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九五 老山魈
清原说道：“以来往过很多修道人，你都未曾现身，只记下他们残留的气味，为何现在见我？何况……在你言语当中，我也算是能对你形成威胁的，在以来往过的修道人当中，也并非大家都比我更强，更令你顾忌罢？”
雷法瞬息而成，但蓄势未发。
清原吐出口气，道：“还真会被当作是勘破世事而潜修避世，心如明镜的隐士高人。”
清原道：“这个猜测，未免过于大略了些。”
老山魈说道：“但它一身所学，已非我族中血脉传承，乃是道家正统，且是道产业中赫赫驰名的雷法，必然是有高人传授。带着古苍来的那厮，也曾说过，古苍这后辈也被人追杀……但细想来，该是那人故布疑阵而至。”
清原接口道：“也是当年吕阳仙尊斩杀妖仙的地点？”
“不是猜测，是鉴定。”
实在他行事一贯谨慎，未曾粗心，比方不久前的蛮部火山，也算慎之又慎，阴神探查多遍，却也几乎被相半仙的阵法害了一回，幸亏因祸得福，反而另有所获。
他略微握紧白玉尺，悄悄运转法门，有法力传至小臂处。
清原对于过很多七重天的真人，不敢说无敌于七重天之境，但起码大多能够取胜。而让他如此凝重，而又不敢轻举妄动的，必定是七重天以上。
虽说清原这点谨慎思，也谈不上多么高超，但未想被面前这老妖，一眼便看破了。
固然妖类修行之法，各有分歧，侧重分歧，但它乃山魈血脉，因着祖上妖仙传承，看事见事，已经不再是平常妖类可比，模糊也有了勘破真假的两分本领。
但因这妖仙肆意妄为，全无顾忌，也无底子的善恶品德之念，将世人当作蝼蚁，喜怒无常，惹下很多祸端，厥后被吕阳仙尊斩于北方。
当日他与蛮部那妖神争斗，阵容遍及千里，若说有人感到获得，也并非不测。但清原身具乾坤封闭之术，气味不漏，若非打过交道，决然认不出他来的……
而头上悬着一面古镜，镜光洒落，虚幻淡薄。
“那么你现身出来，是要见一见屠神之人？”
“若非你这般模样……”
这是与人普通高的猿猴，衰老而干枯，又有长臂过膝，双耳垂肩，双目淡金等等异象，非是常类。
对方这头山魈，不知是多少年的老怪，道行之高，远非古苍可比，乃至也比至于蛮部邪神，尤高一筹。
他手提一根白玉尺，上面充满了雷霆之壮的纹路。
清原目光略微凝起几分，旋即说道：“清原。”
清原说道：“我仿佛未曾与你有过任何交集，至于蛮部火神一事……你又如何得知？”
清原听得出来，这个老妖怪所说，俱都失实，因而心中愈发凛然顾忌。
这话约莫是不错的，当时清原已经破了那妖王境的山魈所布阵法，解了三星寨的隐患，可算是获咎了对方，制止对方迁怒于古苍，清原便扮作追杀古苍的修道之人。
泥潭边上，站着一个年青人，散去了法力的打扮，闪现出了本来洁白的衣衫。
就在这时，那老山魈口吐人言，道：“但未曾晓得你是何尊号？”
风雪以后，统统消停。
“你不要过于严峻。”衰老的声音，从猿猴面孔的山魈口中传来，“老夫不与你斗，再者说，也不见得斗得过你……那尊蛮部火神，老夫虽是胜得过，但也一定杀得掉祂，你能屠神，也不必顾忌于我。”
半晌间的沉寂。
清原沉默不语，但是对于这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愈发顾忌几分。
这老山魈，超出七重天的地步，但还未达到半仙的地步，应是介于中间，约相称于八重天之境。
清原心有恍然，道：“看来我没来错处所，古苍当今那边？”
在他劈面站着的，则不是人。
妖仙身后，精气散于六合各处，因与猿猴附近，故而凭借猿猴之身，但凡是人间猿猴之类，如有天生异禀者……十有八九，是属山魈血裔。
老山魈来到泥潭边上，俯视下来，说道：“再者说，他们或许会斩妖除魔，而你应是不会的。”
天然是因为晓得了他几分秘闻，比方……曾经跟从在他身边的妖妖怪怪。
苏关的爷爷，老而不死，称作智者。
老山魈身子蓦地顿了一顿，点头道：“恰是。”
“对于你的事，那后辈只是杜口不言。”
法力又颠末手臂雷纹，来到白玉尺之上，颠末白玉尺的雷纹，积储到了白玉尺末端。
这一步，放在道家真人当中，已能勘破虚妄，看破真假。
而当日争斗，清原并未发觉被人窥测，想来这老山魈的本领，也还没有达到能够窥测清原，却让清原一无所觉的地步。
“不见他们，自有事理，愿定见你也另有事理。”
清原淡淡道：“过奖。”
既然前面已经斩了妖神，如何鉴定他不会斩妖除魔？
老山魈应了声：“真是个好名字。”
老山魈缓缓行走，道：“四周的修行之人，都曾来过这里，老夫固然不会现身，但大多数时候，会将他们残留的气味记下，而此中，也未曾有你。以是你这外来修道人，是近期才来的，且从南边而来，从方向来看，倒也路过蛮部四周……而在不久前，蛮部神灵陨落，跟你必然脱不去干系。”
老山魈缓缓道：“你道行深浅，老夫自是看不出来，但是你曾经屠神，固然本身气味不漏，但却还是感染了很多其他的气味……而我山魈之辈，祖上乃是六合天生的神魔，而老夫暮年亦曾在别处占山称神，汲取香火愿力，乃是神血后嗣，对于你这屠神之人，总会有几分连人仙都一定发觉出来的感到。”
当你面对一个看不透的妖物，而你对它所知未几，可它却对你非常体味，那么便是一大优势了。
他五官端方，边幅清秀，一身红色长衫，出尘脱俗，与北方人士截然分歧。
“苍轮部这一方泥潭，当年掀起了不知多大的动静，厥后也有无数修行之辈来此，搜了一遍又一遍，只要近两年，才算消了声气。”
二者之间的气机牵涉，竟然要比冰天雪地，更加酷寒几分。
小臂闪现雷纹。
大地覆着洁白的色彩。
老山魈道：“过奖。”(未完待续。)
“我认得你。”
话虽如此，但清原仍然没有半分松弛，世事多变，还是谨慎为好。
清原口中的妖仙，便是六合间天然天生的第一头山魈，也便是天生的神魔，但它厥后反而学了道法，走的是仙家的门路，遂而得成妖仙。
中土军中有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你认得我？”
只要这里，有着周遭三丈的处所，还是腐臭淤黑，未曾被冰雪覆盖。
老山魈说道：“苍轮部五百里外，乃是苍青阳轮山……那边是我这一族的圣地。”
而老山魈以八重天道行，显得如此老迈，少说也有两三百以上的寿元，还是修行之辈，眼界更高，见地更高，实在也称得是老谋深算，起码在这看破真假的一面，确有平常妖类不能比较的处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