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国殇（二）

老臣点头感喟，慢吞吞的从袖口中摸出一封竹书，呈于韩王。韩王信铺展竹书，看了不到一刻，随即讶然道：“韩信贼子杀我百姓军民，又岂能与吾和好？莫非有诈？”

洛水畔，宜阳城下，中流击水的魏央忍不住仰天嘶吼：“不归！”

冲杀在最前面的楚王项羽见到秦兵转头，忍不住一愣，背后胞弟项庄嘶声吼道：“大王！秦军此时转头，前面必有缓军！”

项庄被吓得神采一白，再不敢多言。项羽纵马舞戟，又杀了一阵，来回数次以后，却发明身畔仇敌越来越多。项羽自知不当，举目四望之下，却将大戟向北边一指道：“疆场情势太乱，大纛传令，皆向那座山头杀去！”

闻到城中的哭声，苍髯老者忍不住捋须一笑，自傲说道：“不出三日，我军便可攻破安邑，毁灭全部魏国！子婴小儿竟敢禁止项楚天兵，的确好笑！”

白云山下，秦楚疆场上，跟着魏人插手，仿佛不成对抗的楚人亦堕入了群众的汪洋大海当中，疆场到处都能闻声魏人的死战之声。

老臣又道：“依当今之势，大王是否情愿出兵互助魏国呢？”

闻得河央大吼，韩姓大将在岸边拱手高问道：“河中但是魏相？韩信在此恭候多时！”

韩王信一览以后道：“韩国微小，四周皆是劲敌。吾连一韩信都不能撤退，又岂能插手大国的争端？爱卿此书深合吾意，就这么做罢！”

身处乱军当中的嬴子婴，当然看不到项羽聚兵这一幕。跟着魏人杀入疆场，全部疆场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将不知兵，兵不知将，只是胡乱厮杀在一起。亲手斩杀了两个楚兵以后，嬴子婴心中叹道：“如此乱战，若能学得章邯兵法，必定能大获全胜！”

韩王信大惊道：“有秦国使者前来，孤怎未见到？”

苍穹上，残阳似血，再无涓滴热度。风吹后，乌云渐浓，衍生出各种奇形怪状之物。

伊水畔，楚军战船千舟，甲士上万，在十万魏奴的牵拉之下，从平阴长跃黄河，入伊水进入河东。眼看着夏县既至，苍髯老者悍然命令，将十万魏奴尽屠于此。

韩王信愣了愣，随即点头说道：“韩信贼子杀我军民，孤岂能与他一起同营？魏国已有秦汉两国相救，我们还是静观其变成好！”

项羽闻声转头，猩红的双眼狠狠的盯着项庄，低声吼怒道：“再言退者，杀之！”

言毕，一拍马臀，再次冲杀在前。

如同蝗虫般的魏人自远处杀来，人未至声音先到。魏人的嘶吼声仿佛要突破天涯，眨眼间便裹进了全部疆场。

疆场上，有秦士脱衣裸斗，尽显彪悍之躯。然死者渐多，不得不悲吼《无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发兵，修我戈矛……

“死战！”

自秦王子婴承诺鼎立互助后，魏豹便开端在魏地上四周驰驱，在短短十天以内，一共调集了十万民夫。他们很多连向样的兵器都没有，就这么跟着魏豹上了疆场。他们是魏国最后的国人，仅剩下的忠良，只愿这一战能为国流血，打败那不成一世的项楚。

魏央站于船头，大声说道：“恰是魏央！韩将军，吾当与你同业！”

无数支楚军抖擞余勇，接连向小山会聚而去。

章邯最善于乱战，可惜他的兵法已经失传。若等入夜出兵，必定是几方受损。想到章邯，嬴子婴心中猛生一计，赶紧唤人高举大纛，亦往高处杀去。孰不知，嬴子婴此法已先被项羽所得，而他此行的目标，也恰是项羽地点的小山。(未完待续。)

刚爬上马背筹办出兵回撤的嬴子婴身躯微微一晃，侧耳聆听了半晌，然后转头向褚辽说道：“闻声了吗？魏人亦敢死战，我秦人岂能逃脱？”

老臣道：“秦使留信便走，大王天然不知。”说完便将秦使带来的动静说给韩王信听，说了一会，韩王信的神采越来越沉，终究忍不住拍案大吼道：“产生这么多事，孤如何一无所闻？”

船埠处，一面红色的大纛顶风而舞，一员威风凛冽的大将按剑站在其下，其上大书一字：“韩”！

歌声悲怆沉重，不由得垂垂传远。似分散至天涯，又似环绕在耳边。远处山丘上冲出的魏卒，仿佛也听到秦士的悲歌，跟着不由自主的大吼起来：“死战！”

烈烈风中，头裹白巾的魏豹双目尽赤。他的身后是茫茫多的魏人，有青壮、有长幼、有残破者，他们手中拿的兵器也千奇百怪，有钉耙、有木棒、有榔头、锄甲等……一眼望去，仿佛全部天涯都充塞满了魏人。

老臣再次长叹，说道：“韩信早已经走了，岂能有诈？本日秦使入城，已经道了然统统。”

项羽闻声惊醒，忍不住咧嘴一笑道：“不过是几个还未杀尽的魏狗！吾又何惧？”

韩信大笑三声，大声答了一个好字！再未几话，当即命令士卒开赴，数万韩卒沿着河岸行军，河中数千魏卒摇舟相随。自洛水而上，有一城名新城。新城本乃魏国囤粮之地，现在落入项羽之手，二者之意不言而喻。

“死战！”

紧随在项羽身后的项庄看到魏人来势汹汹，忍不住向项羽进言道：“魏狗甚多，杀之不溃，不如先行撤兵，来日再战！”

韩国，舞阳城中，韩王信戴着头盔在大椅上呼呼大睡。梦中清酒尚温，美女如云，环绕间娇笑不竭，只把韩王信喜得口水直流。正值瘙痒难耐之时，却有人扰乱好梦，将韩王信一把惊醒。看着下方老臣，韩王信惊魂不决道：“但是韩信小儿杀将过来了？”

韩王信一拍额头，叹道：“是孤胡涂了！”

正在被楚军追杀的秦士瞥见王旗变更，却再不惧背后楚军的威猛，一咬牙也跟着回身杀了归去。

老臣闻言微微一笑，暗道果不出所料，因而从怀里取出两封手札，呈于韩王信道：“臣已做好筹办，若此战秦胜，则将此书交给秦王。若楚胜，大王可筹办绳索一只，自缚其双手，带着此书投降，或许能保全性命。”

身畔诸多魏人一起大吼：“不归！”

言毕，又命令在山头吹号。有号声为引，终究有楚军看到了山头上的楚军大纛，有人大吼道：“大王在那，向那边杀去！”

项庄亲身举纛，紧随项羽身后，项羽在前一起冲杀，到傍晚时，方杀到小山之上。世人上了小山，项羽让人将大纛立在山顶，此时向疆场上一望，只看到到处都是人影，胡乱厮杀在一起，底子就分不清楚谁是魏人谁是秦人。项羽恨恨的说道：“若非魏狗冲乱了疆场，子婴小儿必死于吾手！”

言罢，拔剑转头，高呼一声‘死战’！佩剑一指，王旗转向，竟反身杀了归去。

顷刻间，无数的惨叫声响起。断肢残体被一车车倒进了伊水，安静的河水在赤色的分散下叮咚着响。夏县城头上的守将不由寂然跌倒，城内里无数人失声痛哭，守卒们也一个个以手掩目，不忍目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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