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上将军

312 避无可避(二更)

她亲身脱手拧了面帕,正想朝脸上盖去,想了想又递给顾述白。这才看到顾述白也拧好了一张面帕递给她,两人递着面帕的手一时停在半空中。

玉扶有些不乐意,“我垂涎你的美色不能矜持,你却能矜持。你是在说我定力不如你,还是说我美色不如你?”

瑶蓝见机地摆手命世人退下,本身也乐得下去歇息,玉扶逛了这么久也累了,只想着洗把脸就上床睡觉去。

可他晓得,他避无可避。

说罢抬脚便走,衣裳后摆却被她揪住。

天云破瞥见他从宫里出来,面色有些不对劲,只道:“早朝前还要见见陛下,把本日朝上要参议的要务梳理一番,已经成了常例了。大将军好久不在朝中,不晓得也是理所当然。”

天云破像一只落败的斗鸡一样,低头沮丧,这还是顾述白头一次见他这个模样。

说罢朝殿中一指,四周刹时暗了下来,他用内力燃烧了烛火。

天云破的神采顿时变得丢脸,恨不得跳起来避开他这一揖。

……

说着端端方正地朝他拱手一揖,姿势谦恭有礼。

他不由抿嘴一笑,扭头朝宫外走去。

上一次同床共枕是玉扶喝多了的时候,神态不清,本日两人却复苏着,四目相对有些拘束。

见他们终究返来,瑶蓝忙上前道:“陛下,洗漱的热水都备好了,需求奴婢们服侍吗?”

“没事,没甚么题目,我先出来了。”

顾述白忙朝她跑去,“小声点,想让满宫的人都晓得你不但酒量差,还喜好酒后失德不成?”

玉扶接过花灯一看,宫灯小巧红艳,不像畴前他们在宫外赏灯有那么多外型,可玉扶仍然欢乐。

这玉冠到底有甚么题目?

“旁的事情我怕人群情,这件事却不必怕。北璃民风开放,你我婚期期近,还避甚么嫌?”

顾述白分开了几个月,他的心就悬了几个月,担忧他们两的豪情有变故,现在这颗悬久了的心总算能够放下。

他来得倒是很早。

说罢趿着鞋跑到床边,自顾自缩进锦被里,不一会儿便发觉到有个暖和的身材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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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换成顾述白叫住他,天云破渐渐回身,便见顾述白笑着道:“我不在京中这些日子,多谢太师照顾玉扶。传闻她抱病的时候还逞强跑去御书房,是太师发明及时将她送返来的。我理应正式感激太师一番,请受我一拜。”

顾寒陌从边上颠末,不由负手而立,立足逗留。

玉扶噗嗤一笑,用另一只手接过他拧好的帕子,顾述白也把她拧的帕子接了来。

本来是有很多题目的。

顾述白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笑了笑,“我把灯熄了,免得你垂涎我的美色不能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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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述白主动上前拱手一礼,笑道:“太师来得好早,离早朝另有好一会儿工夫。”

玉扶笑了笑,“你们都下去歇息吧,这里不必服侍了。”

两人在长生殿用了晚膳,而后去了先皇后的寝殿祭拜,最后一道在宫苑中观灯安步。

“太师且慢。”

玉扶一愣,顾述白笑道:“每年上元节我们都在一起赏灯,你的手里总喜好提个灯笼,现在不喜好了吗?”

“幸而你返来得不算晚,宫里上元节挂的灯还没摘下来呢。固然彻夜不是上元,有灯有你,勉强算是了。”

顾述白跟在她身后,“慢些走,细心跌倒。”

玉扶站在远处朝他喊,“你放心,这回我没喝酒,毫不会再胡来的!”

说罢踮起脚挑了挑他下巴,一脸恶作剧得逞的模样,笑着提灯朝远处跑去。

顾述白想了想,他指的是本身头上的玉冠,“是,有甚么题目吗?”

“天太师。”

她却一贯没有亲身脱手,帕子拧过还是湿哒哒的,顾述白迁当场擦了脸,面上留着几点水珠。

这笑声和很多年前在顾侯府,又有甚么两样呢?

