饱览这盛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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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常本来因鸟嘴的测度心头渐紧，这下见它如此神情，顿时松出一口气来，旋即也从怀中取出了“鬼晓得”翻找动静――它的“鬼晓得开了静音”。既然此次搜捕由九幽兵士卖力，那么相干信息，除有怀疑的马面外，十阴帅天然都有权获得才是。正这么想着，无常搜索的目光就停顿了下来，死死地盯在画面正中的一行黑字，嘴角一扬，作鹭鸶笑。本来这条动静由身在火线的九幽兵士所发，此中内容是自日夜二游跟丢马面后，它们沿路追踪搜索所整合出的关于马面行迹的动静。前头的动静都清楚指向了马面的目标地是丰都，直至这条怔住了鸟嘴的动静：马面于富运城外十里的位置转头往西而去。

这个方向，有着地府的一个节点，它毫无疑问地指向了一个处所――节点以后，那被冥海环抱的欢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