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四当官

第六百五十五章 赏给举人

“好了好了,朕说你是福将,你就是朕的福将!”咸丰拍拍韩秀峰胳膊,回身拿起银票下的急报,跟肃顺道:“雨亭,从速把这份急报送军机处传阅。”

“要不是她收留包庇,一个忠臣就会接受不白之冤,她何罪之有?”咸丰瞪了韩秀峰一眼,接着道:“这件事就到这儿了,朕赦她无罪。”

咸丰楞了楞,紧盯着他将信将疑地问:“甚么好动静?”

道光爷在位三十年,励精图治,却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咸丰看着道光爷的实录圣训,再想到自个儿即位以来碰到的那些事,内心正不是滋味儿,抬开端冷冷地问:“没见朕在恭读皇考的圣训吗?”

“朕早听文祥说过,上海分号那边是令妹在做主,这差事办得不错,公然有其兄必有其妹。”

要把先帝的实录圣训恭奉到乾清宫安设,上诣香案前施礼,然后在钦天监算好的吉时恭读。

“朕安,出去发言。”

“谢皇上!”

“禀皇上,江南大营虽被长毛击破过,但江南官军特别领兵的将官并没有全就义,周兴远奉茂发命赴上海设卡抽厘,为江南官军筹饷之事应当有很多人晓得内幕。只是领兵的将领大多在江宁城外,离上海太远,没法儿乃至懒得给他阿谁芝麻大点的县丞辩白。”

“嗻。”

三人正为皇上要看到甚么时候焦急,御前大臣在殿外谨慎翼翼地说:“禀皇上,太仆寺少卿韩秀峰祈求觐见。”

“别谢了,真如果谢就谢你阿谁义妹,她不吝名节深切虎穴刺探夷情,有功于朝廷,朕却没法儿赏她,只能赏你了。”

肃顺认识到周兴远那样的大忠臣应当不会扯谎话,禁不住躬身道:“皇上,秦日纲俄然出兵和石达开俄然从湖北退兵时,主子就迷惑他们为何打着打着就不打了,现在看来他们真闹了内哄!”

“谢皇上。”韩秀峰跨过门槛,走进大殿偷看了郑亲王等人一眼,随即掸掸马蹄袖,一边膜拜一边带着几分冲动地说:“恭喜皇上,道贺皇上,臣刚收到上海分号急报,上海分号已刺探查实一个天大的好动静!”

“嗻!”

“禀皇上,这事说来话长。”

想到韩秀峰是个诚恳人,不会也没需求以此邀功请赏,咸丰禁不住问:“刺探动静之人是谁,是你当年派出去的吗?”

“禀皇上,韩秀峰说有十万孔殷的军情。”

恭进大典结束了,咸丰却不能就这么回圆明园。

“一体味试就是这么一说,就他肚子里的那点墨水,考十次也考不中!”

“嗯,朕是欢畅。”

“皇上,您可不能跟文祥一样放纵她呀!”

韩秀峰没想到皇上会这么说,赶紧道:“臣痴顽,臣孤负了皇上的一片良苦用心,臣罪该万死!”

“禀王爷,秀峰明白。”

韩秀峰仓猝噗通一声跪下,谨慎翼翼地说:“皇上恕罪,这儿只要两万两,别的三万臣没带来。”

“臣不敢贪天之功,臣……”

咸丰擦干泪水,绕过御案,走到韩秀峰面前,一边表示韩秀峰起来发言,一边紧攥着拳头冲动地说:“韩四,你真是朕的福将!朕早该命你移孝作忠,回京效力。不过现在也不晚,哈哈哈哈!”

