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路不难
有路可走，逛逛，就到了。
安定诸王之乱后，为了立威，也为了震慑，大楚皇室，撤除临时还高坐在龙椅上的那位，其他宗室男丁，皆已搏斗殆尽。
不想，郗氏竟然没有提那件事，反而勾出这么一番絮干脆叨的话，瞧着她应当是憋在内心好久了。
说到这，郗氏感喟了一声，又提起一桩事，“自从我和你大兄接她来府里，她在这住了将近四个月，除了开端一段日子，约莫有十来天摆布，她每日给阿翁阿家存候，前面，就再也没见她出来过了。”
逛逛，就迈畴昔了。
“……你晓得我的为人，都是自家姊妹，我没需求做那踩低捧高的事，只是说句不怕你恼的实话，我是真不肯意萧令姜做我媳妇，你没见到她那阴狠的模样，底子不像一个六岁的孩童。”
郑绥沉吟问道：“这是伯父的意义，还是伯母的设法？”
“谁让你要跟着过来，乖乖待在湘州城，哪用受这份苦头。”
小七是郗氏的小儿子，和令姜令姗同庚，只是小了月份，出世于孝和元年十月。
既是七伯父的意义，自有他的考虑，郑绥也模糊猜到，七伯父这么做，让萧令姜嫁入郑家，不过是想保住她的性命，眼下，大楚皇族宗室，已让袁仲宣如同割麦子普通，清算得干清干净。
哪怕上山见到九娘，接受住庞大的震惊过后，郑绥也感觉：只要另有路，便不那么难。
从湘州城去衡山的路，并不好走。
郑绥都有些思疑，九娘是不是真的上了衡山？
“我们家小七一贯胆量大，都让她吓哭过好几次。”
这不但是她的依仗，更是能保命的物件。
郗氏神采变了又变，讪讪然道：“十娘先安息，嫂子就不打搅了。”
衡山寺庙，算得上四周周遭数百里内的一所大庙了，香客较多，上山的路，砌了石阶，便于信男信女上山祈福烧香。
就差那么一线，女儿桓令姗，或许就会成为第二个萧令姜。
次日，郑绥不顾七伯母何氏的禁止，急着解缆去衡山，因为过分驰驱，她想把令姗留在刺史府，可令姗哭着不肯意，郑绥只得把她带上。
“好，不分开。”郑绥听得心中，如同吃了甜美的蜜水普通，甜腻腻的，连脚步都仿佛轻巧了很多。
齐安王府遭难时，桓裕正在攻打荆州，想救都没得来得及……
郗氏对上郑绥的目光，哪有不明白她眼中的含义，顿时，郗氏脸上的神情添了几分无法，“我自来喜好小女娘，借使萧令姜那孩子的性子，略微讨喜一些，或是像个普通孩子，我都不会反对结这门亲。”
郑绥能猜到这一点，她不信，郗氏猜不到这一点。
满心满眼里，皆是顾恤。
说到这，郑绥的语气，又微微一顿，“至于令姜和小七的婚事，大嫂也不必过分焦急，毕竟他们俩都还小，纵使定了婚约，将来也能够消弭，不管如何说，令姜的性命，我们总得保住。”
“那孩子，看谁的目光，都带着防备和仇视。”
郑绥含笑打趣，牵着女儿的手，多用了几分力，拉着她前行，“如果累了，说一声，让傅姆或晨风她们抱你。”
只是路，已不那么难了。
昂首眼望去，山高树密，红色的石阶，消逝在富强的树林中，看不到绝顶普通。
郑绥昂首望了眼郗氏，刚才郗氏特地送她和令姗返来，她就晓得郗氏有话要说，她原觉得郗氏是把刚才的打趣话当真了，暗里里想和她提一提，为小七求娶令姗，她正筹算，以女儿的婚事，需求和桓裕筹议，她做不得主为由推畴昔。
听了这些话，郑绥吃惊之余，更多是担忧，“大嫂，我明日就出发去衡山，统统等我上山见了九娘再说。”
“我不累。”
郑绥摇着头，犹不信赖，“她小小年纪，突遭闵凶，父丧家破，一时没法接管，才会有这番窜改，等过些日子，她渐渐淡忘了，天然会好起来。”
“听阿家的话音，应当是阿翁的意义。”
桓令姗晃了下脑袋，走了几步，又抬头望向郑绥，喘着气说道：“阿娘，阿迟想和你在一起，不想分开，不想和阿娘分开。”
郑绥送走郗氏，心境久久不能安静，脑海中一向反响着郗氏所说的话，总感觉那里不对劲，却又找不出来，毫无厘头，进了阁房，瞧着躺在锦被中熟睡的女儿，模样憨态可掬，面庞红扑扑得敬爱，伸手摸了摸女儿额头。
当时候，桓裕如珠似玉地宠着令姗，她还觉得，天下父亲都一样，都极喜好第一个女儿。
路途并不悠远，十今后，郑绥一行人到达衡山脚下。
“阿娘，另有好长哟！”桓令姗一边用小短腿迈着台阶，一边用娇气的声音收回感慨。
不但没有平坦官道，山路又比较崎岖，很多处所，连单乘牛车都不能通过，只能坐肩舆，乃至偶然候，郑绥还得带女儿令姗走路。
这几年，她和九娘常有手札来往，九娘郑芊常常提及令姜，都赞女儿脾气极好，自小就是个有主张的人，又会照顾人，萧章格外宠这个女儿。
别说是小孩，就是成人，也不必然能接受住，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开初，我们觉得她是悲伤过分，没太在乎，厥后，我们去看望过她，她只在屋子里说话，不肯见人，我们要出来看看她，令姜那孩子就守在门口，谁也不让进，那段时候，我们靠近门口半步，令姜都得哭闹上大半天。”
这话说得过于严厉了，乃至语气都有些重。
“我何尝没有如许想过，但你也晓得，九娘生性荏弱，向来是要人护着的，令姜跟在她身边，要变回普通孩子，怕是难事。”
所幸，她赶了畴昔，动了郑家的部曲，哪怕让五兄叱骂，她都未曾悔怨，畴昔她向来未曾在乎那七块令牌，自此今后，她却想攥在手中。
“大嫂，令姜还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