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赵婶，我娘呢？
俄然，夜色中传来一声惨叫。
那处繁花，却还是难以触及。
杀了只猪崽子，整天吃得满嘴流油！
这几日，她忙活着，重做房门，种了花，修了一条碎石子小道。
赵翠娥目睹着他们将一头猪崽啃得骨头都不剩，焦仓猝慌地追了一起。
谎言四起，众说纷繁。
他嘲笑一声，继而往前……
凌晨的风穿过山谷，呼啦呼啦。
可这句还是被刘晓听了去，啐了口唾沫星子，“住嘴！衙门中人一身正气，便是鬼来了，也得退避三舍！”
拍拍屁股起家，也是时候归去复命了。
莫不成真要接苏浅浅那贱蹄子？
赵翠娥已是哈腰驼背，四肢瘫软，就像在地上匍匐的蛆虫。
苏浅浅拄着锄头直起腰，拧眉听了半晌，山林月明星稀，清幽非常。
“后山？”
死了人是大事，四合村闹得沸沸扬扬。
月色洁白，一道道颀长的东西爬上了树，蹿出了灌木丛……
赵翠娥见捕快们在山脚下四周张望，却没有进山的意义，淤青的大饼脸暴露一抹心疼。
甚么苏浅浅，姨浅浅的，刘晓只晓得，再这么下去，他就该去找孟婆讨一碗汤！
“我带路，我带路！”赵翠娥小跑上前，巴不得将苏浅浅当即押进大狱。
这山里有古怪，怪得很！
至于毒蛇，是一条也不见！
赵翠娥傻眼了，这如何还带杀回马枪的？
捕快们也不是没想过脱身，当认识到困在林中，他们沿途退避，谁知，绕了几圈又回到了原地。
软糯的童音，听得赵翠娥想哭，她只想当个透明人，如何这不利孩子又返来了！
竹叶青，银环蛇……
穿缁衣的捕快七八人，跟着赵翠娥入村。
“官爷，官爷不能走啊！”
她眸光黯然了几分，出工回了洞中，期盼着云宝入梦。
苏浅浅对迷魂阵中产生的事一无所知，她正忙着装点小院呢！
茂林深篁，阳光班驳。
赵翠娥扯着嗓子喊，一双眼充满了红血丝。
“啊——”
县衙拿不到凶手，也不好就此分开，便在赵翠娥家中小住。
要命的是，夜中山林起了空濛雾气，东南西北分不清。
定睛一瞧，是一身坚固甲胄。
男人一道贯穿半张脸的刀疤，横眉倒竖，不恰是当时要带苏浅浅进京的官爷吗？
完了！全完了！
当然，一无所获。
有的说苏浅浅是九天玄女下凡，稍稍施法就耍得县衙狗腿子晕头转向，有的说县衙之人触怒了山神，亦有人云，是张瘸子怨灵作怪……
赵翠娥气喘吁吁地指着不远处的花丛道，“喏，就在前面了，花里胡哨，妖里妖气！”
现下甭说找到苏浅浅了，能不能活着走出去都没底！
想到这，徒增几分难过。
这时二人身后的肩舆里，一只肥胖的爪子悄悄掀起轿帘一角，紧接着探出一颗毛绒绒的脑袋。
“官爷，张瘸子大早晨不在家中歇着，鬼鬼祟祟上后山，必然是找苏浅浅阿谁死丫头去了。她未婚有子，就不是甚么本分的人！整日里勾勾搭搭，定是她害了张瘸子。”
刘晓一刀一条蛇，那些斩断的残肢断尾，在地上回旋卷曲，虽死犹生。
他阴沉着脸，“莫要聒噪！回村庄！”
赵翠娥吓丢了半条命，“见鬼了，见鬼了！官爷您想想辙啊！”
直到天光大亮才惊觉，他们就在进山的羊肠小道上，泥地上足迹摞足迹，不厚交来回回踩了多少遍！
赵翠娥早就腰腿酸困，撑着树干不敢咋呼，只得嘀咕，“莫不是鬼打墙？”
赵翠娥神采是白一层黑一层，苏浅浅没拿着，还得供着几个祖宗。
富强的枝叶飒飒作响，刘晓打头一瘸一拐地爬升下山，部下一个个哪敢多呆半晌，仓猝尾随逃离。
领头的着了帽冠，听赵翠娥口若悬河报告，
至于那张瘸子，了无人证物证，定个出错坠崖又能如何？
在山间轻易了一整宿的几人，如同死里逃生。
“爷，苏浅浅，苏浅浅那死丫头还没抓着呢，爷！”
毒物似获得呼唤，冬眠而出。
赵翠娥佯装平静，缓缓回身，提起生硬的步子，正欲开溜。
村头佟掌柜兴建牌坊，挡了视野，一个拐角，赵翠娥就撞了个两眼冒青光。
这些捕快还好，到底是练家子的丁壮男丁，纵使筋疲力竭，也另有小我样。
唉！
刘晓也不是不作为，白日里总要调派一两人去山头转悠一遭。
而刀疤男身侧，那位穿戴堇色衣裳，金玉束冠，郎艳独绝的，莫非是苏浅浅的奸夫？
她的视野在小院篱笆上兜了一圈，落在不远处的花田上，暴露会心笑容。
尖叫声此起彼伏。
“是是是。”
本似行尸走肉的捕头刘晓打了个激灵，只觉毛骨悚然，“真他娘撞鬼了！”
梦中苦涩，却苦了陷入迷魂阵中的世人。
咬牙从袖子里拿出碎银子塞进领头的刘捕快手里，文绉绉隧道：“乡里乡亲的，常日里皆是小打小闹，那里想到会出性命！官爷不辞辛苦来我们村，一点情意还请笑纳。”
捕快不屑瞟一眼，花草不都姹紫嫣红，这老婶子这么主动，想必与那人积怨颇深。
将将拂晓，天涯出现鱼肚白。
若云宝在，定欢畅地上蹿下跳……
妇人脚程如何能撵上长年驰驱的捕快，目睹下落下一大段，赵翠娥干脆卷起裙摆，埋头小跑……
山路还算平坦，走了又走，日头当空到落日西下……
刘晓捏了捏银子的棱角，手腕一动，悄无声气地把银子塞进怀中，“哥几个，去探探真假！”
提到苏浅浅，她便想到被夺走的安然扣和丧失的银子，如何能咽下这口恶气！
白驹过隙，浮世三日。
“赵婶，我娘呢？”
再往上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