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之翼(1)
东陵擎拉拢这类没有实权的文官究竟有何意义?
回到书房,端木雄召来暗卫,揭开墙壁上一副猛虎下山图,掌心按下,只听一阵沉闷的滚轴声,右边的金丝楠木书架拦平分开,暴露火线一块墙壁,他再扭动书架上不起眼的一座碧玺玉雕,那块墙壁缓缓呈现一处拳头大小的空地。
他身材高大,慕若兰需求仰着脑袋才气看清他,熟谙此人至今,她总能发觉他言语间的敌意。
唔,不如先派个小厮去探听一下我们的世子大人究竟身在何方,竟然把她这个小妾丢在府里不闻不问。
暗卫得令,身影刹时消逝在书房,几个纵跃避过府里眼线,敏捷分开平阳候府。
“哦,本来是她。”慕若兰安静的点头,“那我就不打搅了。”
兰姬?她竟成了姬字辈?
这几日她忙着本身的事,也没空去理他,现在余暇下来,才发觉她这个世子‘爱妾’是否太不体贴主子了?
湖光水色,骄阳明丽,拂过耳际的清风仿若一双手,一次又一次将她狼籍的心抛起又落下。
换做是李沐必定不会这么做,不然安尚书早就是他的人了。
飞影惊诧的看着她翩然回身,款款拜别,冷酷的眸中闪过星点的异芒,刹时而逝,仿若未曾呈现过。
慕若兰循分的呆在本身的小院子里,并未急着去见他。
放心灵之父虽官拜兵部尚书,但手中权力并不大,实权乃至不如部下兵部侍郎,本身是科举出身,又是文官,没有兵权,更别提调兵遣将。
自七年前宫变后,先帝暴毙,皇后太子被诛,皇宗子李佑继位,端木雄便开端清除朝野,凡是停滞过他们的人都或明或暗的遭到没顶打击,就连已封亲王离京的两位皇子都被暗害在封地。当年睿王李沐只要十四岁,尚未封王离宫,李佑初登大宝,弑父杀弟而即位的他不免心虚,若连幼弟都不放过,恐怕在他残暴不仁的名声上再添一笔,至此李沐才得以幸存。
东陵擎已经三日未归,也不知流连那边,晚间宿在哪个和顺乡里!
这些年来端木雄费经心机惟持两边大要的平和,却敌不过故意人的暗中算计与推波助澜。他深知李沐求娶女儿看中的是甚么,他自傲的觉得有才气制约这个半子,也为着女儿的幸运着想,始终未曾严厉的对待对方更加收缩的欲望。
没过量久小厮返来禀告说世子大人这几日都在安尚书府中做客,归期不决。
李佑是端木雄一手搀扶上位的,李沐是他的半子,若这二人非要分个凹凸,那是你死我活的事。
平阳候府耸峙天朔国数十载,端木雄一时叱咤朝野,早在先帝在位时,他就操纵职务之便擅自招兵买马,这十几年下来,他手中屯有三万精兵,化整为零别离藏匿驻藏于圣都城周边城镇郊野。
拱桥上,慕若兰倚靠在白玉雕栏上,心机跟着那片荷叶晃啊晃的,一会想着端木晴回到平阳候府后筹算如何抨击睿王,那端木雄老奸大奸是否会等闲被骗。一会又想到那日李谨隐晦的言语,他与她本是各取所需,这些年来相互搀扶,彼其间有份特别庞大又难以斩断的豪情,在最痛磨难过的日子里,他们信赖依靠着对方,但是,当事过境迁,彼其间的身份职位转换后,他和她是否还能如当初普通本心稳定?
此时深切的认识到,若再无行动,不管那两人谁能得胜,平阳候府都将沦为捐躯品。
端木雄捋起袍袖,手臂伸进墙壁空地中,斯须,他从中摸出一块玄色玄铁令牌。墙壁合拢,书架归位,他将令牌交给那名暗卫,沉声叮咛,“你持此令牌联络他们,旬日内集结兵马,等我号令。”
李佑本待坐稳江山后再撤除这个亲信大患,没想到李沐求娶了平阳侯之女,这些年更是谨慎谨慎,他抓不到半分把柄。
飞影微抿的薄唇抽了抽,“兰姬是来见世子么?”
面前闪现放心灵凝睇东陵擎的目光,有点眼色的人都能看出安家的企图。
他这般毫不顾忌的与安家靠近,到底为着甚么?
伴君如伴虎,端木雄即便是武将,也晓得未雨绸缪以防天有不测。
女儿端木晴的悲惨遭受是压垮他紧绷心弦的最后一根稻草。
东陵擎对安家仿佛青睐有加,是别有用心,还是安家一头热罢了?
看来得让暗翼去深切查探清楚才是,她不喜好这类不明以是的状况。
思路翻涌,她蹙着眉,明知将来之事难以精确瞻望,可还是难以平放心境。因而叹口气,干脆不去想了吧!
碧空如洗,荷塘里满目碧绿,接天荷叶无穷碧,风一吹,凹凸层叠的叶子晃摆,暴露叶下水面层层波纹。
直到掌灯时分,她才换了身精美富丽的衣裙,携着侍婢往那座院子走去。
没想到傍晚时,就有侍向来报,世子回府了。
当他被剥夺御林军大权时,他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受,让军权回到皇上手里也好,他不消再两面不是人了。无事一身轻的他想在府中安度暮年,可皇城中的诡计争斗并不放过他。
哪知他回以意味不明的一笑,“世子正与安蜜斯相谈甚欢,旁人不便打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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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不测的在院子里赶上刚从书房出来的飞影,慕若兰立足,笑语晏晏,“有些日子未见了,飞影大哥。”
慕若兰嘲笑三声,眼神阴晴不定,脑筋里缓慢的转动着。
“是兵部尚书令媛放心灵蜜斯。”飞影也不坦白,他不信这女人真的不晓得放心灵这小我。
“哪位安蜜斯?”她暴露惊奇之色,放心灵么?东陵擎竟然将人带回府,这是要坐实传言?
那三万精兵便是平阳侯府翻身的筹马。
压下火气,皮笑肉不笑的说,“那我出来了。”言下之意是你这挡路的家伙速速让开。
这此中是否有甚么她不晓得的事?
这世上最易变的便是民气。她难以必定,就算她仍如当初普通无二,可他呢?
那放心灵……
但是她仿佛想到甚么,疏开的远山眉再次拢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