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百七三 封神台上问童子
现现在，牛金牛先一步陨落，而杀掉它的，不是正一。
“齐新年！”
鸿业顿了半晌，才问道：“掌西席兄可还记得，当年师弟与你说的那头青牛？”
“你先归去沐浴，焚香，息神，待统统心静，再步罡踏斗，将此事上禀祖师，问明启事。”
“正一前程不成限量，太上祖师都曾为他赐福，气运非是凡人可比。”
鸿业点头道：“不错。”
此子乃是天生道骨，自出世以来，有真报酬他度气，不食人间五谷，直至得以辟谷。且出世以来，卧在云床，身子从未触地，未有感染过大地灰尘浊气。
鸿业微微点头。
茫茫空界，不见边沿，独他一人，孤身坐于台上。
就在这时，守正掌教俄然冷哼了一声。
云雾翻滚间，一个老羽士腾云驾雾而起，立品于在封神台之前，躬身作稽，道：“守正道门当代掌教，拜见白鹤师叔。”
白鹤孺子暖色渐收，淡淡道：“未曾归位。”
紫霄门下，白鹤孺子。
罡风吹拂，白衣飞舞，黑发飘荡。
鸿梁闻言，心中模糊明白了甚么。
封神之事，除道祖以外，谁也不能过问的。
正一乃是掌教真人亲传弟子，也是正字辈最为惊才绝艳的人物。
那孺子俄然闭上双目，埋头修持。
守正掌教眉宇微凛，道：“它死了？”
鸿梁神采不甚都雅，此去南梁，他也跟这个东海来的人仙斗过一场。
因为他所学的仙剑，乃是紫霄道祖亲传，非同于六合间任何一道法门。
上一任守正道门掌教曾降下仙旨，此中便提到过这紫霄门下的白鹤孺子。
此牛乃是二十八星宿之一的牛金牛，应死于五重天之时，亡于本门弟子正一手中，这是天命，也是天上道祖所见的天机。
固然鸿梁未曾见过，但也晓得一二。
道祖乃是天道显化的真身之一，他们所见的便是天意，现在……天意乱了。
鸿梁倒吸口气，问道：“牛金牛？”
臂长三尺，剑长三尺，气出一尺。
云霄之上。
听到这里，鸿梁手足俱感冰冷，身为真人，他天然明白这是甚么意义。
守正掌教说道：“那妖牛本领不高，但应有正一杀之，故而气运拔高，今后当封为天上星斗，二十八星宿之一。”
鸿业深吸口气，问道：“现在该当如何？”
白鹤孺子，一名不是神仙，却能斩杀神仙的大人物，有他保护封神台，除却道祖以外，哪怕真仙下界，也不能邻近分毫。
不求一手遮天，不求毁山灭地，不求翻江倒海，不求擒星拿月，只一剑……无敌于身周。
说到这里，掌教真人取出一物，抛给了鸿梁。
“上界授意？”鸿梁怔了一怔，他也是个心机活络之人，且修为已非初入真人境，近乎于踏破了更高一层，透明诸事，当即明白了很多事情，不由问道：“那妖牛另有来源，或者应有大气运？”
……
鸿业缓缓说道：“当时雷霆骤生，便得了上界授意，使我停动手腕，厥后改用监禁之法，将之囚禁于那山中周遭十里地。”
“如何会？凡是有运上榜者，一旦身故，必入封神台，这……”守正掌教大惊失容，动机急转，终究才拜了一礼，道：“多谢白鹤师叔相告，事关严峻，贫道辞职。”
守正掌教俄然感到一缕寒意，覆盖满身，哪怕他已是当世人仙，放在仙界也是半仙之位，可现在也不由浑身颤抖，贰心中晓得，若非本身是守正道门的掌教真人，也许刚才那一句话落下，就已被面前这白鹤孺子斩于剑下了。
鸿梁面上暴露少量讶色，他似是不知此事。
白鹤孺子曾得道成仙，获仙家业位，曾有一剑分海，曾有一剑断山，曾有剑气纵横十万里，但统统的统统，都在百年之前，自断根底。
此处未登仙界，不入凡尘，位在当中，经道祖脱手，于此建立封神台。
说罢，他回身投入云雾当中，降落凡尘。
七尺以内，六合无敌。
下方云雾滚滚，已有人仙来至。
大殿中沉寂了好久。
此榜光彩淡金，崇高严肃，边沿镶着金纹，两端以玉石为轴，最上方有三个字，好像天成：封神榜。
“师弟当真聪明。”守正道门掌教吐出口气，说道：“此牛道行不高，终其平生，也只要达到五重天的命数，但它射中必定，要由本门弟子正一斩杀。”
封神台悬于当空，高三尺三寸三分，周遭一丈三，中间张挂着一张榜。
白鹤孺子心生感到，展开双目，微微举头，冷酷而倨傲。
白鹤孺子沉默不语，眼中神采逐步转冷。
守正掌教心头凛然，躬身道：“事关封神之变，非贫道一己之私。”
守正掌教低声道：“下界生变，贫道有事来问师叔。”
此人双目微闭，貌约十二三岁，皮肤白净如玉，五官俊美，唯有眉宇当中一缕冷酷之色，缭绕不散，使他满身仿若都披收回了冰冷如霜的气味。
鸿业赶紧扣问。
白鹤孺子冷声道：“何事？”
守正掌教沉着脸，说道：“刚才听你说来时，我暗中已分神去往南梁，那一缕分神被当今南梁国师，先秦山海界的齐新年斩掉了。”
“当年你还未是真人，只在山中修行，未曾外出，且此事不容鼓吹，你确是不晓得的。”
守正道门，大殿当中，三人相对而立。
守正掌教怔了一怔，沉声道：“是上界授意下来，暂不成斩杀的那头青牛？”
封神台周遭一丈三，不在仙界，不在凡尘，唯有白鹤孺子，非仙非人，方能镇守封神台，至稳若金汤，使万界妖邪不得侵害。
也便是说，天机有所窜改，六合运转的轨迹，仿佛超出了道祖的预知？
鸿业沉声道：“那年我初成真人境，游历天下时，尚不决下封神之事，各方格式也非是如此。当时，我路过现在的南梁地界，在那儿发明了一头妖牛，作歹一方，因而我脱手将之打伤，本欲降服为坐骑，何如此牛性子凶狂，没法降服，无法之下便想将之打杀，但是当时便生出了变故……”
榜下有一孺子，身着白衣，盘膝而坐，膝上横着一剑。
不是神仙，胜似神仙。
鸿业点头道：“恰是它，可刚才我用以囚禁它的安插，已经落空，可见它已是死了。”
白鹤孺子收回目光，复又落在云雾当中，仿若看破了云雾，瞥见了本相。
白鹤孺子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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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正掌教说罢，微微昂首，看向了上方，语气稍显凝重，说道：“我要登云霄之上，去仙凡两界间隔当中的封神台。”
守正掌教思考半晌，说道：“你既然熟谙，那么就去南梁，探知内里原委。至于鸿梁……”
守正掌教问道：“敢问师叔，二十八星宿之一的牛宿，可归位否？”
鸿梁接过，低头一看，当即大骇，这恰是守正道门至高信物。
先秦山海界乃是东天海运帝君的道统，不比守正道门减色，齐新年更是当代弟子中的俊彦，几乎让鸿梁栽了跟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