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阎王审议(1)
厅中诸鬼毕竟大多是衣衫带彩的中初级官员,脑筋一定好使,动静却非常通达,对于当日欢乐城一事的内幕,或十之七八,或十之二三,知之不详,但都清楚马面被暂押一事,实在有违五官王本意,现在听它话里有话,那里还不懂它是意指马面?只不过懂归懂,一众鬼官却不敢冒然行动。要晓得地府当中,为官之道,忠心是其次,才气再次之,操行又次之,其关头中的关头,乃是站对阵营、找对背景。倘若面前只要五官王一个,这帮乐于投机倒把的鬼官天然会不假思考地出言拥戴,力图将马面当作加官进爵的垫脚石,但恰好另有个强势回归、明眼鬼都晓得有所图谋的秦广王在此,一场马屁大会,蓦地成了新旧两位阎王之首的明争暗斗,被卷入这么一场龙争虎斗当中,一言一行,一字一句,都能够令本身的将来天翻地覆。面对如此博弈,就算是它们当中最具有赌徒心机的鬼,也不得不断一停、想一想,衡量衡量心中的骰子一旦掷下,凑出的点数是否能支撑得起本身的身家性命。
“复兴之光”乃阎王公用的出场典礼,时下秦广王虽有阎王之名,却无阎王之实,它弃“复兴之光”不消而挑选步行入场,于情于理都说得通,很有持正营私之风――五官王却不这么看。在它眼内,秦广王如此故作狷介,全然是为了掠取场内众鬼的重视力,盖过本身的威风。本来五官王决计留下身边的位置给秦广王,让它与本身并列长官,一来是为了大摆姿势,好为本身塑造风雅萧洒的夸姣形象;二来出于胸有成竹,笃定这场审议不过是一片枯叶,经它一双鬼掌翻云覆雨之下,还不是想往东就往东、想往西就往西?让秦广王坐正主位,恰好能好好热诚它一番。一副快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五官王却千万料不到秦广王竟然如此喧宾夺主,一出场便夺去了厅内大小鬼官的全数重视力,不由恼羞成怒,哼出一声,冷不丁就拎起手边惊堂木,“啪”的一声,敲得一张长桌微微发颤。
‘如此说来,这五日浩浩大荡的搜捕行动,终究是一无所获?’五官王一吹唇上髯毛,瞋目瞪视众鬼。很多鬼官被它这么冷眼一扫,顿时垂下头去,心神慌乱,不敢对视。
‘大人明鉴!部属尽忠职守!绝无半点忽视骄易之心!’一个机警的红衫大声分辩,随声跪倒在地。其他诸鬼一见,除五位阴帅和三位司长,当即随之当场拜倒,嗓子一扯,抢先恐后地表起了忠心。
既然阎王命下,众鬼天然依言照办,自鸟嘴开端,到鱼鳃,到黄蜂(日夜二游受命在外持续搜刮,故缺席),到牛头(到无常时它只耸了耸肩,坦诚本身连日来游手好闲,换来了五官王的瞪眼),接着由高到低,众紫衫、众红衫、众蓝衫一一说过。实在这几日来的环境,五官王早就体味得一清二楚,它比谁都要明白这五日来的搜捕是多么失利、多么无用,白白破钞不计其数的鬼力物力,闹得地府鸡犬不宁,终究却徒劳无果,换来的只要地府颜面扫地。五官王之以是不厌其烦地让一众鬼官汇报一通已知的事,特别是还特地构造起这么大一群鬼官来白搭唇舌,纯是为了借此向秦广王施压,好将局势一点点拉向本身,趁便趁机赏识秦广王被这一条条陈述掌掴出的狼狈神采。
在场的大多数鬼官不明其意,还道五官王确切是要体味克日的环境,除了五位阴帅自凭位高权重、三位司长并未实际打仗事件而无需决计表示,只是坦诚客观、言简意赅地汇报了所知的谍报,其他鬼官无不心下惴惴,唯恐说得少了会显得本身不敷敬业爱岗,有效无用都一股脑地汇报一通,真是口若悬河,一张嘴接着一张嘴,直能用唾沫把地府淹成第二个亚特兰蒂斯。无常深谙五官王的目标,现在见一众鬼官战战兢兢、情状风趣,不由嗤嗤发笑,又惹得五官王瞋目而视,这才收敛起了面上的漫不经心,老诚恳实地靠在轮椅背上发楞。
‘混账!荒唐!五日!五日!倾全地府之力,竟然连一个小小的突入者都抓不到,地府颜面何存?!地府严肃何存?!你们莫不是玩忽职守,这才让那知名鼠辈得以清闲法外?!’
见场面的节制比本身预期的还要来得好,五官王正暗自对劲,侧目瞥了左手边的秦广王一眼,发明它神采如常,不似遭到波折的模样,顿时心生不快,扬起惊堂木又重重往桌面一拍,直拍得檀木方桌四条腿都晃了三晃,厉声叱呵道:
五官王连声嘲笑,喝一句“全给本王起家!”又将掌中惊堂木重重拍到了桌面之上,气势汹汹地又怒斥了几句,自发机会差未几了,忽地话锋一转,说道:‘白闻钟这暴徒之以是能傲慢至此,全因为当初法律不严,没有将这罪过之苗扼杀在摇篮里!你们该当接收这个经验,学会雷厉流行,对犯法之鬼毫不姑息!为了这白闻钟,地府多少鬼力物力被拖住!要晓得这偌大地府,眼下可不但单只要姓白的这么一个没法无天的暴徒!’
‘以阴帅为始,随官职凹凸开端汇报近五日的搜捕环境!’为了重掌局面主权,五官王连半句场面话都不肯说,一声令下就要厅内众鬼开端汇报,猴急得像初尝禁果后数月未能行房的二十三岁小伙。
牛头和无常闻言,均想“终究来了”,分歧的是一个心中打突悄悄不安,另一个却大感镇静,全然是看热烈不嫌事大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