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演义

第175章 摘星楼纣王自焚(1)

浪饮不知民血尽,荒淫哪顾鬼神凄。

三妖造恶万民殃,就义殷商至丧亡。

话说杨戬正赶雉鸡精,见前面黄幡模糊,宝盖飘荡,稀有对女童分于摆布,当中一名娘娘,跨青鸾而来,乃是女娲娘娘驾至。怎见得,有诗为证:

只为昌期逢泰运,故教仙圣至中州。

妲己俯伏哀泣告曰:“妾身系冀州侯苏护之女,幼长深闺,鲜知世务,谬蒙天子宣诏,挑选为妃。不料国母薨逝,天子强立为后。凡一应主持,皆操之于天子,政事俱把握于大臣。妾不过一女流,惟知洒扫应对,整饰宫闱,奉养巾栉罢了;其他妾安能以自专也。纣王失政,虽文武百官不啻千百,皆不能厘正,又何穇戋戋一女子能动其听也?今元帅德播天下,仁溢四方,纣王不日授首,纵杀妾一女流,亦无补于元帅。况古语云:‘罪人不孥。’恳祈元帅大开慈隐,怜妾身之无辜,赦归故国,得全残年,真元帅六合之仁,再生之德也。望元帅裁之!”

少时,杨戬解九头雉鸡精,雷震子解九尾狐狸精,韦护解玉石琵琶精同至帐下。三妖跪于帐前。子牙曰:“你这三个孽障,无端造恶,残害生灵,食人无厌,将成汤天下送得乾乾净净;固然是天数,你岂可纵欲杀人,唆纣玉造炮烙惨杀忠谏,治虿盆苛虐宫人,造鹿台聚天下之财,为酒池、肉林,内官丧命,乃至敲骨看髓,剖腹验胎;此等惨恶,罪不容诛。六合人神共怒,虽食肉寝皮,不敷以尽厥辜!”

虿盆宫女真残贼,焚炙忠良类虎鲵。

女娲娘娘曰:“吾使你就义殷受天下,原是合上气候数;岂意你无端不法,残戕生灵,屠毒忠烈,惨恶非常,大拂上天好生之仁。本日你罪过贯盈,理宜正法。”三妖俯伏,不敢声言。只见杨戬同雷震子、韦护正往前追逐三妖,杨戬瞥见祥光,忙对雷震子、韦护曰:“此位是女娲娘娘台端来临,快上前参谒。”雷震子听罢,三人向前,倒身下拜。杨戬等曰:“弟子不知圣驾来临,有失迎迓,望娘娘恕罪。”女娲娘娘曰:“杨戬,我与你将此三妖拿在其间,你可带往行营,与姜子牙正法实施。本日周室重兴,又是承平天下也。你三人去罢。”杨戬等感激娘娘,叩首而退,将妖解往周营。先人有诗叹之:

话说子牙斩了妲己,将首级号令辕门,众诸侯等无不叹赏。

话说杨戬等将三妖摔下云端,三人遂收土遁,来至辕门。那众军士见半空中掉下三个女人,后跟着杨戬等三人,军士忙报入中军:“启元帅:杨戬等令。”子牙传令:“令来。”杨戬上帐见子牙,子牙曰:“你拿的妖怪如何?”杨戬曰:“奉元帅将令,赶三妖于半途,幸逢女娲娘娘大发仁慈,赐缚妖绳,将三妖捉至辕门,请令实施。”子牙传令:“解出去。”帐下摆布诸侯俱来旁观如何个妖精。

展翅鸾凰皆雅驯,飘摇童女自优游。

一天瑞彩紫霞浮,香霭氤氲拥凤軥。

众诸侯听妲己一派言语,大是有理,皆有顾恤之心。子牙笑曰:“你说你是苏侯之女,将此一番巧舌,利诱众听,众诸侯岂知你是九尾狐狸在恩州驿迷死苏妲己,借窍成形,惑乱天子?其无端毒恶,皆是你不法。今已被擒,死且不敷以尽其罪,尚假此巧语花言,企图漏网!”命摆布:“推出辕门,斩首号令!”妲己等三妖低头无语。摆布旗牌官簇拥出辕门来,后有雷震子、杨戬、韦护监斩。只见三妖推至法场,雉鸡精低头沮丧,琵琶精冷静无言,唯有这狐狸精乃是妲己,她就有很多妖痴,又扳连了几个军士。

