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投名状
军官们见弹压不住这帮营兵,也只好任由他们去睡,如果管得急了,谁晓得这帮营兵还会不会听他们的话,急起眼来一刀砍了你都能。
“他就是信口开河我们又能拿他如何?他胡启立是总督大人的亲信,一手掌着督标,到时官司打起来,你说总督大人是信他还是信我们?”
吴三德也不坦白,干脆把话挑开了说,他道:“我也没别的意义,我们从戎吃粮的,吃哪家粮不是吃?只要能有吃的。何必跟自个过不去,非要累死累活的。”
俞天恩头皮发麻,大清军法严格,丢陷主将但是杀头的大罪,他若就这么带人跑归去,怕真是项上人头难保。
俞天恩的婆婆妈妈让吴三德有些焦急,一急,这声音不免就又大了些。成果动静太大吵醒了很多睡觉的营兵,一个个直起家子满脸猜疑的望着俞天恩和吴三德。
有的营兵实在是困得短长,都懒得再寻块洁净处所,直接就在废墟中找处所躺了,睡到后半夜不时能闻声营兵的惊叫声,倒是才发明本身睡在死人腿上了。
把总吴三德固然也困,但却还能保持一点警省,强撑着早夙起了,带着两个被他唤醒的亲兵在镇子外巡查了一圈,没有发明承平军到来的迹象这才稍稍放心,盯着北边看了半晌后,他俄然咬牙去找一同逃出来的千总俞天恩。
营兵们也是饿得没有骂汉军旗娘的心机了,一起疾走下来,一个个都是困得两眼皮直打合,没吃的还能顶一顶,可不睡觉却不可,终究,任凭一块逃出来的军官如何喝喊,他们也是再也不顾的各自找块洁净的处所抬头睡了。
吴三德忍不住嘲笑一声:“俞老兄,你是真胡涂还是假胡涂啊,督标往哪跑的你没看清?”
“这个...你容我好生想想,好生想想。”
天还未大亮,已成一片废墟的永和镇里,数百绿营兵东倒西歪的仰在地上打着呼噜,浑然不顾地上的湿气逼人。
吴三德摆手表示两个亲兵到边上看着些,而后低声对俞天恩道:“俞老兄,如许下去可不可,没叫承平军给追上,我们本身得先跑垮了。你看看弟兄们现在这惨样,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没喝的,一个个都累得走不动道,如何能回广州去?...老兄是不是替弟兄们想想,给他们一条活路?”
“难不成我们真的只要投承平军这条路可走了?”
俞天恩嘴角一抽:“你把话说明白些。”
“咝!”
吴三德不觉得然,道:“承平军可不是贼寇,人家但是正儿八经的大明兵马,其军帅周将军但是永历皇上封的总兵官。再说人承平军是真能打,你想想,我们广东绿营打不过他们,督标也打不过他们,连平南王部下的旗兵都打不过他们,就是那新来的满州兵也不敢跟他们打,这类能打的兵马,我们投了他今后还愁不能跟着吃香喝辣?”
俞天恩已经决定投承平军了,只是他不想这么狼狈去投承平军,他在绿营好歹也是个千总,总不能投了承平军后反而成了小兵吧。
“甚么大礼?”
吴三德却没有俞天恩的这个担忧,他道:“老兄多心了,兄弟我想得和你截然相反。年老是绿营千总,兄弟我是把总,在绿营虽说不上是甚么大人物,可也算是个地头蛇吧。据我所知,承平军是打罗定那来的,在广州四周是人生地不熟,有我们兄弟相投,他们欢乐还来不及呢,怎会杀了我们。那日鹿头河边,我但是看得逼真,承平军的步队中但是有很多我们广州绿营的人,这申明甚么?申明承平军不会杀降兵,更不会杀主动投他们的人!”
遭到惊吓的他摆荡起来,嘴中嘀咕:“人家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可我们倒好,好好的官军不做却去当贼寇,这不是走转头路么?”
