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伤人
豪格迈步到他身侧，拍了拍他的右肩，“十一啊，这丫头莽撞，等你伤好后，我请你一顿好酒！”
舒呼礼倒了一杯果酒，推到绰祺手边，“看来格格很喜好积香阁新出的糕点呢。”
“吱呀――”
他眸光一转，落到海兰珠身上，面前的女人垂着脑袋，双颊微红，嘴唇紧紧抿着，腹前的双手绞在一起。
“啊，我哥不吃甜食啦！”绰祺抢白到，吃着糕点的她两颊一鼓一鼓的。
回到配房后，海兰珠解开衣服洗漱，只听“叮当”一声，有东西摔到了地上。
“白老板，对……对不起！真的不美意义！”配房里，白十一已将伤处包扎好，悄悄揉着左肩，海兰珠绞动手指，歉意得看着他。不知这大夏季的，他的衣衫为何如此薄弱，那茶杯虽是个小物件，但从顶楼摔下砸到人肩上，伤害力可不小！
琴声悠悠，清如溅玉。海兰珠抚着琴，神思却早已飘远，克日心中更加郁郁，老是想到草原的人。她的灵魂里，不但有当代的二十载，也承载着草原的十七载，她在阿谁天下里，看一座又一座新坟起，在其间又为自在抛下亲朋遁走他乡………
“是的，等下给格格打包两份带回府？”
海兰珠望向门口，讶异道：“四丹？”
绰祺小脸一垮，“喔……我就是想考考大厨你嘛！”
“好呀好呀。”绰祺一脸镇静，点头如捣蒜。
高大的水墨画屏风将这天元堂隔断成两间，外间喝酒用饭，内间摆有琴，设有榻。海兰珠坐于屏风后，素手操琴。
海兰珠接过糕点咬了一口，绰祺赶松散过来，眨巴着眼看着她，“好吃吗好吃吗？”
一阵清风过，婢女入鼻，未掩紧的窗也吹开了。
海兰珠耷拉下脑袋，“瞧着还好……明天给贝勒爷和格格添了费事……”
“是叫五珍糕吗？”绰祺拿起果酒一饮而尽，末端还咂了咂嘴，涓滴不睬会劈面人黑了的神采。
豪格嫌弃得看了劈面人一眼，“嚼完了再说话！”
外间的关门声将她的思路拉回，海兰珠缓动手势，收住了琴声。桌案上的茶水已凉透，她惯不在乎这些，抬头便饮。
她回身一手搭向窗台，眺望着外间风景，这应是积香阁的后院，开阔的湖碧水依依，长廊蜿蜒，湖心有亭，白堤上枝繁叶茂，西北望去，一排红杉后掩着两座朱红楼舍，想来是客房下榻之处，远处径旁各种灌木花圃错落此中，东北一角假山耸峙，模糊约约看到几座亭子尖顶。现为寒冬，不知春暖时，百花竟放又是何种风景。
“又没人跟你抢，噎着了可别哭啊！”
豪格拉着白十一又聊了一会儿，瞧见天气暗下来，才带着海兰珠走了。
“五珍糕，五珍五珍，你能尝出来是哪五珍吗？”绰祺屈起食指戳着圆润的脸颊，等候得看着她。
“是。”
绰祺拍了拍她的肩，“好了好了，瞧你心不在焉的，归去歇息吧。”
“好吃……”她一下一下地嚼着糕点，甚么味道也尝不出。
海兰珠一愣，五珍？她转动着眸子，目光落在那包装纸上，“那上面写了。”
海兰珠举着茶杯走到窗前，中间的花几上梅花开得素净非常，她摸了摸柔滑的花瓣，指尖上亦感染了一缕暗香。
豪格看着劈面人鼓囔囔的两颊，无法抚额。
“嗯，弹的很好听。”舒呼礼收回目光，看到碟子里的糕点已要被绰祺扫荡洁净，她看向正饮着清酒的豪格，“贝勒爷，这糕点分歧口味吗？”
绰祺早已先回了府，现在正坐在炕上大嚼糕点，时不时饮一口甜酒，“乌尤塔，白十一环境如何样？”
舒呼礼觑着屏风后的影子，她只出去拿了点东西，刚才还不在的人就返来了，还藏在了屏风前面，真是不巧！
“实在我哥不喜好吃茶食，平时就爱喝点小酒。”
海兰珠心中惴惴，进店的时候因为入迷撞了他，还被补偿了糕点，现在又高空坠物砸到了他……不过现下他的神情却不似初时那般清冷倨傲了……她瞥了一眼豪格，他们的干系仿佛不错，是因为他的原因吗？
海兰珠两肘撑在窗台上，探出了半边身子，细细看着下方的瑰景。
她哈腰捡起簪子，这红玉素净温润，呈水滴形状，簪柄赤金色，上雕着繁复的龙纹。
“本来如此。”四丹从海兰珠手中抽过簪子，细细摩挲着簪柄上的龙纹，她眸光微动，手指缓缓收紧，“这玉簪贵重，哪天被贼盯上可就糟了，你明天就去还给他吧。”
海兰珠将小茶杯放在窗台上，伸手去拔那簪子，竟有些吃力，她未多想，身子靠紧了墙便使了劲去拽，来回十几下后，那簪子终究叫她拔出来了。
因为惯性，她身子今后仰，脑袋重重磕在了窗上，那窗台上的小茶杯也被她的手臂给拂了下去。
公然，一个黑衣少年正按着肩昂首瞪着她………他的脚边，散着茶杯的碎片。
“打住打住，甚么费事不费事的，你也不是成心嘛，下次重视就是了。白十一人很好，不管帐较的！”绰祺拉她坐到本身身边，夹了一块糕点给她，笑嘻嘻道：“这是积香阁的新品五珍糕，很好吃的，你快尝尝！”
白十一嘴角不由勾起，这严峻兮兮的模样，哪还丰年前那半分张扬傲然牙尖嘴利的模样。
“哈哈，一个小茶杯罢了，无妨事！不过你的酒，十一可记着了！”
俄然，只感觉余光处扫过一抹红色光芒，海兰珠低头往左窗叶后看去，那窗户与壁间的裂缝处斜斜插着一枚红玉簪，那细细的簪柄似已入墙大半。
浓烈的景色打击着人的心灵，此前的阴霾似也被清风拂走，化进了碧水当中。
“我们这也有咸味的糕点呢。”
“天哪。”海兰珠看着地上的红玉簪，心中一震，这……她竟然忘了交给积香阁！
“舒呼礼，如何样？我家的侍女本事吧？”绰祺夹了一块糕点落拓吃着。
“没有，是明天去积香阁，在他那窗台中间的裂缝里拔出来的，是以还不谨慎带倒了杯子砸到了楼下的白老板，这内心急慌慌的，竟健忘还给他了。”
“格格，我也就会做点家常菜，大厨可远远谈不上。”海兰珠一脸当真得摇了点头，大厨？可别介，这希冀越高绝望越大，现在也只是图个新奇罢了。
海兰珠揉着跳痛的后脑勺，看到窗台上的水渍，她内心一格登，忙探身向窗下看去。
四丹冲她笑了笑，目光随即锁定到那玉簪上，有一道亮光从她眼里敏捷划过，“好精美的簪子！谁赏你的呀？”她疾走到海兰珠身边，猎奇得摸了摸那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