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美人如玉（二）

雅美人应了一声，径直下去忙了。殿中只剩两人，玉嫔面上垂垂冷了下来，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她无事不会应酬无关紧急的人，你到底哪一点让她看上了？”

他还想再说，俄然一凛，变了神采问道：“你本日去了那里？”

她还未说完，他已经顺势拉了她的手抱在怀中，在她耳边笑着问：“这几日有没有怪朕不来看你？”

“玉嫔就是如许，自从她小产以后……”雅美人欲言又止，眉宇间都是愁绪，聂无双想问，见她忌讳莫深的模样也不再多问。

内侍拔尖的声音穿透帘子：“皇上――驾到！”

“或许娘娘很讨厌这类事，但是在宫中，这些都是少不了的。”聂无双好脾气地安慰，她看到玉嫔眼中不觉得然，岔开话题：“娘娘还未说这心字香如何制？臣妾也去尝尝。”

聂无双叹道：“娘娘公然心灵手巧，竟然还会制香。”聂无双擅于言谈，玉嫔虽有直言，但是聂无双晓得她并不是真的有歹意，只不过生性如此又因病了好久脾气大变，以是才是现在生人勿近的模样。

聂无双脸微微一红，起家昂首看着他含笑问道：“皇上比来几日忙得累坏了吧？”她看着萧凤溟。本日他身穿五爪金龙龙袍，脚蹬祥云靴，俊眉修目，如同神祗。

两人不知不觉聊了好久，连雅美人出去都没有发觉。玉嫔身材不好，惊觉回神这才恍然发觉本身已经与初见面聂无双谈了那么久，她刚想要说话，俄然猛咳起来。

聂无双砰了一鼻子的灰，微微一怔。雅美人觉得她定会发作，没想到她只不过含笑上前，翻开那轻烟袅袅的小香炉，闻了下赞道：“玉嫔娘娘奉告臣妾这是甚么，臣妾就走。”

聂无双赶紧上前去迎，才刚跪下，一袭明黄的袍角已在面前闲逛，潋滟如朝阳。手臂上微微一紧，萧凤溟已经把她扶起，头顶上传来他沉郁磁性的声音：“平身吧。”

聂无双与雅美人赶紧上前帮手她顺气，好不轻易等她咳完再用完药，聂无双这才出了紫薇宫。

萧凤溟环顾一圈，见她的房间简朴，多宝格上除了几样精美的安排再无别的东西，他执起她的手，皱眉道：“你的屋子太素静了。”

香炉中，一个心字渐渐燃烧。聂无双看不出这是甚么香。

玉嫔看了她一眼，见她赖着不走并且还笑语嫣嫣，只能勉强坐直身子：“聂美人请坐，本宫久病在床，实在是惫懒应酬接物，还请聂美人包涵。”

在宫中，不会无缘无端对人好，也不会无缘无端与人树敌。雅美人本日美意接待，又力邀她过来这里谈天喝茶，并不真的只是喝茶谈天罢了。

若他不是帝王，也是女民气中梦中情郎。聂无双俄然想到玉嫔的落落寡欢与古怪的脾气，心中微微一酸。当玉嫔看着心字香渐渐地烧，是否对本身的处境有诸多伤怀？

玉嫔见她真的感兴趣，蜡黄却清秀的脸上掠过淡笑：“番禺人作心字香，用素馨茉莉半开者著净器中，以沉香薄劈层层相间，密封之，日一易，不待花蔫，花过香成。所谓心字香者，以香末索篆用心字也。也不算是特别的香，只不过本宫多加了几味香料罢了。”

“本宫内心如何看的？在宫中不过就是缔盟或者谗谄罢了。”玉嫔撇了撇嘴，眼中俱是不屑。

玉嫔却不领她的情，皱眉：“雅美人，费事你帮手使唤那几个丫头去倒点茶来。”

萧凤溟放开她的手，冷声问道：“你去那边做甚么？”

聂无双盖上香炉，笑着道：“雅没人说玉嫔娘娘有很多希奇古怪的玩意，现在一看公然是真的。”

玉嫔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目光转回书上淡淡道：“本来是聂美人，鄙处实在是寒酸，恕不欢迎，您先请回宫吧，他日再拜访聂美人。”

“这是心字香！”玉嫔冷酷地答复，像是极其勉强应酬她普通，说完又加了一句：“这香很难制的。你看了也没用。”

前一刻他还情义绵绵，这一刻他漂亮的脸上模糊已经有了喜色。聂无双不晓得本身那里做错，心中一沉，忐忑地说：“臣妾……臣妾不过是应了雅美人的约，去了一趟紫薇宫。”

聂无双想了一会才明白，玉嫔指的“她”是指雅美人。她微微一笑：“那娘娘内心是如何看的？”

聂无双道：“这模样挺好的，臣妾不喜好过分张扬。”她这屋中最夺目标就是多宝阁旁的一橱书。萧凤溟随便抽了一本，都瞥见她在上面写了细细的小字，笔迹工致娟秀，观点独到。

“臣妾没去做甚么，只是谈天罢了。”聂无双背后已经盗汗冒出，她不晓得本身踩进了甚么圈套，也不晓得本身到底是那里触到了逆鳞，只能无措地看着萧凤溟，眼中水雾满盈，盈盈欲坠。

他看了几页，不由奖饰。从未有人对她的浏览观点加以赞美，连顾清鸿也未曾，聂无双心中一痛，赶紧撇开这个动机，上前夺下萧凤溟手中的书册，假装微嗔：“皇上不要看了，看了该笑话臣妾了。”

一旁的雅美人见玉嫔起家，笑着道：“玉姐姐就是心直口快，实在心肠还是好的。”

聂无双回到了“元秀宫”手中还捏着一样东西，倒是玉嫔说话间隙送她的一包心字香。她怔怔看了好久，只能感慨红颜薄命，连带着对心字香也多了几分难过。她叮咛茗秋收好，俄然闻声宫门外有人声鼓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