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真正目的
柳家的蜜斯亲身来送拜帖,侍卫哪有不通传的事理,想必是早有人悄悄禀告过,而顾扶威不想访问,又不想让柳家人面子上磨不开,这才让下人与他们对峙。
西琳翘着食指,往里房间的方向一戳:“里头呢,你行行好,快去看看他吧。”
“丫环们可有受伤的?”
那真是太不幸了。
倘若他夜夜恶梦,夜夜乱跑,南院里还剩得下几个活人?
老仆词穷,只拿一双老眼巴巴的望着他二人。
离盏悄悄排闼出来,内里乱七八糟,瓷盏碎得到处都是,连个下脚的处所都没有。
离盏冲老仆拱了拱手:“我帮你们大人带给殿下。”
……
侍卫一副不想收的模样,怕是得了顾扶威的号令不敢收。
可惊过以后,他又蓦地想起,前段时候传得沸沸扬扬,说将祁王从阎王殿里拉出来的阿谁方霞山鬼医就是个二十不到女人?!
是闹够了,睡下了吗?
“她是王爷的请的……大夫?”
“出过甚么大事吗?”
侍卫不肯接,转头一脸期寄的看向离盏,希冀着她能说些甚么。
“离家?”奴婢思了思,都城里有钱的人家何其多,但左想右想也想不起有哪家姓“离”的朱门大户,能有资格和祁王府来往。
老仆甚是感激的连连伸谢,离盏挥手告别,提着礼盒径直往南院去了。
少男脸上还是带着面具,一双清澈的眼睛像孩子似的望着她,却又在她看向他的同时,转望到了别处。
他俄然失心疯的模样,她又不是没见过,差点连命都丢了。
离盏出来,偌大的南院不见一个丫环,满是些高大的男人在清算残局。
西琳到底是顾扶威的贴身暗卫,她的技艺,本身也是见地过的。
毕竟想凑趣祁王的人多的是,他本日出了门,明日就有人觉得他病好了,纷繁前来登门,今儿开了收礼这个先河,明儿个来送东西的人那还不得成群结队,前扑后拥?
离盏撒了手,理了理袖子把红手镯盖了个诚恳。
“还好,侍卫们受了些伤,将养着能好。”
阳光带着微尘从门中倾泻出去,本是暗中无光的角落蓦地被照亮。
这些王谢闺女,珍惜名声就跟鸟儿珍惜羽毛似的,恐怕被人发明她柳家嫡女在祁王府门口求而不得进。
归正顾扶威老脸厚皮得很,拿人手软,吃人嘴短这类事,放在他身上,是底子不建立的。
“姑奶奶,你总算是舍得来了。”西琳一声惊呼打断了离盏的思路。
如此一来,倒还真对上了!
偷看?
奴婢大惊,这生得跟狐狸精一样的女人,如何能够是个医女?
离盏抚过那齐齐被拍断成两截的石桌,内心更加揣摩不透,顾扶威请她给他治病,就不怕他有一天俄然跑了,又或是替他门人报仇?
离盏朝着青色马车的方向拱了拱手,马车帷帘的一角瞬时抖落,荡起几丝儿波纹。
这一上午又是落雨又是出大太阳的,柳家在门口软磨硬泡了半天,连礼都送不出去,路人过来过往的都看着,弄得柳衍都不敢下车,硬生生要被他憋出一脸热疮来。
离盏也不再问他了,抓紧步子朝着南院去。
仆人见侍卫对这狐狸精样貌的女人毕恭毕敬的模样,想来她是跟祁王说得上话的人,因而谄笑着道:“离大夫,东宫采选的时候,王爷也是去插手了的,精力量还好着呢,我家蜜斯就是来下个帖子,不会迟误王爷太长工夫。”
她只是感觉奇特,本身是长音醒来第一个瞥见的人,他只信赖她,依靠她,可为何他没出来迎她?
许骁顿了顿,道:“倒也还好,就是睡觉爱做恶梦,惊醒了又到处乱跑。总之失了一部用心性,像个小孩,跟谁都不打说话。”
离盏伸手替小侍卫挡了去:“唉?柳大人办宴席是甚么时候来着?”
这叫还好吗?
如果传出去,多丢她都城四美的脸面?
如果等他武功规复,祁王府里另有谁能困得住他?