报应昭昭须不爽,旗悬太白古今题。

忆昔恩州能借窍,应知内阙善周旋。

话说那妲己捆绑在辕门外,跪在灰尘,恍然似一块美玉无瑕,娇花欲语,脸衬朝霞,唇含碎玉,绿疏松云鬓,娇滴滴红颜,转秋波无穷钟情,顿歌喉各式娇媚,乃对那持刀军士曰:“妾身系无辜受屈,望将军少缓斯须,胜造浮图七级!”那军士见妲己仙颜,已自有非常顾恤,再加她娇滴滴的叫了几声将军长、将军短,便把这几个军士叫得骨软筋酥,口呆目瞪,软痴痴瘫作一堆,麻酥酥痒成一块,莫能动履。只见行刑令下:“杨戬监斩九头雉鸡精;韦护监斩玉石琵琶精;雷震子监斩狐狸精。”三人见行刑令下,喝令:“军士脱手!”杨戬弹压住雉鸡精,韦护弹压住琵琶精,一声号令,军士脱手,将两个妖精斩了首级。有一道诗单道琵琶精终不免一刀之厄,诗曰:

只见那妖妇还是如前,一样软款,又把这些军士弄得东倒西歪,如痴如醉。杨戬与韦护瞥见这等风景,二人商讨曰:“这毕竟是个多年狐狸,极善利诱人,以是纣王被她缠缚得迷而忘返,又何穇这些愚人哉!我与你快去禀明元帅,无令这些无辜军士死于非命也。”杨戬道罢,二人齐至中军帐来,对子牙“……如此如彼”说了一遍,众诸侯俱各惊奇。子牙对世人曰:“此怪乃千大哥狐,受日精月华,偷采六合灵气,故此善能利诱人,待吾自出营去,斩此恶怪。”子牙道罢先行,众诸侯随后。子牙同众诸侯门人弟子出得辕门,见妲己捆绑在法场,公然千娇百媚,似玉如花,众军士如木雕泥塑。子牙喝退众士卒,命摆布排香案,焚香炉内,取出陆压所赐葫芦,放于案上,揭去顶盖,只见一道白光上升,现出一物,有眉,有眼,有翅,有足,在白光上扭转。子牙打一躬:“请宝贝回身!”那宝贝连转两三转,只见妲己头落在灰尘,血溅满地。诸侯中另有顾恤之者。有诗为证,诗曰:

本日难逃天鉴报,轩辕巢穴枉考虑。

诗曰:

向来娇媚归那边,化作南柯带血眠。

幡幢环绕迎华盖,璎珞飞扬罩冕旒。

话说全军脱手,已将雉鸡精、琵琶精斩了首级,杨戬与韦护上帐报功。只要雷震子监斩狐狸精,众军士被妲己利诱,皆目瞪口呆,手软不能举刃。雷震子发怒,喝令军士,只见个个如此,雷震子急得没何如,只得来中军帐报知,请令决计。子牙见杨戬、韦护报功,令:“拿出辕门号令。”唯有雷震子赤手来见。子牙问曰:“你监斩妲己,如何空身来见我?莫非这狐狸走了?”雷震子曰:“弟子奉令监斩妲己,孰意众军士被这妖狐利诱,皆目瞪口呆,莫能动履。”子牙怒曰:“监斩无能,要你何用!”一声喝退。雷震子羞惭满面,站立一旁。子牙命:“将行刑军士拿下,斩首示众。”复命杨戬、韦护监斩。二人领命,另换了军士,再至辕门。

话说女娲娘娘跨青鸾而来,阻住三个妖怪之路。三妖不敢进步,按落妖光,俯伏在地,口称:“娘娘圣驾来临,小畜有失躲避,望娘娘恕罪。小畜今被杨戬等追逐甚迫,求娘娘拯救。”女娲娘娘听罢,叮咛碧云童儿:“将缚妖索把这三个孽障锁了,交与杨戬,解往周营,与子牙发落。”童儿领命,将三妖缚定。三妖泣而告曰:“启娘娘得知:昔日是娘娘用招妖幡招小妖去朝歌,潜入宫禁,利诱纣王,使他不可正道,就义他的天下。小畜受命,百事巴结,去其摆布,令彼将天下就义。今已垂亡,正欲覆娘娘钧旨,不期被杨戬等追袭,路遇娘娘圣驾,尚望娘娘救护,娘娘反将小畜缚去,见姜子牙发落,不是娘娘‘出尔反尔’了?望娘娘上裁!”

谁知三九相逢日,万死无生空自嗟。

忆昔当年遇子牙,砚台击顶炼琵琶。

桃花难写和顺态,芍药堪方窈窕妍。

妲己妖娆起众怜,临刑军士也情牵。

纣王残暴害黔黎,国事纷繁日夜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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