“等等。”咸丰想想又说道:“内阁昨儿个奏,文昌帝君主持文运,福国佑民,灵迹最著,海内信奉。奏请与关圣大帝不异,允宜列入祀典。朕深觉得然,昨儿个刚恩准,今儿个就收到这天大的喜信。命军机处拟旨,关圣帝君已升入中祀,文昌帝君应一体升入中祀,著礼部、太常寺筹办统统礼节祭品,以昭诚敬,统统典礼,著该衙门妥议具奏。”

“臣昨晚传闻她竟敢收留包庇周兴远,恨不得立马去上海把她押送回京,交外务府慎刑司议处!她胆小包天到如此境地,臣亦难辞其咎,恳请皇上惩罚!”

石达开闻讯以后回安庆调集旧部,筹办起兵讨伐韦昌辉和秦日纲,并求贼首洪秀全杀韦昌辉以谢天下。见江宁外的长毛大多支撑石达开,韦昌辉情急之下竟攻打贼首洪秀全的天王府,却败于尽忠洪秀全的贼众及杨秀清余众。”

咸丰衡量了一番,放下实录道:“传。”

“就算只赐给举人也得有个由头,皇上,主子得细心考虑考虑。”

韩秀峰则欢畅得无以复加,因为这个恩情是他想都不敢想,乃至只能把但愿依托于两个娃身上的。想到不管这个举人究竟是如何来的,此后谁也不能更不敢拿他的出身说事,仓猝噗通一声跪下:“臣谢皇上隆恩,谢皇上恩赏……”

“两个月前,长毛北王韦昌辉率三千贼兵赶回江宁,当夜在城外与长毛燕王秦日纲汇合,贼将陈承瑢开城门策应,入城以后突袭东王府,东王杨秀清被杀,东王府内数千男女被杀尽。厥后,韦昌辉以搜捕’东党‘为名,诱杀杨秀清部下,城内布衣也未能幸免,据报约两万余人被屠。此中,大多为广西老贼!”

“甚么叫放纵,我大清难不成还容不下一个女子?何况她不但是忠良以后另有功于朝廷,正所谓巾帼不让须眉,比你韩秀峰深明大义!”

“臣忸捏。”

郑亲王端华和怡亲王载垣心想这个韩四胆也太大了,先是放纵部属收留包庇正在被查办的犯官,现在又擅自截留了整整三万两本应当上缴朝廷的厘金,正深思这么下去他另有甚么事不敢干的,皇上竟说道:“既然阿谁周兴远是被冤枉的,那就让他官复原职,并以刺探贼情着力,加恩一级,赏带花翎。”

肃顺刚躬身退出大殿,已经好久没见过银票的咸丰便拿起银票,笑看着韩秀峰问:“韩爱卿,这便是周兴远没来得及上缴给茂发的那五万两厘金?”

“嗻!”

“禀王爷,秀峰所奏并非道听途说,而是我‘厚谊堂’上海分号的人,冒死混入江宁城内刺探到的。”韩秀峰顿了顿,又躬身道:“皇上,臣晓得朝廷早收到过两江的奏报,我上海分号只是考证。”

“臣正筹办向皇上禀报,广东吃紧,刺探夷情之事不容懒惰,可‘厚谊堂’自开张到现在近三年,之前的那三万两已经花差未几了,正筹算奏请留三万两周转。”

正如韩秀峰所料,茂发都已经死了,谁也不会跟一个死人计算,咸丰深思了半晌,一边表示载垣和肃顺也起来,一边沉吟道:“如此说来,阿谁周兴远虽接受不白之冤,却仍然想着为朝廷效力,为考证这动静究竟是真是假,特地冒死混入江宁刺探?”

郑亲王接了个毒手的差事,只能悻悻地躬身辞职。

郑亲王端华忍不住爬起来问:“韩秀峰,你可晓得谎报军情该当何罪?”

