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月家儿女(三)
我心下已将他认作可为我遮风挡雨的大树,因而我一向跟着他。好久未与人说话,已健忘如何开腔叫他收留我,他停下脚步,转头看我:“你跟着我干甚么,去去去!”
她擦掉眼泪:“实在不止重光不息咒……但牙儿,你说了不会怪姑姑的,姑姑不但愿被你怨怼,姑姑真的都是为你好……这个香囊收好,是你母亲亲出事前为你筹办的,你要随身带着。忘了本身姓月,也忘了姑姑吧。此后的路,统统看你本身的造化,姑姑能为你做的只要这么多了。你要记着心存良善,不关键人,不要杀人,不要……也罢,说再多,你毕竟都会忘记,我只求你好好活着,平安然安。”
没日没夜赶了数天,一日停在路边憩息,她悄悄爬到我身边,低声道:“傻丫,我刚才偷听到,他们把你卖出去了。”
“我不要……”
“嗯。”
她深吸一口气:“牙儿,姑姑要走了,你,你……”话至此处,她再难持续,目光怜惜的看着我,眼泪冒死直掉。半晌,她猛的回身拜别,拔腿跑开。薄弱清癯的身影被洞外光芒拉的极长。
他不悦:“如何变丑了?”
第三日凌晨,他摘来野果给我,我捧着狂咬,他坐在一边盯着我看上好久:“咦,你的脸如何跟之前不一样了?”
我谨慎开口,语声沙哑,发音极不标准:“我健忘如何哭了。”
“我听不懂。”
我在一块石台上展开眼睛,还是光芒暗淡,高渺上空却变作无数垂直而下的锋利石笋。不是诛神殿,而是一个空旷溶洞。
她又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起家指着一旁盘石上的野果:“牙儿,这些够你吃五天,若吃完了,洞外另有很多果树,你腰不好,千万不要去爬,姑姑给你筹办了一根长杆子,你能够一个个打下来,你笨手笨脚,可不要打到本身的头上。”
“这妞应当没甚么家人吧,千万别被人找上,不然我们得……”
他点头,笑容驯良:“好,你住在那里?甚么村?”
就如许,我又规复吃野草,捡剩饭的糊口,瘦的皮包瘦骨,尖嘴猴腮,唯独腰身极粗。
他难以置信的把我的手拉畴昔,几次揉搓后,瞪大眼睛朝我望来,一把将我推开,连连后退:“你是妖怪?你是女鬼?你,你……”
他忽的抓住我头发,将我的脸扬起,猛盯好久,神情大变,气愤的扬手给了我一个清脆耳光,在我身上狠踢一脚:“妈的,老子还觉得捡了个宝,能够拿去买个**价抵债,莫非我前几天目炫了?”
他伸手触碰我伤口上的血,放在鼻下一闻:“如何是甜的,另有股花香,你吃了甚么?”
我冲着她的背影放声大吼:“姑姑!我不要!我不要甚么叔叔!我要我爹爹,我要娘亲!我要姑姑!你们为甚么不要我,牙儿做错甚么了!姑姑你不要扔下我!姑姑!”
我想了想,踌躇道:“叔叔,但是我不想跟你走,对不起,我想回村里,求求你送我归去,我想爹爹和娘亲,另有姑姑。”
我微微呻/吟,想要撑起家体,刚一发力就被腰上巨痛疼的龇牙咧嘴。低头一看,身材缩小了一倍,缠满绷带,将我厚厚包裹,如似蚕茧,转动不得。我放弃挣扎,扬声大喊:“有人吗?”
她眸光和顺,淡淡一笑:“牙儿,灭亡不成怕,活着才可骇,但是姑姑很残暴,姑姑不给你灭亡的权力,你要一向活着,晓得么?”
他皱眉:“你被打得这么惨,痛不痛?如何不哭的?”
我在哪?
