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于歌

86.第86章 花间舞

霁月后撤一步:“殿下真是折煞奴婢了。这本就是奴婢该做的,万不敢劳殿下台端。”

“好呀,只是,”蓓陵摆布环顾,迷惑道:“这四周皆是花木,并没有瞥见能发挥舞乐的空间。”

“如何,澄儿看过甚么冷傲的演出?”蓓陵猎奇地问。

赫连琉偏头去看世人反应,见蓓陵公主面上带笑,专注赏识。她又假装不经意地看一眼平王爷,拓跋翰看似也在当真地旁观演出。

拓跋濬自顾自品着槐花酒,待霁月走至他身边时,他悄悄地说了句:“辛苦了。”霁月仅以微微一笑作答。

“澄殿下过分汲引,奴婢可承担不起殿下的嘉奖。”霁月低垂着眉眼,都能感遭到赫连琉带刺的目光,遂无法地想:你们该吃吃,该喝喝,还是别往我身上说了。这赫连琉,只怕恨不得要吃了我。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客岁春恨却来时。

“要说冷傲,”拓跋澄的目光看向霁月,当真道:“初识霁月女人之时,红梅白雪下的弹琴之景,才是冷傲。”

“奴婢的琴艺自娱自乐便罢了,实在登不得风雅之堂,比不上赫连蜜斯府中的乐人。”霁月懒得跟赫连琉辩论,只接了拓跋濬的话。

“甚好甚好。”蓓陵鼓掌道:“赫连府的歌舞,果然是极其超卓的。”

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赫连琉闻言,神采蓦地一沉。

“哟,殿下夸你两句,连公主的话都不睬会了?”赫连琉果然又开端将话头转到霁月身上,“殿下也不过是客气客气,你还当真了?公主让你演出,都能推委了?”

“春融酒困,一寸横波千里恨。

众舞伎边舞边唱,舞姿翩翩如花中胡蝶,仿佛蛟龙,嗓音清澈如树上黄鹂,婉转绕梁。

拓跋濬夸奖道:“九皇叔不喜夸人,依我看,何止不错?实在是都雅。乐伎着青色衣装,舞伎一袭水红,正应着绿叶与枝头槐花。舞于花间,又如花自舞,想来赫连蜜斯也是用心安排的了。更何况这歌词,上半部分出自《减字木兰花》,下半部分出自晏叔原的词,皆是与琵琶有关的诗作,又暗含,伤春感秋之情。”

赫连琉掩嘴而笑:“公主喜好,便不白费我的情意了。那……王爷如何看呢?”说罢,脸带期盼之色的望着拓跋翰。

“还请公主先抚玩。”赫连琉笑道。

赫连琉这才明白过来,神采略微好转,方说:“既是筹办好了,就让他们上来演出一场吧。”

“大蜜斯,这是您经心筹办的宴会。想必王爷、公主和殿下,会明白您的用心的。”侍女对她使眼色,话音中侧重落在“经心”、“用心”两词中,意在提示赫连琉不要再胶葛于口舌之争,万勿忘了此次宴会的目标。

拓跋澄看到赫连琉的神情,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脱口道:“这跳舞也就算个都雅,可称不上冷傲。”

“但是……”拓跋澄还想回嘴,见霁月低垂着头,态度倒是果断的,也不好再说些甚么。

拓跋濬大要上凝睇着舞乐演出,思路却早在那群着一袭水红长裙的舞伎出场后,就飘回了年初在北苑红梅林的场景。他还记得,那日大雪初霁,天还未完整放晴,刚从室内出来,冷风吹面,寒意侵体,冷得让人瑟瑟颤栗。彼时,正欲回东宫,却被和着淡雅婢女的清冷琴音吸引,寻寻觅觅中,走入北苑。雪花覆盖下的红梅傲然绽放,梅树下,红裙少女单独操琴,倏尔,片片雪花从红梅枝头飘下。在平淡的近乎没有过量色采的背景之下,红裙如朱砂痣,装点在白雪中。那一幕,伊人犹似画中仙子。

赫连琉蹙眉道:“澄殿下如何无能卑贱下人的活儿?”

敧云妥翠,萧瑟金屏山十二。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平王爷拓跋翰的眼神不由地落在霁月身上,赫连琉让她绕桌一圈,摆了然是想在世人面前热诚她。但是霁月,神情安然,仿佛并没有受此影响。她越是如许,拓跋翰越是心生顾恤。

“霁月,这可不是谦善的时候!”拓跋澄不平气道:“我才不是客气,是至心实意地嘉奖。”

“霁月,我来帮你!”一旁的拓跋澄按捺不住,起家伸手,欲接过霁月手中的玉箸。

话音刚落,如玉珠走盘,又清脆如泉水叮咚,槐花林中呈现数位着一身青色长裙的女子,度量琵琶,转轴拨弦三两声,曲调柔情动听。跟着琵琶声声,一行舞伎从花木以后翩但是出,皆是身穿水红色长袖舞裙的女子,身姿曼妙,身形轻巧。舞伎莲步轻移,腰肢婀娜,姿式划一,时而长袖一挥,飞袂如拂云雨,似天涯一抹红霞;时而侧身垂首,低徊宛转,乌发在空中倾散,更添各式娇柔;忽而点额抚臂,仿佛刻画眉眼,回眸一笑容如花;忽而碎步轻旋,衣诀飘飞,玉袖生风,姿势绰约,绚人眼目。

“濬殿下果然文采斐然,连歌词都能解释的这般贴切。”赫连琉听世人皆是嘉奖,不免洋洋得意。

著处芳菲,蝶与莺情醉自迷。

好久,没有听到她的琴音了……

“公主感觉如何?”赫连琉迫不及待地扣问蓓陵。

霁月还未答话,拓跋濬便插嘴道:“喜琴之人,夙来都只用本身熟谙的琴吹奏。此时,只怕,霁月女人也无能为力吧。”

“那又如何?”拓跋澄瞥她一眼,语带调侃:“我是安闲惯了,不像赫连大蜜斯,娇弱矜贵。”

“我……”赫连琉还欲再开口,身边侍女忙大声提示道:“大蜜斯,您不是还筹办了歌舞演出吗?舞乐伎人均已筹办好了,不晓得该何时献艺呢?”

一曲舞毕,舞乐伎人福身施礼:“拜见平王爷、蓓陵公主、皇孙殿下。”

“既然如许,那不如,现场为我们吹奏一曲?”赫连琉不信赖霁月有甚么演出能让人冷傲,再说,若在她赫连琉面前演出,绝对不会让她顺利停止。

“如果简朴的跳舞,岂不是太俗气了?”赫连琉卖着关子。

“赫连蜜斯还筹办了舞乐?”蓓陵不免欣喜,这个赫连琉,向来高调张扬,但是本日的设席安排,竟然如此高雅。

“哦?”蓓陵转向霁月,笑说:“澄儿在我面前奖饰过多次了,若下次有机遇,你可要让我见地一番。”

赫连琉的话被打断,不满地转头瞪了侍女一眼。

低抱琵琶,月向傍晚日又斜。

拓跋濬抬眼打量一下四周的风景,淡淡地说:“莫不是,这花木间,便是舞乐之台?”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

“看来,这些安排,果然对了拓跋翰的爱好。”赫连琉的嘴角不由浮起对劲的笑容。

“还不错。”拓跋翰不肯多做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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