吴三德猛一顿脚:“屁,我看得清清楚楚,胡启立那龟儿子领人往顺德方向跑了,压根就没回广州!”
俞天恩被推醒后就跟个惊弓之鸟般一下跳了起来,拔腿就要跑。却发明四周一个承平军都没有,反而是部下的把总吴三德叫本身。不由松了口气,又有些抱怨道:“人吓人能吓死人,我他.妈的还觉得承平寇杀过来了呢!”
俞天恩还是拿不定主张,抱着幸运心机道:“林大人的死跟督标那帮王八蛋脱不了干系,上面要办也办不到我们头上。”
“如果不投承平军,我们还能有活路?”
“俞千总,俞千总!”
俞天恩终是明白吴三德想说甚么了。他直点头,道:“不成,不成,我们怎能投承平寇呢。”
“他是要避风头,同时揣摩如何找替罪羊替他扛呢!姓胡的如果发明我们也逃出来了,必定把脏水往我们身上泼,到时你说上头是信他还是信我们?”
“你们俩到那边看着去。”
吴三德的话让俞天恩也有些游移起来。踌躇不决拿不定主张。见状,吴三德忍不住催促起来,声音大了些,他道:“不是兄弟我非要投承平军,而是我们真没别的路了。老兄你想想,就算我们能活着回到广州城,可我们把总兵大人陷在承平军手里,归去以后上头会不要我们的脑袋?”
这个题目也让吴三德犯难了,他话说得标致,可投了承平军后是不是真能获得承平军的正视却也是未知数,若人家真的瞧不上他们这帮残兵败将,他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了。
“这节骨眼可不能有妇人之仁,林大人再是对我们好,可他已经死了,我们得为自个筹算!”
这帮广州绿营的营兵实在是太累了,从鹿头河被承平军一起追杀了几十里,好不轻易才将承平军甩开跑到了这永和镇,原想能到镇子里弄些酒菜垫巴垫巴饿得瓜瓜叫的肚子,再占些民房好生睡一觉,养养精力再跑,怎想这永和镇数日前就叫佟尔汉的汉军旗给祸害了,偌大的镇子现在一个活人也见不到,一粒粮食也翻不着,只剩一片残垣断壁和埋在当中披发臭味的焦尸。
俞天恩惊奇了:“他们不是往广州跑了吗?”
俞天恩不解吴三德指着东南边向是何企图。
“这...”
“想要活路能够另想体例,不必然非要去投承平寇吧?”
“承平寇来了!快跑!”
吴三德没有说话,却将手朝南边指了指。
俞天恩已经被吴三德压服,但心中却还是有顾虑,“我们就这几百号残兵,又是被人家一起撵的跟条狗似的,如果我们真投他们,他们怕是不会正视我等,说不定还会杀了我们。”
这回轮到俞天恩奇特了,失声道:“胡参将跑顺德去干甚么?”
吴三德找到俞天恩时,俞天恩还在闷头大睡,叫了几声都不该。最后吴三德不得已上前几次推了他几下才把人弄醒。
吴三德咬牙道:“增城!我们拿增城做投承平军的投名状!”(未完待续。)
吴三德这话中有话,俞天恩听得一头雾水,打了个哈欠后问他:“你甚么意义?”
“俞老兄,弟兄们能跑出来都算是命大,祖上积善,可你看看弟兄们现在这德行。他们还能跑吗?你要再不拿个主张,承平军追上来。我们就是想投也晚了!”
一番话说得俞天恩连连点头,嘴上却仍道:“话是这么说,但我们领着这几百号残兵畴昔,承平军便是不会杀我们,怕也不会如何重用我们吧?”
吴三德说得是真相,俞天恩听着有些动心了,但仍游移道:“这么做怕是对不住死去的林大人啊。”
吴三德犯难,俞天恩又有些摆荡要投承平军的动机了,见状,吴三德也豁出去了,晓得都到这境地了,那里还能让俞天恩再扭捏不定,他把手朝东南一指,沉声道:“要不我们给承平军送份大礼如何?”
“胡将军总不能信口开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