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玉仙楼

花蔓萼笑道：“我的儿，贡献老娘俺那是应当的。”

跛子勾搭着掌柜的肩膀笑道：“还是你有眼sè，晓得俺是吃白食的主儿，看这份上，俺就不砸店了。”

掌柜道：“客长不晓得吗？明rì许庄主六十大寿，特请江湖各路各府豪杰，这几rì沧州府内表里外聚了很多义士，许庄主叮咛凡是赴会豪杰，不拘门派，几rì的衣食住行他一力包办，小人见客长定是丐帮兄弟，已差人赴许家堡，未几时，自会有人来迎客长。”

却说跛子自那rì和花蔓萼分离后，偷了一匹青鬃马，独自往北奔驰，但他xìng子懒惰，一起上遇店则吃酒，遇府则闲游，几rì后才来到沧州地界，天sè尚早，他又管不住本身，入城寻乐子，城中六街三市好不热烈，杂货酒家林立，巷陌行人如流，他挑了一个酒家拴好马匹，入内歇脚，小二见他蓬头垢面，已有七分不满，又见他径上顶楼，火气涨了非常，上前堵住他道：“臭要饭的，你也不睁眼瞅瞅，咱玉仙楼也是你能来的处所。”

跛子更加奇特道：“公然林子大了，甚么鸟都有。”

跛子接住玉瓶，便取出一粒药丸服下，笑道：“花姐姐也太吝啬了，看来俺跛子今后要成药罐子了。”

“俺倒先吓得闻风丧胆，屁滚尿流了。”跛子搭拉着脸，“不过只要你把俺兄弟给治好，俺上刀山下火海，也心甘甘心。但若你治不好，别怪俺砸你招牌，拆你馆子。”

“好啊，敢来消遣大爷。”小二恼道，“来人，拿家伙，打断他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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跛子无法，看来上门要账的活动只能他亲身出马，他对花蔓萼笑道：“治好俺弟兄，俺走一趟河北，差未几十天半个月的工夫，如果俺白手而回，你拿把刀俺兄弟宰了也不迟。”

“俺挣几个小钱不轻易哩！”跛子道，“俺干的但是刀口上舔血的买卖，哪天倒霉了，连棺材本也得全赔出来。可求你治个病，却趁火打劫，比俺的买卖可稳妥多了。”

跛子听言，撒丫子奔出几箭地，笑道：“俺甘愿早死，也不肯试药遭罪，照顾好俺兄弟哩！”

花蔓萼捂嘴轻笑道：“不但是药罐子，还是药奴，俺恰好差一个试药的小厮，姐姐不幸你，只要你听话，俺保你无疾而终。”

掌柜一边亲身泡茶，一边笑道：“小人也不做亏蚀的买卖，待会儿自会有人来垫付。”

跛子惊的扑通一声颠仆在地，大呼道：“妈呀，你比强盗还黑。”

跛子说完就走，却又被花蔓萼叫住，“你的尸毒可撑不了几天，俺可不想人财两空哩。”花蔓萼从怀中取岀一个玉瓶，丢给跛子，笑道：“七天一次，瓶中一共三粒，可保你二十一天无碍。”

花蔓萼道：“俺在齐河可待不了几天，俺还要走济南看泉水哩，看完泉水还要下江南，下完江南还要……”

“呸！俺放着黄灿灿的金子不要，却来跟你斗狠使计？”花蔓萼啐道，“哼，我们的过结另算，俺的招牌可容不得俺不在乎。”

“花姐姐，性命关天的活动你也故意机游山玩水，俺押着几大箱黄金穿府越县不是白白招贼惦记呀？那些绿林鸟人一个个鼻子比狗还灵，闻不得腥哩！”跛子仓猝打断花蔓萼的构思。

花蔓萼笑道：“黑钱也好，白钱也好，够成sè分量俺为甚么不要哩。俺号召你一个大户，几辈子的开消也足了，买卖划算，又不费工夫，天上掉陷饼的活动也砸俺头上哩！”

“少一分不干，多一分不平侍。”花蔓萼闻言，既怒又喜，她嗔道，“俺晓得你发了一笔横财，俺也推测你今后会财路滚滚，亨通不竭，却想不到几个小钱反把你吓住，不但连兄弟也不顾了，并且连老了解也翻脸了，反像一个贪财的小人，鄙吝的财主。”

“呸！小跛子。”花蔓萼啐道，“俺想多活几年，多欢愉几年。”

跛子对着昏倒的高大笑道：“兄弟，你长得白白嫰嫰，花姐姐不会虐待你的，等俺半个月取银赎你。”

“天底下只是你跛子倒霉别人，哪有别人倒霉到你的。俺见你天庭饱满，地阁周遭，大大的福分，高高的华盖，几个小毛贼还不闻风丧胆，吓得屁滚尿流呀。”花蔓萼用心要作弄跛子一番。

掌柜又陪笑道：“客长息怒，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客长大人大量莫与小人计算。”

跛子哈哈大笑，从怀中取岀张五常画押的欠条道：“俺浑身高低也就这张欠条值个六万，花姐姐抽个闲去一趟黑云寨，张大寨主和俺友情深厚，他见欠条如见俺普通，戋戋几两银子不在他话下，八成会派几百个喽啰护送花姐姐一程哩！”

跛子笑道：“玉仙楼如果甚么狗舍鸡棚，八抬大轿请俺，俺也不来。”

跛子奇道：“沧州竟然如此乐善好施。让俺大开眼界，大开眼界。”

“俺从石头缝里蹦岀来的，才没你一个既狠心又仙颜的老娘。”跛子一边扶住高大，一边笑道，“一开口就要六万，俺兄弟的命也太值钱了。”

掌柜早听到人喧华，仓猝赶来，喝退小二和几个持家伙的伴计，陪笑道：“抱愧！抱愧！新来的伴计不懂端方，客长楼上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