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之初(39)
这,这成何体统?
慕若兰深吸一口气,冷峭的山风吹得她四肢发冷,“这我也想到了,但事已至此,不如赌上一赌,最坏的成果不过成王败寇,暗翼,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慕若兰眸色一黯,他公然防着她!
她这个世子宠妾可不是口头说说的,看她把自家主子庇护的多好,那些啥莺莺燕燕的给她滚一边咬牙切齿去吧!
眼角余光瞥见神采丢脸却强颜欢笑的放心灵,慕若兰靠在东陵擎的怀里笑得双肩直颤,李佑司马昭之心,那些佞臣投其所好攀附东域的企图如此较着,她怎会看不出这些人打得甚么算盘?
睿王办事效力极高,不出三日便将御赐的府邸筹办安妥。
长睫急掀,“不,我不归去。”话一出口,她就感到身边的男人气味冷沉下来,仓猝解释,“想必你已晓得此庄是东域人在圣都城的据点,庄里住的是东域世子东陵擎,那日在绝壁阴差阳错与他有了交集,天子和睿王之间已到你死我活的境地,东域冬眠十年,现在他们的世子俄然拜访圣都城,总不会是偶尔,现在我有机遇留在东陵擎身边,总要好好操纵才是,不管如何,我们不能辛苦多年,最后却为别人做了嫁衣。暗翼,你信不信我?”
暗翼凝眉深思半晌,“我担忧东陵擎已晓得你的出身,会操纵你,会对你倒霉,若兰,你再聪明也只是个女子,你能想到的,东陵擎怕也一样想获得,谁能必定最后是你操纵了他,还是他借你之手黄雀在后?”
就在她踌躇间,一道黑影从屋檐跃下,她一惊,看清来人,低声唤道,“暗翼。”
嗯,转头得跟她家主子邀功领赏才行。
“等等,这里有埋伏,你如何出去的?”目光在暗中的院落里张望,没发明非常。
半晌,她眸光敛聚,似嗔似笑的盯着他,“以是,你是想把这趟水完整混淆了?”
她点头,没有回绝,既然选了这条路,那就走下去好了。
暗翼关上门,搂着她纵身一跃,消逝在黑夜里。
轻抚她那披垂的如云秀发,暗翼无法又认命的苦笑,“若兰,你晓得我老是不会回绝你的。”
“你深夜寻我是明月山庄出事了吗?”
“嘘,跟我走。”暗翼将她从门后拉出来。
“暗翼……你对我真好。”如许到处为她着想的人,她如何不打动?
他没有答复,垂手合上桌上的图纸,放进一侧的抽屉里。
庄外的树林里,暗翼停下疾行的脚步,胸口起伏着低声说,“不消担忧,那些暗卫都被迷晕了,醒来后也不会发觉,只觉得抗不过困乏睡畴昔。”
“天子和睿王不会动我这个东域王世子。”他漫声道,“不但如此,他们还会暗里拉拢我,你说,我该担忧甚么?”
他宠溺的笑起来,伸手握住她的右脚,揉着脚踝处,柔声问,“是这里疼?”
而现在放心灵端坐在东陵擎身边,双眸发光的凝睇着他,毫不粉饰对他的中意和敬慕,这较着是在昭告世人,她看上了东陵擎,她要嫁给他成为东域王世子妃。
深夜,万籁俱寂,窗纸上倒映着随风闲逛的枝影,山风吼怒,虫鸣声不断。
东陵擎伸开双臂搂住几近是扑入他怀里的人儿,身材被她撞得晃了晃,他环住她的纤腰,只觉怀中温香软玉,是那么的符合他的身材。
“妾身扭到脚了,好疼啊,世子……”勾住他的脖子,歪着头,暴露不幸兮兮的神采,朝中间的放心灵一扬下巴,挑衅意味实足。
东陵擎轻牵薄唇,“如果站了队,那才是找死。”
慕若兰闻言退开一步,微微抬头看他,“你并不筹算站在他们中的任何一方是吗?”
“明日便随我进城住新宅去可好?”
慕若兰软软‘嗯’了声,窝在他胸口,仿佛猫儿般闭上眼。
站在桌边,专注的研墨,半晌,淡淡的墨香满盈开来,慕若兰放下墨条,挪靠在东陵擎的身边,看向平铺在桌上的那张圣都城地理图,以红色圈出的位置便是李佑命睿王所赐的府邸,在圣都城南边,阔别皇宫,但毗邻睿王府。
慕若兰一愣,心机百转,他说得没错,不管他挑选哪一方,另一方都不会放过他,换做是她,也绝对如此,她得不到的助力,不管如何也不能让敌手得了去。
暗翼抱着她坐在一块石头上,“我来带你归去。”
放心灵是大师闺秀,精通琴棋书画,在官家令媛里是出了名的有才有貌有家世的女子,多少王谢公子达官朱紫企图求娶,都被安尚书以年纪尚幼为由回绝,现在安大蜜斯年芳十六,正值鲜花怒放的时候,也恰是婚配的好时候。
殿内歌舞升平,美酒飘香,世人推杯过盏,笑语不竭。
“世子初来圣京,无妨多待些光阴,心灵,呀……”放心灵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这一幕。
东陵擎将手中信笺卷起悬于烛火上扑灭,红色的纸卷渐渐燃烧成玄色,手一松,飘落在地,碎成无数灰烬。
蓦地,她听到一声纤细而熟谙的低鸣声,倏然睁眼,屏息聆听,然后翻身下榻,赤脚踩在地上,轻步走到大床边,感遭到床上少年呼吸绵长安稳,她才轻手重脚的走到门边,拉开一道缝。
院子里藏匿着暗卫,她走出这个门就会被发明,但她肯定刚才所听到的那几声虫鸣是暗翼的联络暗号。看来公子他们已经晓得她的下落了,彻夜冒险找来,必有紧急的事情。
“你要我做甚么?”发觉她浑身冰冷,他搂紧了她,以身材的热度暖和她。
放心灵神采渐渐黑了,她本想趁此机遇邀东陵擎择日出游,没想到话未出口便杀出这个臭丫头,眼下这景象,叫她如何开口?
慕若兰松了口气,对暗翼的话坚信不疑。
“世子担忧住进那座府邸会受制于人吗?”
慕若兰想了想,忽而笑起来,“既然他闯了出去,那便容不得他扭捏不定,他不肯表态,那我便帮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