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 结个善缘
想到姓韩的不必然能帮着成事,但真如果想好事却很轻易,王家璧只能承诺道:“好吧,一千两就一千两。”
“但是……”
“谁让我们跟朝廷求援的呢,再说总不能让他白跑吧。”胡林翼把草拟的报捷折子交还给胡大任,想想又转头道:“他部下的那些团勇走了以后,我估摸着他在这儿也呆不了多久,不管他回川东还是去别的处所,到时候别忘了奉上一分程仪。”
潘二跟着韩秀峰走出“帅帐”,孔殷地问:“四哥,你为何要保举我去巴县设捐输转运分局?”
王家璧反应过来,不由笑道:“贶生兄,我感觉他不是忘了自个儿是汉人,而是有自知之明,很清楚他是甚么出身。”
胡大任也感觉之前过分杞人忧天,感慨道:“如此年青便身居高位却不气盛,且能保全大局,可见皇上正视他是有事理的。”
“石达开是退兵了,却不晓得是真退还是假退,武昌城仍在长毛手里,湖北局势将来是好是坏,我内心真没底。并且贵州正在闹教匪,闹苗乱。云南的苗人和回人仿佛也乱起来了,陕甘的回人一样蠢蠢欲动,谁也不晓得我四川会不会被涉及,不把故乡的事安排好,我不放心啊。”
大事谈妥,功绩如何分,报捷的奏折如何拟,特别保奏哪些团目团勇等小事,刘山阳跟胡大任和严树森谈。
“聪明?”王家璧下认识问。
胡林翼晓得管他要银子就是割他的肉,笑看着他道:“孝风兄,我晓得你抽点厘金不轻易,可偶然候舍不得孩子真套不住狼。想想体例,周转腾挪下,凑一千两,结个善缘,他但是皇上的亲信,我们将来讲不准真要求他帮手。”
胡大任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
“如果本地人也想捐,也想占这个便宜呢?”
胡林翼听完禀报,深思了半晌,带着几分自嘲地说:“看来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韩秀峰深吸口气,接着道:“来前我跟段大人和龚老爷他们说好了,川东一旦有事,他们会站出来支撑你。江宗海、关允中等八省客长固然也承诺了,但他们毕竟跟我们不是一条心,而办理防堵又离不开他们,不然去哪儿筹赋税。
韩秀峰保奏的那五个监生,就算能获赏个官身,也只是八九品小官,可想到现现在补缺那么难,王家璧嘀咕道:“他这一趟来得还真划算。”
“他保举的阿谁潘长生呢?”
“送多少?”
“听我说完。”韩秀峰转头道:“我之以是帮他出这么个主张,之以是保举你去巴县办理报捐,既是为你的出息着想,也是为我川东着想。朝廷为筹饷大开捐纳事例,但究竟咋办捐各地却不一样。如果没记错在我们四川,不管捐监生还是捐贡生只能打五折,但湖北可两折捐,偶然候乃至只用十几石米就能捐个九品顶带。我们巴县的湖广贩子又有钱,以是说你归去以后这差事不难办。”
“他给我胡林翼面子,我胡林翼天然也得给他面子,就奏请他保举的阿谁潘长生去巴县设局。不过筹设的既然是我湖北捐输转运局的分局,我们就不能甚么也不管,皇上真如果恩准,到时候派两个诚恳可靠的候补官去盯着。”
“这倒是,他的心多狠啊,蒋益澧只是不平李续宾,兵戈还是着力的,可这么一个为他出世入死的人,他竟当那么多同亲面热诚人家,竟把人家给气走了!”
“四哥,你放一百个心,只要我潘二有一口气在,故乡就毫不会有事!”
让他哭笑不得的是,胡林翼又轻描淡写地说:“孝风兄,我是说我们这边一千两,官文那边一样得帮着意义意义。筹办一千五百两吧,一千两是我的,那五百两算官文的,到时候一起送,让他高欢畅兴的来,高欢畅兴的走!”
胡大任和严树森跟刘山阳筹议好捷报如何拟,带着随行的亲卫营兵勇回到五里墩大营天气已大黑。
湖北不比四川,武昌更没法与巴县相提并论。连续打了几年仗,处所上都被打烂了,别看设了那么多厘卡,实在抽不到多少厘金。
韩秀峰爬上坡,眺望着武昌城方向,浅笑着解释道:“实在我大可借这个机遇帮你谋个县太爷做做的,只要开这个口,胡林翼应当会承诺,他也只能承诺,但内心必然不会痛快。我在湖北,你不会有事,我如果走了,这个县太爷你别说做不长,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他很清楚能有明天是皇上给的,只要皇上给的他才会要,别人给的就算再好他也不会要,以是说他聪明。”胡林翼想想又叹道:“只是他忘了他是汉人,不是满人,就算再简在帝心,就算圣眷再恩隆也走不远。可惜了,如果不钻这牛角尖,如勇敢放开手脚,他如此年青,将来定能站得更高,走得更远。”
帮你谋个去巴县设局办理报捐的差事,你就不但是巴县人也是湖北官员,不但能够把湖北捐输转运局巴县分局的牌子挂到湖广会馆,并且跟湖广贩子会更好说话,总之,这是面前最好的体例了。”
“领不承情是他的事,帮不帮着送是我们的事,就这么定。”胡林翼拍拍王家璧胳膊,随即回身道:“莲舫兄,你明儿个去一趟洪山,跟李续宾好好聊聊,跟他把事情说清楚,让他管住自个儿的嘴,看好自个儿的人,别再瞎起哄!”
“照收捐,就说他居住湖北的,总之,只要你能帮胡林翼弄着银子,他就会把你当自个儿人,就会委以重担。好好干两年,用不着我开口,他天然会给你个实缺,不然跟着他的人会寒心。”
潘二难堪地摇点头。
“就怕官文不领我们的情。”
“我又怎会不放心你。”
“以是说跟胡林翼这类人打交道不能来硬的。”
韩秀峰笑问道:“想不明白?”
韩秀峰笑了笑,接着道:“再就是等他奏请朝廷,等皇上恩准了,你就是湖北官员,不管是候补的还是候选的,归去以后县太爷、府台,乃至连道台都得高看你一眼。加上你手里又有一沓空缺户部执照,到时候不管三里士绅还是八省客商,都得对你客客气气,办起别的事也会便利很多。”
“也是,像他如许的出身,如果不靠皇上,他哪会有明天。”胡林翼站起家,摸着嘴角道:“不管如何说,起码不消再担忧他会在公开里使坏。他部下的那一千团勇既然不想在这儿呆,就让他们移驻巴东,归正粮饷又用不着我们支应。至于去巴县设捐输转运分局,这事还真有点意义。从速拟道折子,连同捷报一起递上去,或许皇上一欢畅真会恩准。”
“太少拿不脱手,如何也得一千两。”
潘二蓦地反应过来:“四哥,你是担忧故乡的那些士绅和八省贩子不平我?”
胡林翼笑道:“聪明,是个聪明人。”
胡林翼拿起草拟的报捷折子看了看,接着道:“他倒不贪婪,只保奏了五个文武监生,就这么递上去吧。等恩赏下来,如果皇上让升擢有差,到时候看看有没出缺空出。如果有的话,紧着他的人差委试用。”
一千两,胡林翼说得轻描淡写,既是幕友也是厘金局总办的王家璧却心疼不已,禁不住问:“一千两是不是太多了,一百两如何?”
见帅帐中仍然亮着灯,二人顾不上吃晚餐就从速去禀报,没想到王家璧竟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