咸丰听完以后顿时皱起眉头,连端华和肃顺都感觉韩秀峰刺探到的这个“天大的好动静”,不但算不上甚么好动静,乃至是个假动静。

文平和王乃增做事偶然候很大胆,偶然候又很谨慎,比如在周兴远这件事上,就过分谨慎了。

“你不学无术是你的事,可朕还要脸面呢。”咸丰猛地转头道:“郑亲王,好好揣摩下,给朕拟道‘监生韩秀峰,著赐给举人,一体味试’的谕旨。”

“跪安吧,归去渐渐考虑。”

忙了一上午的郑亲王端华、怡亲王载垣和左都御史肃顺跪在一边服侍,固然早有筹办,膝盖上绑了垫子,地上也有软垫,可跪久了一样难受,何况直到现在连午餐都没吃。

“皇上,现在想想主子真错怪了怡良!”端华惊呼道。

郑亲王端华实在不想跪了,忍不住昂首道:“皇上,主子觉得应以国事为重。”

肃顺感觉很奇特,正深思韩四明天赋领受“厚谊堂”,他能有甚么十万孔殷的军情,就闻声韩秀峰在殿外道:“臣韩秀峰,恭请圣安!”

韩秀峰仓猝道:“终究韦昌辉被杀,其首级被函送至安徽石达开营中验收,长毛燕王秦日纲及陈承瑢不久亦被正法,随贼首洪秀全一起犯上反叛的几个伪王,现现在仅剩一个石达开!”

想到上午封赏了那么多文武官员,任钰儿立这么大功不能不赏,可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又没法儿赏,咸丰心想不如赏她义兄韩四个梦寐以求的恩情,不由笑道:“朕与你虽无师生之名,却有师生之实。别人的门生能中进士拉翰林,朕教出的门生却只是个监生,朕的脸面安在?”

韩秀峰感觉没需求藏藏掖掖,干脆将茂发生前命周兴远去上海筹饷,厥后茂发死了被人盯上,厘金去哪儿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事,一五一十照实陈奏。

看着皇上如有所思的模样,韩秀峰又从袖子里取出来时特地去“厚谊堂”拿的一叠银票,连同急报恭恭敬敬呈上:“他被撤职查办时,担忧没来得上缴给江南大营的五万两厘金,被查办他的官员给贪了,因为如许的事不是没产生过。因而把五万两厘金运进租界,交给舍妹,然后义无反顾地去江宁刺探考证长毛内哄的动静!”

“那就紧着首要的说。”

韩秀峰早推测他们不会信赖,又说道:“紧接着,长毛翼王石达开返回江宁,孤身入城会晤韦昌辉,责备其滥杀,不欢而散,连夜在其旧部帮忙下逃出城外。韦昌辉见未能缉捕石达开,竟尽杀其家眷及部下。

长毛内哄,几个伪王自相残杀,死的只剩一个,咸丰的表情从未如此好过,一边表示韩秀峰起来,一边笑道:“没银钱周转如何给朕办差,留三万两就留三万两吧,朕准了。”

“皇上,这是好动静,这是天大的丧事,您要保重龙体!”

“厥后呢?”咸丰将信将疑地问。

“既然晓得忸捏,那就给朕好好办差。”

载垣更是欣喜地说:“长毛内哄,几个伪王只剩一个,公然是个好动静,公然是天大的好动静!”

“臣遵旨。”

“那你为何还敢道听途说,信口雌黄!”

郑亲王暗想这道谕旨不太好草拟,心想早上虽赐给了两个举人,可儿家靠得是父荫乃至祖荫,并且人家虽是监生但确切有几分真才实学。而韩四有甚么,韩四甚么也没有,禁不住问:“著赐给举人,一体味试?”

……

“没带来?”

“这个茂发,军饷不敷为何不上折子跟朕说,竟敢……竟敢……”想到茂发都已经死了,咸丰话说到一半就轻叹口气没再往下说。

看着面前的先帝爷实录圣训,想到上午大典时的各种吉兆,再想到刺探动静的又是个差点接受不白之冤还想着报效朝廷的忠臣,咸丰不但感觉这动静是真的,乃至感觉这是先帝显灵,不由泪流满面:“天佑我大清,天佑我大清!”

“皇上贤明。”韩秀峰仓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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