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赠君一轮潇湘月
我一瞧,竟是一个象吉他又不是吉他,象琵琶又不是琵琶的玩意儿,“这是甚么?”我不耻下问。
“做买卖讲究‘人无我有,人有我好,人好我多,人多我早’,而水银镜就恰是世人皆无我独占。”
乐不成支的十四终究规复普通,他状似无穷怜悯的蹭了过来:“现在晓得了吧,四哥就比如那秋后的蚂蚱,管天管地还管拉屎放屁。”
唉……已是第五天了,我百无聊赖的一遍又一遍的盘点着收到的礼品。这几日来暖晖阁但是门庭若市,迎来送往的看望者是一拨又一拨,而我,就是那歹命的祥林嫂,一遍遍复述着不堪回顾的旧事,到厥后,听的人犹在唏嘘不已,讲的人却差点打起了呵欠,还好,跑来瞅乐子的人们都没美意义空动手来,以是我发了一笔小小财。目光不由又逗留在了那对三天前四阿哥的哈哈珠子送来的,别离雕着“做事有始有终”、“待人至真至诚”的象牙镇纸上,冰脸四啊冰脸四,打一巴掌又赏一甜枣,挥了狼牙棒又舞起橄榄枝,真叫人恨都恨不起来。
潇湘月?我差点哭出来,我的吉他呀……
“不错,的确属于‘敢为天下先’的特别商品。”我点头拥戴并顺带提示:“不过做买卖也重视‘未曾动手,先看脱手’,九爷可有考虑销路和买家?”
“就在你嘟哝着臭九屁九老鼠九的时候” 他笑眯眯的一点也不活力的模样,看来表情不坏,“还来!”我没好气的伸脱手。
两道哀怨的目光在空中相遇,自那一刻起,友情的种子抽芽了……
“在养心殿里见过,是西洋来的布羽士白晋、张诚代表法国的路易十四天子晋献给皇阿玛的国礼之一。你如何俄然提到这个?”老十挠了挠脑袋。
十四在忍,但忍不住,他含笑…咧嘴笑…捧腹大笑…笑到打跌,十三也忍俊不由,嘉彤犹自强忍着,脸憋的涌出一阵红晕。唉,这世道,幸灾乐祸的多,两肋插刀的少,我一边翻白眼,一边用湿毛巾冒死的擦擦擦……
我从速把本身的手从老九手里抢返来,这家伙,竟然借机吃豆腐,鄙夷他。可,可他那白水银裹着黑水银的桃花目是那样的流光溢彩,实在是……唉,走到桌边边画边讲,他边听边问,最后听明白了竟毫不客气的将我桌上的图纸一把抽走,连声拜拜都没说,便和老十一起消逝在了门外。更加可气的是,本来桌上有两张花了我好长时候才完成的吉他图纸(一张为团体表面和剖面;另一张为关头部位部分放大),本来是筹算添上尺寸后就奉求十三带到造办处去特制的,现在倒好,被毒蛇九一并抽走了,并且都过了四天了,也不给我还返来。
“好主张!” 九阿哥公然是一点就透,乐的当即一跃而起又一掌控住我的手道:“对呀,你好聪明呀!这些操纵光学道理的简朴仪器的关头就是平面水银镜,但水银镜被包裹在内里,以是对表面质量的要求就低上很多,而那些次品就有了用武之地。并且,又都是珍稀物件,目前只要皇宫里才有,就是裕亲王,也只要看一看的缘法,没有具有的福分呢。只是,万花筒和小孔成像仪的制作在蒙养斋算学馆里听皇阿玛召进宫来布羽士巴多明讲过,潜望镜又是如何一回事呢?”
臭九屁九老鼠九……对了,那厮属猪,干脆画一大大的卡通猪,好象论时候是属兔的,因而地痞兔也被挥就了,我恶狠狠的奸笑起来,正欲痛下杀手啪啪添上两把大马叉,手中的笔却冷不防的被人一把夺走,我大惊失容扭头一看,不是那厮又是何人?“你你你……甚么时候出去的”颤抖的手指向或人的鼻梁,真是说曹操曹操不到,骂曹操曹操就到了。
正思潮暗涌,却听他道:“可惜的是,成品中次品的数量便占了近四成,倘若能将这些次品变废为宝就好了。”
目前这个年代,国人遍及利用的仍然是打磨的光可鉴人却摆脱不出昏黄美境地的铜镜,极偶尔见着一面小小的水银玻璃镜还是由布羽士从欧洲带来的(因为要经历数万里海路,一起颠簸破坏,能幸存下来到达港口的已寥寥无几)。
“不,”我严厉的摇了点头:“你的四哥更像那厕中的顽石,恶鼻恶眼更皆又臭又硬。”
老九一副你有救了的模样:“说你是内行吧,还真是你不平气都不可,哪有画个新物件却不标注尺寸的,弄的人家造办处的人无所适从,这几天爷也没腾出工夫跑过来问你,归正这也是个向来没有过的新东西,爷就命他们遵循琵琶的尺寸姑息着做了,嘿,做出来音色还真不错,不信你尝尝?”
