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哪吒现莲花化身(1)
诗曰:
别是普通清味,腾空几片飞霞。
且说李靖因东伯姜文焕为父报仇,调四十万人马,游魂关大战窦荣,荣不能取胜。李靖在野马岭操演全军,紧守关隘。一日回兵往翠屏山过,李靖在顿时瞥见往来往来,扶老携幼,进香男女,纷繁似蚁,火食凑集。李靖在顿时问曰:“这山乃翠屏山,为何男女纷繁,络绎不断?”军政官对曰:“半年前,有一神道在此感到显圣,千请千灵,万请万应,祈福福至,禳患患除;故此轰动四方男女进香。”李靖听罢,想起来,问中军官:“此神何姓何名?”中军回曰:“是哪吒行宫。”李靖大怒,传令:“安营!待我上山进香。”人马站立,李靖纵马往山上来进香,男女让开。李靖纵马径至庙前,只见庙门高悬一匾,书“哪吒行宫”四字。进得庙来,见哪吒形相如生,摆布站立鬼判。李靖指而骂曰:“牲口!你生前扰害父母,身后捉弄百姓!”骂罢,提六陈鞭,一鞭把哪吒金身打的粉碎。李靖怒发,复一脚蹬倒鬼判。传令:“放火,烧了古刹。”叮咛进香万民曰:“此非神也,不准进香。”吓得世人忙忙下山。李靖上马,肝火不息。有诗为证,诗曰:
雄兵才至翠屏疆,忽见百姓日进香。
行宫八字粉墙开,朱户铜环摆布排。碧瓦雕檐三尺水,数株桧柏两重台。神厨宝座金妆就,龙凤幡幢瑞色裁。帐幔悬钩吞半月,狰狞鬼判立灰尘。沉檀袅袅烟结凤,每日纷繁祭奠来。
只因一气冲牛斗,父子参商有疆场。
两朵莲花现化身,灵珠二世出凡尘。
火焚古刹腾腾焰,烟透长空烈烈光。
且说金霞童儿进洞来,启太乙真人曰:“师兄杳杳冥冥,飘飘零荡,随风定止,不知何故。”真人传闻,早解其意,忙出洞来。真人叮咛哪吒:“此处非汝安身之所。你回到陈塘关,托一梦与你母亲,离关四十里,有一翠屏山,山上有一空位,令你母亲造一座哪吒行宫,你受卷烟三载,又可立于人间,帮手真主。可速去,不得迟误!”哪吒传闻,离了乾元山往陈塘关来。正值半夜时分,哪吒来到香房,叫:“母亲,孩儿乃哪吒也。现在我灵魂无栖,望母亲念为儿死得好苦,离此四十里,有一翠屏山,与孩儿建立行宫,使我受些卷烟,好去托生天界。孩儿感母亲之慈德甚于天渊。”夫人醒来,倒是一梦。夫人大哭。李靖问曰:“夫报酬何哭泣?”夫人把梦中事说了一遍。李靖大怒曰:“你还哭他!他害我们不浅。常言‘梦随心生’,只因你思惟他,便有很多梦魂倒置,不必迷惑。”夫人不言。且说次日又来托梦;三日又来。夫人合上眼,殿下就站立面前。不觉五七日以后,哪吒他生前脾气英勇,身后灵魂也是骁雄,遂对母亲曰:“我求你数日,你全不念孩儿苦死,不肯造行宫与我,我便吵你个六宅不安!”夫人醒来,不敢对李靖说。夫人暗着亲信人,与些银两,往翠屏山兴工破土,起建行宫,造哪吒神像一座,旬月工完。哪吒在此翠屏山显圣,打动万民,千请千灵,万请万应,是以古刹轩昂,非常划一。但见:
话说哪吒来到陈塘关,径进关来至帅府,大喊曰:“李靖早来见我!”有军政官报入府内:“内里有三公子,脚踏风火二轮,手提火尖枪,口称老爷姓讳,不知何故,请老爷决计。”李靖喝曰:“胡说!人死岂有再生之理!”言未了,只见又一起人来报:“老爷如出去迟了,便杀进府来!”李靖大怒,“有如许事!”忙提画戟,上了青骢,出得府来。见哪吒脚踏风火二轮,手提火尖枪,比前大不不异。李靖大惊,问曰:“你这牲口!你生前捣蛋,身后还魂,又来这里缠扰!”哪吒曰:“李靖!我骨肉已交还与你,我与你无相干碍,你为何往翠屏山鞭打我的金身,火烧我的行宫?