我接过来,谨慎放在香囊里,当真的说:“我会好好珍惜的。”
“牙儿别怕,姑姑这就过来。”
尝过盗窃滋味后,我便筹算在村里藏着,未想第二日就被人发明,无数人围着我,用木棍打我,我伸直成一团,连如何告饶也忘了。
“牙儿,你听我说,姑姑不得不走,不然我们两个都难逃此劫。”
流浪了一年多,饮露餐霜,洞居野处,沿着一条门路一向往前。不知不觉沿路荒草稀少,火食愈静,六合越渐广宽,一片苍茫。
她紧紧将我抱在怀里,语声苦楚:“牙儿,天不怜我,我们一族接受多难,说是多行不义,实在于我们这些后辈何其无辜。我们辟开尘凡,隐居千年,还是比及了举族倾亡这一日,或许明日,你将是月氏最后血脉,姑姑虽没有包纳六合的宽大之心,却也但愿你不要复仇,卵不击石,你只需好好活着,多积德事,为我们赎罪祈福,你可明白?”
“不要怕,你能够去完成本身的心愿了。你不是想去江南玩吗,对了,前些时**一向说想吃清州的玉露羹对吧,姑姑让人送你去哪儿好不好?”
他打量我,目光晶亮,盯得我浑身发憷,半响,他和顺笑道:“是啊,叔叔就是来找你的。”
“杨修夷……”
他摸摸我的脑袋:“是啊。”
“你是流浪儿?”
他蹲下身子,拉开我的手:“不管叫甚么,叔叔都带你去看,叔叔认得路哦。”
我惊骇的盯着他,半晌,手心疼痛消逝,我忙擦掉上面的血,奉迎普通的伸到他面前,低声道:“求求你不要凶我了,我的手不疼了,你看,没事了呢。”
我持续点头。
我冒死点头:“我不要!不要!姑姑你不要分开我,你不能走!”
“姑姑!姑姑!”
我愣愣的望着他,他好短长,几下便把小虎子他们全揍得鼻青脸肿,哭爹喊娘。对劲的揉揉鼻子,冲我扬眉:“如何,我短长吧?”看我没有反应,皱皱眉,转成分开,临走时不忘将衣上狗屎擦在那男孩身上。
我茫然的看着他,不明以是。
我直愣愣的望他,表示听不懂。
我走到一家小村落,走累了,坐在村口瞭望夕照残阳,傍晚的风吹得非常落拓,我喃喃开口,哼着本身都听不明白的小调。
“总比拿你闺女去好吧,刘老三那货心狠手辣,你舍得让你闺女去享福?传闻张婶的丫头直接被刘老三卖给赵麻估客了。”
他将我带到一处堆栈,买了一套洁净衣衫,要为我沐浴,脱衣时从我衣中掉出一个香囊,内里有张花笺,他打量半日,沉吟:“此处为寒荒凉北之地,露少雨缺,林稀草疏,百姓留意吉祥,又称此地‘十二田’,望此处雨水充分,长年灌溉,刚好你生于十二腊月,干脆取个‘田’姓罢,就叫你田初九,如何?”
他理都不睬我,边跑边拿石头扔我,最后消逝在视野里,将我一小我孤零零的留在了山野丛林中。
但我终是没有被买走,与卖主会晤时,我一向傻笑,被人一眼看出是一个傻子,为此我惨遭了一顿毒打。他们把我打的奄奄一息,看我伤势极重,语声冰冷的说我有救了,路过一处绝壁时,毫不踌躇的将我抛了下去。我被崖上一棵倒挂的枯松拦住,求买卖念让我爬了返来,途中艰苦汗水不忍回顾,再经历一次,宁肯跳崖摔个粉碎。
车上的小女孩动不动就欺负我,因我是个傻子,反促进了她们的同气连枝。独独一个叫小灯笼的女人待我极好,却也不敢帮我,只在过后悄悄安抚我,陪我说话谈天,讲故事给我听。
她垂下头,眼睛红红的,从怀里拿出一块原玉,伸手到牛车外奋力捡起一块石头,往玉上狠狠一砸,材质不好的玉顿时碎成数块,她心疼的望了好久,将最大的碎块递来给我:“这是真源玉,娘亲归天前留给我的,你拿着,但愿我的娘亲也能够保佑你。”
“二哥,这妞这么丑,能行么?”