玉扶还没来得及开口,下一秒,他的唇吻了上来。

说罢大步走开,天云破赶紧叫住,“大将军慢着。”

直到半夜半夜,玉扶和顾述白联袂回到长生殿,殿中宫人都未敢歇息,一向等着他们返来。

天然是垂涎他的美色。

可本日和顾述白说话,他却忍不住搜肠刮肚,半晌也不晓得该如何开口。

彻夜他本不该当值,见顾述白迟迟未归干脆进宫看看,正巧闻声他们在御花圃赏灯的笑声。

玉扶的脑中缓慢掠过很多画面,都是前次她喝醉酒留下的,比如赛过了他,吻了他,还摸了他……

顾述白只是笑笑,天云破到底没掌住,开口问他,“大将军如何这个时候从宫里出来,莫非……”

顾述白挑了挑眉,“说的好不幸见。如果如此,臣还是尽早出宫得好,免得坏了陛下清誉。”

黑暗中,只要殿外透出去的淡淡月光,照着他超脱如星的眸子。

他手上力量足,帕子拧得干,覆在面上一团热气氤氲飘散,只感觉浑身的毛孔都伸展开了。

宫里好久没有这么好的笑声了,公然顾大将军返来,陛下才气真正欢乐。

玉扶情感颇高,在灯下安步的时候脚步轻巧,被四周八方的灯火照出无数轻灵的影子来,还是天真烂漫模样。

本来他想问顾述白外臣夜宿宫中是否合礼法,尚未结婚的佳耦同床共枕是否合他的君子风采,刚得胜回北璃就这么张扬是否过分不谦善……

天云破顿了顿,常日他辩才了得黑的也能说成白的,调侃诮骂张口便是,底子不必细想。

他讶然,“这……是陛下给你的?”

“喜好。”

他说得轻描淡写,天云破不觉睁大眼睛,脑中浮想连翩。

他这么一说,玉扶的脸更红了。

顾述白明知他在想甚么,却用心不说破,只道:“既然太师另有事情要见陛下,我就不打搅了,告别。”

“将军,这么晚了您还没归去呢?”

“我说过,本日欢畅总想做些特别的事,你却还要磨练我的定力,该如何奖惩你?”

他不晓得本身还能禁止本身多久,她却问他定力的题目。

兵士们瞧见他纷繁施礼,顾寒陌嘘了一声,“小声点,别打搅陛下和大哥的雅兴,他们久别相逢恰是该欢聚的时候。”

说着朝宫道两边挂的花灯看了看,飞身而起摘下一盏,拨清了流苏以后送到玉扶面前。

“好久未见陛下,昨夜便没有出宫。”

顾述白悄悄地站在等他,天云破的目光在他身上一转,只见他穿戴家常的天青色宽袍,再一看头上却束着一只紫金白玉冠。

她面上飞红,顾述白俄然伸手在她额上悄悄一敲,“在想甚么,脸这么红?”

玉扶的笑声银铃似的传开,远远的守在宫墙底下的御林军兵士,闻声声音不由偷笑。

顾述白缓缓回身,笑意中带着了然,仿佛早就晓得他要叫住本身,“太师有何事?”

这一夜,顾述白没有离宫。

这话说着说着,她畴前那副不爱拘束的脾气又上来了,“何况这也不是头一次了,你装甚么端庄?”

现在他甚么题目也问不出了。

顾述白哭笑不得,心道这妮子越长大越大胆了,说出如许的话来都不脸红,倒把他弄得有些羞窘。

玉扶一看便道不妙,粉饰地拍了拍他的脸,试图把水珠拍干,“我困了,睡觉!”

“本年上元节我没有出来赏灯,你若不说我都健忘了,畴前我喜好提着灯满大街地跑。现在只能端坐在金殿上,笑或怒都得思忖着,担忧大臣们群情。”

她的声音带着少女的娇俏,就在他的耳边,是他远在疆场上日思夜想的,彻夜却近在天涯。

次日一早,顾述白分开长生殿,在宫门外遇见了天云破。

还能想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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