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何不归？

身上盗汗淋漓，她喘气着扶着墙坐在廊边的椅子上。她毕竟是小产刚过不久，身材非常衰弱。一曲欢畅的“踏春”竟然没有出错也算是造化了。

“小人胡说？！”萧凤青用心假装惶恐不安，看向一旁的周宁：“周将军，不是你说皇上要把快及笄的公主下嫁给相国大人吗？莫非动静有误？”

至于厅上的人是如何样的反应，她都不想再去想了。

他竟要做驸马了，踩着聂家满门的鲜血，他竟然另有脸去娶公主！

聂无双听得一头雾水，但是萧凤青的讽刺她是听懂了，本来顾清鸿为了颜面，竟然对外宣称她暴毙了。但是至于甚么皇上眷顾，这是如何一回事？

“为甚么？”他问：“我已经放你走，你为甚么不走？”

“这这……呵呵……”周宁将军为可贵不知说甚么好。

这一曲踏春真的是被她舞得逼真又切题。聂无双忍着因衰弱而产生的眩晕，勉强笑着要辞职。

顾清鸿再也忍不住，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林公子不要胡说八道！”

想起刚才听来的动静，她伏在阑干边悄悄地笑了起来，一点一点的水渍滴了下来，不知是本身的汗水还是眼中的泪水。

跟着最后一声落下，她伏在地上，肩头微颤。

俄然身后脚步声传来，她猛地转头，顾清鸿就站在身后不远处，廊下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俊美无俦。

一出花厅，拐过回廊，聂无双就软倒在地上。

跟着节拍的加快，她挥动着水袖如同水波泛动开来，垂垂地，她越转越快，全部身影如同罩在汩汩春水中，欢畅而明丽。

好！好你个无耻的顾清鸿！她冷冷地想。

“那就要预先恭喜相国大人了。”她悄悄一笑，站在场中：“这一曲‘踏春’祝相国大人步步高升，鹏程万里。”

萧凤青又渐渐说道：“这类人哪及得上相国大人千万分之一。传闻相国大人的结嫡老婆聂无双也是聂家人，啧啧，本来能够免罪的，可惜却在这时候暴毙，相国大人幼年丧妻，连皇上都忍不住要多多眷顾了。”

花厅中俄然静了下来。顾清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非常丢脸。

聂无双顿时明白过来，她在内心嘲笑一声，看向顾清鸿。而他也刚好望了过来。两人对望中，她眼神如冰雪，未动半分。而他在她的眼神下竟有了溃败的陈迹。

她看着顾清鸿发白的神采，笑得冰冷。

丝竹响起，她缓缓展开水袖，纤细的腰肢，窈窕的身材，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了朝气生机，她跟着歌曲且舞且唱，声音如同夜莺，动听娇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