第二天,鲜花铺道,鸣琴而送没有看到,相反我同他被人一起轰出了堆栈。当时,他一把老泪一把鼻涕的摸着口袋:“我的荷包呢,我的荷包呢,最后脱靴摸出十六文,被忍耐不住的掌柜抄起扫帚追了两条街,也哭了两条街。rs
甚么村?
我想用手拉住她的影子,浑身却难转动,她越跑越远,像要跑出我的天下,跑离我的生命。削瘦的双肩抖得那么短长,还能清楚听到她的哭声,那种强忍却又憋不住的抽泣。
他捡起很多石头朝我扔来:“你别过来!滚蛋!别过来!”
我顿了顿,点头。
我点头,不幸巴巴的看着他,鼓起勇气,伸手拉住他袖子。他看向我黑漆漆的手,目光又落在我脸上,半响后感喟,自言自语:“要再带一个归去,我会不会被师父宰了?诶,丫头,你叫甚么?”
他悄悄看着我,眸光神采庞大难懂,好久,忽的大笑:“哭还能健忘?风趣,哈哈哈哈!走,被骂被罚都认了,今后你就跟我吃香的喝辣的,我叫玉尊神仙,你叫我大仙吧,不不,还是上仙,上仙听起来威风……”
我被打趴在地,一块锋利石子扎破我手心,我忙坐起,痛的大呼,他凑来看一眼,冷声:“死不了,再他妈吵一句,老子把你剁了!”
余下几日,我一向躺着,双目直愣愣的望着洞顶石笋,不吃不喝,没有要如厕的打动。能较着感到的,是身材的垂垂窜改,视野逐步恍惚,不似之前腐败,嗅觉听力都有弱化,五官疼痛酸痒,却不及腰肢难耐。统统的统统都在翻天覆地。
我难过的肃立好久,最后漫无目标的在丛中寻着出口。饿了想吃野果,但是腰疼令我难以爬树,只得一向忍着饥肠辘辘,数今后,终究饥饿难耐,拔前程边的野草连泥土一起猖獗吞下。
她微有一愣,眼睛一眨,干涩双目又滚出眼泪,将我悄悄揉在怀里,风雅精美的下巴抵在我额上,语声温软:“没事,姑姑把你救活了。”
这句话忽略过量,我却毫无感知,傻愣愣的鼓掌喝彩,然后拉着他朝山下走去。
我谨慎的从石台上翻身而下,手背的疼痛却消逝不见,我抬起手,除了上面一滩红血,伤口已经病愈。
第六日,来了一其中年男人,衣衫褴褛,模样肥胖,我抱住他的腿:“叔叔,你是来找我的么?”
统统人都朝我望来,有几个开端扯我头发,拉我脸皮,转头说道:“真是个傻子!”
一起下山,门路崎岖,泥径难行。我却玩的很高兴,嬉笑耍闹,不时将路边野草鲜花混乱簪在头上。
我走出洞口,洞外傍晚夕照,天涯云影似火。我找了块方石,单独坐着,想要大哭,眼泪却一滴都掉不出来。这类感受好难受,满心皆是酸辛无助和惊骇担忧,我的全部天下都堕入了泥沼,暗无天日,陌生又绝望。
我不知昏睡了多久,大脑一片昏沉,浑身酸痛,恍惚入耳到泉水叮咚作响,声音空灵,有着幽远深长的覆信。
就在这时,有人拿石头砸我,是三个小男孩,他们边追边骂:“女疯子快滚,不要靠近我们的村庄!”
