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五章混乱
媚娘看着庄玉兰,笑道:“恒儿很快就会睡着,等他睡了,还留在这儿让兰表妹照看吧?”
庄玉兰略显羞怯地说:“恒儿爱吃甚么,爱玩甚么,我大略晓得,前些时听玉表妹说了一些……”
老太太也不满:“哪有如许儿跟小孩说话的?怪得恒儿不喜好你,母亲没有母亲的模样!”
老太太怠倦的摆了摆手:“把他抱归去吧,让奶娘和夏莲谨慎服侍着,莫要再跌着摔着!”
恒儿抬起泪眼细心看看她,然后伏在她怀里,打了个哈欠,不动了。
白景玉舒了口气:“难怪,有的小孩儿睡之前,总要大闹一场的……”
媚娘内心一喜:“是、是皇后传我晋见吧?”
媚娘回到堂上,瞥见庄玉兰和几个丫头衣裳不整、发髻狼藉的怪模样,乐不成支:“哎呀!如何我才走了一会儿,都成如许了,这谁弄的?”
本来老太太也不想让媚娘在屋里久坐,见她不说话,总拿眼睛去看恒儿,便对她说道:“英儿好不轻易得闲一天,现在又要看顾你婆婆,这事原该是你去做才对!奉侍你婆婆,打发人拿些银子物品,送去郑家,全了我们徐家礼数就行了。提及来玉表女人只不过一个未出阁的小女孩,是病夭,若不看在她自小在我们府上长大,连问都不必去问的!也罢了,看在你婆婆疼她一场的份上,备一份帛金去吧――你这就去办,还要打理府里事件,必是顾不上恒儿了,恒儿就放在我这,由兰儿关照,兰儿对孩子最上心,你看恒儿跟着她多亲,笑很多欢乐!”
恒儿确切很重,睡着了更是沉甸甸的,媚娘抱着走到园中曲廊上,便累了,却喜好恒儿趴在她怀里睡着的感受,标致的、胖乎乎幼嫩的小脸儿,如何看也看不敷,不舍得将他交给奶娘或夏莲她们抱,干脆抱了他坐在曲廊下,拿过奶娘手上的抱褛将恒儿包起来,一边交代翠喜翠思去处事,翠喜走之前提醒她:
老太太挥挥手:“去吧,去吧!这又要奔波一天,早晨如果太累,就不必过来了!”
庄玉兰想上来抱他,被恒儿两只乱晃的小胖爪一通抓挠,发髻散开了,钗环掉落了,一只耳坠被他抓在手里不放,痛得庄玉兰大喊小叫,老太太急得两手东指西指,喊着:“你、你们还不快上去看看是如何回事!”
恒儿便乖乖地伸开双臂,扑到庄玉兰怀里,庄玉兰欢畅地搂着他,叮咛金锁:
徐俊英叹口气:“太太身子不好……你本应在身边奉侍着,现在是不能了――方才前边大总管来报,说宫里来人,在二堂等着宣旨,我想着应是皇后传你晋见。我们快些回院,你还要大妆,然后一同到前院接旨,恒儿就交王妈妈和翠喜她们关照。”
早有丫头跑了出去,叮咛廊下的婆子,一名婆子刚跑出锦华院门口,就见着媚娘主仆在前边渐渐走着,从速请了返来。
没等媚娘承诺,哈腰探臂,就把恒儿抱走了,媚娘只好站起家,跟在他身后走着,一边问道:“你如何走来了?太太如何样?”
夏莲低头看了看他,笑道:“闭上眼睛了,想睡了呢!”
来的是两位年青的公公,宣读天子圣旨,候府二堂上摆了香案,府里有功名官位的男人、有品秩受赐封的命妇都要出来跪接圣旨,媚娘凤冠霞帔,严妆盛服,与蟒袍玉带的徐俊英一同走出来,把二门廊下环抱着静候动静的候府女眷们看得发了呆,媚娘受封赐以后,几近没有机遇看到她穿过这套华服,这通身的繁华,崇高气质,与漂亮帅气的候爷实在是太班配了。
“我晓得了!”