老十也忙不迭的弥补道:“爷决定将这件新乐器定名为潇湘月,够高雅吧?”
九阿哥泯了一口茶道:“那么多的制约身分,水银镜的产量可有限的紧,以是,将其定位在豪侈品而非日用品才公道,既是豪侈品,就应千方百计的增加它的卖点,其体例不过有二:一为增加其艺术和抚玩性,美仑美奂的袖珍礼品水银镜可比不修面貌的傻大个有代价的多,并且如果成系列的一套套限量出售,就无形的为每一套礼品镜增加了人文的奇特代价,如文姬归汉、洛神临水、明妃出塞和婕妤挡熊为一套,针对雅人,麻姑祝寿、连生贵子、牡丹繁华、衔玉梦熊又是一套,针对俗人;二是付与其精力的魅力,如请高僧为其做法场加持念力,今后这可不再是纯真的水银镜而是能驱灾攘邪、带来吉利快意的宝贝镜,逢迎了善男信女们虔诚的心愿;又如……”
九阿哥对此很感兴趣(主如果嗅到了无益可图的气味),便向法国耶稣会士白晋等人详细体味了制作工艺:将亮闪闪的锡箔贴在玻璃面上,然后倒下水银。作为液态金属的水银能够溶解锡,变成黏稠的乌黑色液体,紧紧地贴在玻璃上,成为一面水银镜。实际虽简,但实际起来却又是另一番滋味。起首从造办处下设的皇家玻璃厂(康熙三十五年景立,附属于外务府,当时大清国的独一一家)弄到全透明的平板玻璃,然后,又发明用传统工艺从丹砂提炼的水银纯度不敷,制出的镜子品格不敷高,因而又想方设法的改进了水银的提炼工艺……总之历经了各式波折千番辛苦才尝试胜利了第一批成品,因而,老九便屁颠屁颠的拿出来献宝加吹嘘了。
拿出那面小巧小巧的水银玻璃镜,思路又飞回到四天前,老九和老十兴冲冲的来了,公然,一个笑的直抹泪,另一个乐的像骚包,真叫人恨的牙痒痒,正想将两个没知己的扫地出门,九阿哥却又很识时务的奉上了表示歉意的小玩意,也就是这面水银镜了。
老九兴趣勃勃的侃侃而谈,我不由暗自感慨: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早就传闻阿哥们数他最会理财,凡是他入了股的商号,几近没有不赢利的,现在看来,确有一套,难怪会成为一代着名皇商,记得史乘上记录皇九子胤禟带领匠师们设想制造的新型战车,在十四安定西藏时建立了不朽功劳。现在看来,这与老九能用心研讨新兴事物也不无干系呢。
“说说看,接下来筹算如何动手,我们也好参详参详。”一想到能够与白花花的银子有关,我的热忱也跟着空前高涨起来。
“销路就不消愁了,早在半年前甚么都还是虚无的时候,我们就在铺垫了”老十镇静的插嘴:“都城最出彩的戏园子,茶社儿,古玩市场,鸟市,乃至八大胡同……只要那些纨绔哥儿们爱出没的处所,都有我们的人隔三差五的去神侃甚么威尼斯、法兰西的西洋水银镜啊,与之相干的香艳典故了,宝镜传奇甚么的,你想,那帮游手好闲的后辈最大的爱好是甚么呀,猎奇吹牛呗,借他们的口一传十,十传百,现在都城表里的贵族王爷,福晋格格们都对这传闻能将人影照的清楚非常的新玩意儿猎奇的紧,就是找不到买的地儿,现在有货了,还能不火吗?就算退一万步来讲,倘若真的就那么不济,另有现在在外务府当差的八哥呢,到时让外务府进一批水银镜给宫里的娘娘格格们使,咱也吃不了亏不是?”
“是这个吗?”老十拎着一物件边跨进门边乐呵呵的问。
瞧这老十说的,好象他就不属于纨绔后辈似的,甚么叫背景硬腰板才硬,我今儿才算明白到了,进可攻,退可守,好能赚得盆满钵溢,差也落个四时安然,不过这两个向来不太端庄的家伙却能独辟门路,未雨绸缪,走一步看两步,乃至连八大胡同如许驰名的烟花柳巷也没遗漏,确也非等闲之辈了,我忍不住又道:“话虽如此,但如何详细操纵呢?”
“你不晓得,这玩意儿制作起来可费时了,水银蒸气又有毒,可不能让伴计钉在那儿干,还轻易出次品,而皇家玻璃厂范围又小,能供应的质料天然就少的不幸,不过最首要的是,目前堂堂大清国里只要九爷我同时具有制造水银镜的技术和前提,接下来,便是收成的时节了。”桃花凤目迸收回夺目的光彩。
灵光一闪,多退化了三百年的我有了点子:“两位爷可晓得万花筒、潜望镜另有小孔成像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