“姑姑要去引开那些好人。”
“不要!不要把我一小我留在这,我会很惊骇的。”
我点头:“嗯!你也要。”
我听不懂,呆呆的看她,她难过的说:“傻丫,你会不会死掉呀,如果被发明你不聪明,我怕卖主会打死你。”
她解开我头上发绳,经心为我梳剃头髻,语声温婉:“姑姑为了救你,不得不在你身上落下重光不息咒,此后牢记不要在人前受伤,更牢记不要伤到腰肢,若你是以咒而被人当作异类,姑姑……”说到这儿,她哽咽抽泣,将头埋在我的颈窝,无声大哭。
“……”
我的思惟已更加恍惚浑沌。垂垂记不起本身要去哪儿,常常蹲在路边托腮,我叫甚么,我是谁,我如何会在这儿……统统统统都想不起来,只晓得要往前走去,要填饱肚子,困了要睡觉,渴了要喝水。
清冽的声音遥遥传来,我抬开端,朝来源望去,一个布衣女子疾步赶来,杏面玉腮,细润如脂,五官各式难描,赛月欺花,虽发丝混乱,容颜蕉萃,倒是难求的一抹绝色。
又畴昔数旬日,我在深山里东绕西转,终究稀里胡涂的走了出去。山下不远处有个小村庄,飘来很多食品香气,我瘪嗒嘴巴上前,偷偷溜进村口一间小屋,偷了两个馒头,狼吞虎咽。
我给他一个傻笑,持续吃果子。
她不睬我,自顾自道:“十天后,会有一个叔叔来这儿寻你,他会带你去清州定居,那边有很多好吃的,到处都是河道,白房黑瓦,临水而筑,你会很喜好那儿的。不过要懂事,阿谁叔叔家道不算好,他若给你买很多好吃的,要学会回绝,嘴巴要甜,要乖一点,今后阿谁叔叔就是你的爹爹了……”
我抬起眼睛,不明以是,她捧起我的脸,在我鼻子上亲了一口,边哭边浅笑:“牙儿,你之前的心愿可还记得?”
混乱中,我听到为首的阿谁男孩叫小虎子,心中有气,咬牙切齿的想,必然要抨击他。但我脑筋实在不好使,我的抨击打算,就是捡一根略粗树干前去打他,还很笨拙的挑了一个很多成年男人在场的时候。我英勇恐惧的直接冲上去,用树干敲他脑袋,敲出血来,然后就被其别人围作一团拳打脚踢。他们把我关在牢里六日,被放出去时,小虎子带了一帮小孩找我费事。我被拉到村口,他们朝我吐口水,用夹子夹我肉,把我脑袋摁在村口的小河里,几次令我堵塞。一个小男孩不知从那边挑来一堆狗屎,他们起哄要我吃下,我死力挣扎,回身想逃,一头撞在一个白衣白叟身上。追着我身后扔来的狗屎与我偏差,“啪塔”一下,落在他不染纤尘的衣上,直直滑下。他愣在原地,半晌,跳脚怒骂:“我宰了你们!”
他们把我扔回山上,我孤零零的躺着,漠漠望着夜空,天上星子漫布,一眨一眨,我也一眨一眨。这时听得细细碎碎声,我撑起家子,还未清楚产生甚么,一只麻袋顿时兜头罩下,将我捆缚此中。
我被砸的头破血流,他们不依不饶,一向跟着我:“又臭又脏的女疯子,恶心死了,我要吐啦!砸死她!”
我不解:“不聪明就要被打死吗?”
两其中年女人将我一顿洗濯,给我穿上一件花衣裳,扎了标致发髻。我被人拎上一辆褴褛牛车,和别的六个小女孩一起。她们一向哭,我却因为坐牛车别致好玩而一向傻笑。有个小女孩擦掉眼泪,伸手指我:“她是个傻子!”