媚娘走上去,劈手夺走恒儿手上的纱花,往圆桌上一扔,刚好进了盛装果脯的青花盆子,看去像极了餐桌上的冷盆装潢,被恒儿咬得残了,却也还是素净诱人。
媚娘笑着应:“晓得了,一会就回,你们去吧!”
白景玉、方氏、瑞雪瑞雨,乃至季妈妈出来,一窝蜂上去帮手,恒儿这回真被吓着了,惊骇之动手上更加用力,逮住谁抓谁,抓住了就不等闲放开,大人们却不敢对他如何,只想掰开他的手就行了,他却那里晓得这些?只是不肯放手。
媚娘也不去看恒儿,只略提大声音对翠喜说了句:“走吧,我们归去!”
老太太听了,对劲地点头,白景玉看了看媚娘,笑道:“兰mm竟像是比嫂嫂还多晓得恒儿爱好甚么!”
庄玉兰说着话,头上两朵红艳艳的堆纱宫花一颤一颤地,吸引了恒儿,小家伙伸手就去拿,见她躲开,觉得在跟他闹着玩呢,咯咯笑着,更加要爬上去抓,庄玉兰要顾着发型,抱又抱不稳他,急得直喊:“恒儿,恒儿别闹!金锁快来!”
金锁奔过来,抱开恒儿,恒儿不欢畅了,甩手蹬脚,啊啊乱喊,庄玉兰忙摘下头上的堆纱宫花,从速递给他,他才停歇下来,拿着花儿看了两眼,放进嘴去咬,庄玉兰也不心疼,只笑着说:“瞧你,甚么都能吃的么?”
“一会教人去厨房,把恒哥儿的午餐传到锦华堂,恒哥儿要吃牛肉粥、鱼肉粥,他的午餐要来得快些,小孩儿一饿就要吃的,吃过午餐他还得睡一会!”
像要特地印证老太太的话,庄玉兰伸脱手,含笑道:“恒儿来,到我这儿来!”
混乱间,夏莲走上去,喊了声:“恒哥儿!恒哥儿你看谁来了?你母亲来了呢!”
媚娘抿了抿唇,心想确切是如许,生孩子是大事,这时候可不能让皇后用心,便点了点头:
媚娘对着老太太福了福身,笑着说道:“孙媳脾气不好,老太太莫见怪!既然兰表妹肯带着恒儿,那就最好了,孙媳这就退下,做事去了!”
媚娘利落灵巧地应了一声,抱着恒儿,从速走出锦华堂。
白景玉顿悟:“怪不得呢,恒儿一来就与兰mm如此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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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抚弄着恒儿的脸,却见徐俊英从曲廊那边走来,媚娘内心不爽:如何又来了,不是去陪后妈了么?
刚转到屏风前面,恒儿看不见她,一下子炸开了,哇哇大哭,在金锁怀里用力挣扎,金锁差一点让他摆脱出去,也吓得大呼:“快来人啊!瑞雪姐姐、瑞雨姐姐!我抱不住了,哥儿要掉下去了!”
徐俊英走近前来,说:“把恒儿给我抱着吧!”
“从速地从速地!跑去喊他母亲转来,带了他归去罢!”
恒儿楞楞地昂首看着她,脸上显得有点严峻,庄玉兰忙说:“你这是做甚么?吓着恒儿了!”
“奶奶还是快些归去吧,让夏莲换手抱一抱哥儿,园子里有风,怕会着凉!”
庄玉兰别过甚去,装没闻声,拉了金锁往里边走:“快归去,替我重新把头发梳好!”
恒哥儿竖起耳朵一听,转过甚去看夏莲,手上也松开了,左看右看却不见媚娘,顿时又眼睛一闭,放声大哭,眼泪和鼻涕齐飞,越哭嗓音越清脆,老太太那里经受得如许的喧华,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面前金昨乱冒,忙不迭地喊道:
媚娘点着恒儿的额头,绷着脸说道:“再敢乱咬东西,甚么乌七八糟的物什都塞嘴里,信不信我把你几颗小免牙拔了!”
徐俊英看了她一眼:“皇后要生了,如果宣你晋见,你不能胡说甚么,扰了她的心志,如果有甚么闪失,我们吃罪不起!”
从夏莲手上接过恒儿,拍着他说:“哭甚么啊?男人汉,眼泪不值钱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