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挣扎无力
赵匡胤与陈思让率军南下，目标扬州的环境，郭荣此前军报中，奏禀过。对此，刘承祐并未感觉有何不当，乃至保有等候。但捷报真传来以后，还是忍不住生出些惊奇，暗叹不愧是赵大。
见其表示，张德钧顿时呵叱道：“猖獗！你败军之将，竟勇于天子御前如此失礼！”
摇了点头，刘承祐又想了想，回想起皇甫晖的言行，固然不觉得意，但总有种被碰瓷的感受，只是，皇甫晖是用命。
未己，皇甫晖被带上堂来，两名侍卫看押在后，防备着这老将。打量着此人，面相还算刚正，一脸老态，意气略显低沉，身上被创处甚多。
刘承祐不由笑了笑，淡淡应之：“击败你的，是我大汉淮东经略使，郭荣！”
汉军携大胜之之势，势不成挡，而唐军畏战，且在向南收缩兵力，除了少数的江北坚堡以外，其他处所，并不难收取。
“陛下不必思疑，败军之将，别无他求！”皇甫晖则说：“莫非，大汉天子，还怜惜一把匕首吗？”
“陛下仁德！”张德钧恭敬道。
“这匹夫，失礼于御前，口出大言，陛下不问其罪，反疗其伤，竟如此不承情，一心寻死，好不识相！”张德钧道：“此人行举奇特，就是不知这前后行动，是何企图？”
至于南唐请和之事，则没有那么多不测，若说有甚么在料想以外的话，就是金陵的北汉密探还未发力，南唐便自有臣子发起了。
整兵的同时，不忘安民，施汉制，行汉律。当然，分兵攻略城邑，也在停止中。沿江地区，潘美领军南下，已与张永德各受命君命，向舒、和二州建议打击，按照其报，停顿顺利。
见状，皇甫晖畅快一笑，就那般坐着，拱手道：“老夫在唐廷时，常有人以北将及幼年时之轻浮，而轻我，疑我，故尝投江以明志。本日已见中原天子，心中无憾，所求者，不太短匕一把，以尽最后的虔诚。”
扬州的攻取，与唐主乞降决定，两方动静，前后传至刘承祐这边。
皇甫晖也打量着刘承祐，老眼微微发亮，见到汉天子尊容，非常感慨的模样。没有接话，皇甫晖说：“我筋疲力竭，不堪其累，不知可否暂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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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不待刘承祐发话，便自顾自地躺下，横卧于堂中，仿佛有种放浪形骸的萧洒。
刘承祐则来了点兴趣，总感觉，这老将，有些装，不知从那里学来的“名将风骚”。伸手止住张德钧，静观其演出。
刘承祐则道：“罢了，人既已死，莫非朕还要同一死人计算吗？将之厚葬了吧！”
闻言，发明皇甫晖的目光中，尽是安然。刘承祐当真地打量了他几眼，仿佛有些迷惑，思虑其用心。
面对其请，刘承祐抬手，直接指着一名侍卫，叮咛道：“带皇甫晖下去，找太医，先把他的伤治治！”
“朕与汉军，可不需你一俘虏，来承认，来嘉奖！”刘承祐仍旧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
“自无不允！”听其言，刘承祐摆手，表示张德钧给他一短扎。
“这老儿，好奸刁的心机！”张德钧仿佛有些忿忿难以矜持。
听刘承祐叮咛，皇甫晖却也没再多说甚么，目光安静，神采自如，跟着侍卫下去。但没超越一刻钟，侍卫仓促来报：“陛下，那皇甫他杀了！”
有鉴于此，刘承祐干脆在寿春，多待了一日，等待唐使孙晟北来。
“若无汉天子，岂有汉师？”皇甫晖说道：“来安之败，非我不极力国事。而是那郭荣，过于奸刁，兼之以汉军将士精锐难挡，我智穷力竭，以是受擒。我年青时，也曾见地过契丹人之刁悍，与之厮杀，亦未惧之。然今观大汉之强兵，天下已少有兵马能及！我朝多年未与中原交兵，不知北兵之精干，屡战屡败，不敷为奇啊！”
“不是吗？”刘承祐随口应道。
“大略是告饶，抑或请降吧！”张德钧猜想道。
但见汉天子安然在坐，如观猴戏普通，皇甫晖终究躺不住了，撑起上身，盘腿而坐，道：“陛下或许觉得，我求见，是为了向陛下告饶，欲苟全一条性命？”
“小的带皇甫晖去寻太医疗伤，还未诊断，这厮趁我不备，撞墙而死！”
“哦？”此时闻其主动求见，终究提起了点兴趣，道：“稍有闲暇，那就无妨见见。就是不知这位伪唐名将，见朕所谓何事？”
刘承祐则先遣慕容延钊，率龙捷马军与龙栖军约以一万步骑南下，兼顾对南唐沿江州郡的攻伐。而就这三两日的时候内，或畏汉军兵势，或受汉帝那封《告淮南军民书》所感，淮南县镇，连续上书投降，大开其门，迎汉军入驻。
在寿春城破以后，在来安之战被俘的皇甫晖，由郭荣遣派军卒，送到了行营，献与刘承祐。毕竟名义上，是淮南诸路唐军的主帅，只是对于这皇甫晖，刘承祐没甚么兴趣。
刘承祐略微思虑了一会儿，突地笑了笑，说道：“这位皇甫将军呐，是欲以朕扬其忠名啊，倒也是难堪他了。不过，此人当真不惧死，倒也确切出乎朕的料想！”
寿春，汉军十数万人，仍旧屯于此，整武备战，消化胜利果实。仅在寿春境内，北汉前后击败南唐军民有十五万人往上，缉获粮食、军甲甚多。
“嗯？”刘承祐顿时讶然，手中拿着的朱笔顿了下，而后直接放下，问道：“如何回事？”
“陛下，被俘的伪唐淮南援应使皇甫晖，要求谒见！”寿春州衙，刘承祐单独考量着接下来的国度大略，张德钧禀道。
对此，刘承祐即令通报征淮全军，同时，降诏以赵匡胤为扬州刺史，暂署军州事，陈思让为扬泰巡检使，算是将扬、泰之地，暂交给二者。
“那可就藐视老夫了！”皇甫晖感慨着：“老夫此来，是要亲眼看看，击败我的大汉天子，竟是何模样，公然神明如日，威风八面，贵不成言！”
挥了挥手，表示侍卫退后，刘承祐问道：“你就是皇甫晖？闻名已久，求见于朕，有何事，可试言之，朕可酌情应允！”
皇甫晖却没管，径直坐在空中上，喘了几口气，表示有些装模作样，望着刘承祐，又道：“不知可否暂卧？”
细思之，这皇甫晖，也算是个妙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