本日拿你,报一鞭之恨!”把枪晃一晃,劈脑刺来。李靖将画戟相迎。轮马回旋,戟枪并举。哪吒力大无穷,三五合把李靖杀的马仰人翻,力尽筋输,汗流脊背。李靖只得望东南逃脱。哪吒大呼曰:“李靖休想今番饶你!不杀你决不空回!”往前赶来。未几时,看看赶上。――哪吒的风火轮快,李靖马慢。李靖心下着慌,只得上马,藉土遁去了。哪吒笑曰:“五行之术,道家平常,莫非你土遁去了,我就饶你!”把脚一登,驾刮风火二轮,只见风火之声,如飞云掣电,望前追逐。李靖自思:“今番赶上,被他一枪刺死,如之何如?”李靖见哪吒看看至近,正在两难之际,俄然听得有人作歌而来,歌曰:
一粒丹砂归命宝,几根荷叶续魂汤。
手提紫焰长枪宝,脚踏金霞风火轮。
豹皮郛内安天下,红锦绫中福世民。
话说李靖兵进陈塘关帅府上马,传令:“将人马散了。”李靖进后厅,殷夫人访问。李靖骂曰:“你生的好儿子,还遗害我很多,今又替他造行宫,煽动良民。你要把我这条玉带送了才罢!现在权臣当道,况我不与费仲、尤浑二人交代,倘有人传至朝歌,奸臣参我假降邪神,白白的就义我数载之功。如许事俱是你妇人所为!本日我已烧毁古刹。你若再与他起造,当时我也不与你好休!”
今后开疆归圣主,岐周奇迹藉匡襄。
超凡不消肮脏骨,入圣须寻返魄香。
仙家法力妙难量,起死复生有异方。
历代圣报酬第一,史官遗笔万年新。
鞭打金身为粉碎,脚蹬鬼判也遭殃。
净水池边明月,绿杨堤畔桃花。
且不言李靖;再表哪吒那一日入迷,不在行宫,及至返来,只见古刹无存,山红土赤,烟焰未灭,两个鬼判,含泪来接。哪吒问曰:“怎的来?”鬼判答曰:“是陈塘关李总兵俄然上山,打碎金身,烧毁行宫,不知何故。”哪吒曰:“我与你无干了,骨肉还于父母,你如何打我金身,烧我行宫,令我无处居住?”心上甚是不快。深思很久,“不若还往乾元山走一遭。”哪吒受了半年卷烟,已觉有些形声,一时到了高山,至于洞府。金霞童儿引哪吒见太乙真人。真人曰:“你不在行宫接管香火,你又来这里做甚么?”哪吒跪诉前情:“被父亲将泥身打碎,烧毁行宫。弟子无所依倚,只得来见师父,望祈怜救。”真人曰:“这就是李靖的不是。他既还了父母骨肉,他在翠屏山上,与你无干;今使他不受香火,如何成得身材。况姜子牙下山已快。也罢,既为你,就与你做件功德。”叫金霞童儿:“把五莲池中莲花摘二枝,荷叶摘三个来。”孺子忙忙取了荷叶、莲花,放于地下。真人将花勒下瓣儿,铺成三才,又将荷叶梗儿折成三百骨节,三个荷叶,按上、中、下,按天、地、人。真人将一粒金丹放于居中,法用天赋,气运九转,分离龙、坎虎,绰住哪吒灵魂,望荷、莲里一推,喝声:“哪吒不成人形,更待何时!”只听得响一声,跳起一小我来,面如傅粉,唇似涂朱,眼运精光,身长一丈六尺,此乃哪吒莲花化身,见师父拜倒在地。真人曰:“李靖毁打泥身之事,实在悲伤。”哪吒曰:“师父在上,此仇决难干休!”真人曰:“你随我桃园里来。”真人传哪吒火尖枪,不一时已自精熟。哪吒就要下山报仇。真人曰:“枪法好了,赐你脚踏风火二轮,另授灵符法门。”真人又付豹皮郛,囊中放乾坤圈、混天绫、金砖一块,“你往陈塘关去走一遭。”哪吒叩首,拜谢师父,上了风火轮,两脚踏定,手提火尖枪,径往关上来。诗曰:
哪吒在翠屏山显圣,四方远近住民,俱来进香,纷繁如蚁,日盛一日,常常不竭。祈福禳灾,无不感到。不觉乌飞兔走,似箭工夫,半载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