“丫环……南院夜里不派丫环守夜,全派的是侍卫。”
离盏心一软,还是将礼盒接过来。
离盏说得句句是理,老仆无话可讲,迟疑一番只好回身朝马车跑去,隔着帷帘对内里的人说了甚么,继而一双荏弱无骨的手从帘子里递出一张帖子,老仆双手接过又累哈哈都跑到侍卫跟前,把帖子捧了畴昔。
离盏内心立即就跟明镜儿似的,顾扶威既然连他们人都不想见,又如何会去插手柳家的宴席?
离盏提了裙子,走到房门前顿住,里头温馨如此,连脚步声也没有。
“这是离家的三蜜斯。”侍卫一五一十的跟柳家的奴婢解释。
侍卫低头答道:“柳大人让柳蜜斯来给王爷送帖子,下月初三柳府要办一场入秋宴,可王爷身子不舒畅,部属不敢出来通传打搅。”
也罢,归恰是付过钱的,且脱手也还算风雅,拿人财帛替人消灾的事理她还是免得。
想来也不敢派丫环们守。
“他请我来的目标,我已经帮他完成了,还找他何为,天然是要给长音公子看病为先。对了,长音比来状况究竟如何,你现在总能够风雅说了吧?”
谁知柳家的人也是固执,竟能在大门口耗上一上午的工夫,是怕进不了这道门,旁人要说他们柳家不受祁王待见?还是这柳蜜斯头一次遭男人回绝,有些心有不甘呢?
一席玉白的身影坐在庞大的铁椅上,周身镣锁桎梏,转动不得。
“这是如何了?”离盏走到侍卫身边,假装甚么都不懂的模样,随口一问。
但柳家人也是不幸,太不幸了。
还没进到院门,透过花窗就瞧见里头花盆倒地,檐掉瓦飞,一片狼籍。
转过两进院子,许侍卫跟了过来,帮她接过手里的礼盒问道:“离女人如何不去北院见王爷?”
西琳站在当中,还是一身大红的奇装异服,夙来精力汪汪的她今儿个神采不大好,细心一瞧,她胳膊上缠了一圈白布条,有些委靡不振。
离盏瞥了西琳一眼,不与她多缠舌。
柳明清在朝中好歹是个二品官员,虽不能和白家权势比拟,但到底也算是朝廷中的中流砥柱。
“那这帖子和礼品劳烦小兄弟带给王爷吧。”
“长音,长音,你倒叫得顺口,王爷听了是要活力的。”
老仆一脸茫然:“下……下月初三。”
“不管她是哪家的蜜斯,为何她不消通传就出来了,我家蜜斯却只能在门口干等呢?”
离盏顿住脚步,转头走了返来,闻声侍卫道:“离蜜斯是我家王爷请来问诊的大夫,当然不消通传。”
西琳伸手悄悄环在离盏肩上,不晓得的,还觉得是多年的老朋友。
唉,怪就怪这个顾扶威,本身招的烂桃花,本身懒得斩,反而把她大老远的招来,尽做些获咎人的事。
如何她也能被长音伤了去?
离盏心下大骇,长音现下还是得志状况,伤人的招式满是学武多年扎入脑海里的零散碎片,胡乱出的手。
“你再不来,我命都要折这儿了。”西琳怨怪道。
“长音别人呢?”
离盏揣摩了半晌,冲着柳家的仆人道,“这位大哥,你别难堪当值的小侍卫了,王爷的病一向是由我来治的,此番前来也恰好替这小侍卫做个证。王爷克日身子的确大有好转,可昨儿个在宴席上喝了酒,伤了肝,这病就又犯了。柳大人让柳蜜斯亲身来送帖子,侍卫该当通传一声的。只是王爷这病一旦犯了,便疼痛难忍,认识不清,决计是没法见人待客的,还请柳蜜斯包涵。”
老仆一脸愁苦,却又说不过她,只苦巴巴的把礼品举了举高:“那这个?”
离盏抱憾地摇了点头:“唉……那这张帖子也不消递了,王爷现在委实体虚,一旦犯病,不是三天两天就能好得了的。下月也就隔着十天的时候,王爷即便能去,也饮不了酒,反要惹一身傲岸之嫌。下回吧,待王爷的病完整好了,再行酒宴也不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