我愣愣点头。
她的眼睛很标致,又圆又大,眸色流转间,尽是淡泊安然,像辟开喧闹阛阓的一方净土,若非红肿一片,定是如玉阳湖里的碧水普通纯洁。我指向我的腰:“这是如何回事?”
我还是愁眉苦思,最后气急,猛拍本身的脑袋:“忘了忘了!我如何会把本身叫甚么都给忘了!”
她抬开端,目光投望远处,像是穿过冗长洪荒,停在六合浊尘清扬之际,悠远通俗,安闲淡然,但这气韵不是那种浑然天成,而是沐雨经霜后留下的淡看人间。
很久,她垂眸一笑:“姑姑没偶然候能够陪你了,你要好好照顾本身,为了我们族人,快欢愉乐活下去,晓得么?”
我被扔的好痛,抱着脑袋躲在树后,不幸巴巴的看向他:“我真的不是妖怪,我们族人最讨厌妖怪的,我也不是女鬼,真的不是,求求你不要怕我……”
我连连摇手:“你别怕我,我不是。”
直到第四日,几只耗子将我未曾动过的果子咬出很多洞穴,我挣扎着爬起,想要将它们赶跑,此中一只胆小包天,仗着鼠多势众,蹿上我身子,在我手背狠咬一口。我想起娘亲的话,耗子多带瘟疫,浑身又脏又臭,被它们咬了要从速挤出伤口的血,再找些素女草敷上。
坐着牛车,避开官道,一起颠簸乱颤。天上日月星斗轮番,有汤汤大河,有连缀峻岭,另有无边郊野。赶车的是两个膀大腰粗的大汉,偶尔会在半途停下歇息,并喂我们一些水粮。
我惊骇的看向她:“姑姑,你会死么?”
“少他妈给老子废话,快扛走,拉去洗白净点,叫你媳妇清算妥当,刘老三的人明早就到。”
我歪着脑袋,眉头皱得很深,绞尽脑汁,却如何也不想出来,我失利的垂下脑袋,点头:“我忘了。”
她悄悄抱住我:“傻丫,你要照顾好本身,晓得吗?”
“你早到了四天,必然是急着赶过来的,对吗?”
我想哭,眼泪却如何都流不出来,我惊骇的紧拉住她不放:“姑姑,你不能扔下我,爹娘都不在了,你要再扔下我,牙儿如何办!我不要你走!”
我难过的看着她:“姑姑,你真的要分开我了吗?”
“心愿?”
她走到我跟前,抬手抚着我的脸,和顺笑问:“牙儿醒了,饿了没?”
为甚么我哭不出来了,姑姑最怕我哭的,但是我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我只能发疯似的喊着“姑姑”,将近将喉咙撕破扯破。她终究却还是一个回眸也没有留给我。
“那你叫甚么?”
我哀怨哀告:“姑姑,我求求你……”
他哈哈一笑,将我抱到浴桶里,舀起一勺水重新淋下:“今后你就是我的小初九了,你运气真好,能撞见我,我跟你说,我是日月重光千古第一人,神通无边,身份崇高,风月琼楼玉尊容,说的就是我……哎呀,你别跑,我的天,你多久没沐浴了,哦哟,好粗的腰……对了,丫头啊,我道行极深,住在仙山,我所住的处所云阶月地,璇霄丹阙,不过有个家伙比较招人烦,虽说年事不大,却让人想掐死他啊……你再跑,再跑我揍你啊!听我说完!我但是走到哪都有鲜花铺道,曲乐夹声的,我一分开,满城鸣琴而送,百姓哭泣,你能设想那画面么……我叫你别跑,别把水溅起来!我真的会打你的!”
我眨了两下眼睛,茫然看向他。
我一惊,忙拽住她衣角:“你要去哪?”
我伸手拍着她肩膀,低声安抚:“别哭了,我不会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