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红漆的木门，乍开又合，沉重门轴扭动的“吱呀”声，在这个沉闷得几近令人堵塞的空间，惊心动魄，而那一开一盍之间的扭动，沉重得仿佛感喟，冬梅就在这感喟普通嘶哑的响门声中，渐渐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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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有人说话。

生如落日灿烂，生如朝花夕拾，生如流光一现，生如纸偶一线牵……

已经是下午的时候，夕照溶金，光彩灿烂。在那样光辉的金光里，天空中嵌着的无数片鱼鳞似的白云，被晕染成奇异的金黄色，那样的几近是焕着灿烂的光芒，就仿佛无数身着华衣的神仙在其间游弋，自在，并且欢愉。

落日西下，一袭红衣如血，在暗中逐步伸展过来的时候，阿谁娇媚绝色的美人，脸上俄然现出一抹和她的风采极不相称的苦笑来。

她的生，就必定了一世要走的路，只能是一杯苦涩的毒酒，又或者量把出鞘的长剑。为了阿谁付与她第二次生命的人，披肝沥胆……

西斜的暖最，洒落六合万物。交捕获着能够渗入的，哪怕一个最纤细的角落。一线暖阳，照着门扉，但只是下和秒，就被沉重的木门，再次隔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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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冬梅战战兢兢地拜别，床上的红衣人又扯了扯唇，又在床上趴了半晌，这才悄悄地转动了一下身子。

并且，她那话，并不象是自言自语，听语气，看眼神，更象是对着藏匿在房间里某一处的人说的。

她垂下去，几近是喃喃自语地说道：“你说说，我是不是变得心软了呢……刚才的一顷刻，我应当杀了她的……”

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就只要晚来的风，吹动窗棂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当女子再一次出感喟时，虚空中，一个男人冷冷的声音蓦地响起，带了十二分的嘲弄和鄙夷。

落日映照在细细地绘着春日牡丹图的屏风上，将那本来镶着金线的纹路，映得更加灿烂，女子只是呆呆地看着，仿佛凝神着画屏之上，惟妙惟肖的牡丹花，却又象是透过那一抹红的倒影，看到了不知那边的此岸。

那声音，泛着颓废的萧瑟，那腔调，也是前所未有的沉重，有那么一刹时，这个向来以心狠手辣、多面多变的红衣女子，脸上几近现出一种沧桑的阴暗色采。

屋子里，又再规复暗淡的色彩，仿佛灰蒙蒙的纱，生生地将外界的气味，生生断绝……就如人和人之间的间隔呀，即便他就站在你的身边，但是，你们却永久都不晓得，对方究竟在想些甚么……

当金光变幻的时候，屋子里的光芒，已经暗了起来，红衣美人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地昂首，怔怔地望着透过窗棂照大屏风上的班驳6离的日光，望着投射其上的动听心魄光芒，也不知在想些甚么。

那是她穷其平生，都没法具有过的东西，欢愉，以及自在。

这天下的悠远，没有甚么，比民气，隔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