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八章 密云无战事
出了古北口就是口外，再经巴克什营行宫等行宫，终究到达热河。乾隆爷、嘉庆爷当年去口外巡狩，走得都是这一条路。
“洋人追过来了？”韩秀峰下认识问。
“石老爷怎会这么胡涂！”王河东不敢信赖这是真的。
……
“他一点也不胡涂。”韩秀峰端起茶杯，轻叹道：“他这是以大局为重，既不想激愤洋人，更不想让焦麻子胡作非为，有碍抚局。只是没想到他被洋人虏去虽没几天，在对待洋人这件事上的态度窜改竟如此之大。”
“晓得我为何要奏请殿后吗？”
“四爷说的是，”庆贤对皇上实在恭敬不起来，又呈上一份公文：“四爷，您再瞧瞧这个。”
这一起上有蔺沟、汤山、南石槽、袛园、丫髻山、河槽、刘家庄等行宫，可大多因年久失修已破败不堪，此中有好几个行宫乃至在道光朝时被烧毁了。
“吴廷栋！”
“洋人倒是没追过来，不过听恭王派去处皇上禀报的差役说，洋人一怒之下把圆明园给烧了，文丰大人投湖他杀，以身就义。传闻好几个妃嫔担忧受辱，也投湖殉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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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命我们在固安时的那位顶头下属，来这儿给包含我们河营在内的各路官军办理粮台。”
焦麻子这两个月花了朝廷十几万两银子，招募了那么多练勇，皇上又三天两端密谕催促他行动，感觉如果再不闹出点动静没法儿跟皇上交代，就精挑细选了几十个不怕死的练勇乔装成百姓，去运河一带袭扰洋人。”
韩秀峰冷冷地说：“找不着我人，竟拿衙署出气，这算甚么本领！”
韩秀峰话音刚落，庆贤拿着一叠公文仓促走了出去，一见着韩秀峰就躬身道：“四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他没事，他好的很。”
“四爷，说了您千万别活力，洋人竟以派兵来追为威胁，筹算逼朝廷把僧王、前两广总督黄宗汉和您交出来，幸亏阿谁英吉利布羽士包尔帮着说了很多好话，他们才将此事作罢，转而以一把火将皇城烧掉为威胁，逼朝廷承诺他们提出的那些互市、赔兵费和派使臣驻京的前提。”
“说甚么呢！”韩秀峰瞪了他一眼，警告道：“这些牢骚话此后不准再说，谁如勇敢再乱发牢骚，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庆贤缓过神，仓猝道：“禀四爷，皇上说口外酷寒，统统随扈侍卫官员章京等，每员著赐给银五两，兵丁每名著赐给银三两，以示体恤。至于统统随扈侍卫官员章京和兵丁每日所需，著总理行营王大臣妥速具奏。”
“四爷，如何了？”王河东又忍不住问。
“不是不再胡说，而是连想都不能想！”韩秀峰晓得警告了也没用，立马看着他手中的公文问：“另有甚么动静。”
“没想到我韩秀峰竟跟僧格林沁、黄宗汉一样，被他们恨之入骨！”
“接着说。”韩秀峰低声道。
得知文丰就义，韩秀峰顿时愣住了。
“他们会不欢畅？”
“他们临时没事儿，”庆贤顿了顿，又苦着脸道：“不晓得哪个天杀的跟洋人告过密，归正洋人晓得四爷您曾伏击过他们的人，找您找不着，就派兵去南苑烧杀劫掠，把您暂驻过的衙署和钰儿蜜斯住过的那座院子都给烧了。”
“这是天然。”
韩秀峰喝了一口密云知县昨日贡献的茶，放下杯子解释道：“我们如果想随驾，皇上必然不会反对，可这么一来侍卫处那些个上三旗的侍卫会如何想，怡亲王、郑亲王和肃顺大人等领侍卫内大臣和御前大臣又会如何想？”
跟圣驾保持五十里的韩秀峰也是逛逛停停，好不轻易赶到密云就命令不再往前走了，命王河东、徐9、章小宝等人领受密云城防，同时让在此等待已久的庆贤父子驻县衙，跟县太爷一起为河营筹粮。
“四爷，黄宗汉算哪根葱，他哪有资格跟您和僧王相提并论！”王河东没心没肺地说。
“有，这是韩宸托人捎来的信。”
“为何不早说，拿来瞧瞧。”
“除了他还能有谁，不过这儿是密云，不是固安。他吴廷栋只是个按察使，也只能管管赋税，管不到我韩或人头上！”
“前些天担惊受怕，他们天然不会有啥设法，毕竟指着我们对于洋人呢。现在就不一样了，洋人没追过来，看架式也不筹算追，他们见我们抢了他们的差事，必然会有设法。与其让人家红眼，不如离远点。”
“荣禄和永祥他们呢？”
何况我们如果去了，是让从各地带兵驰援的那些个都统、副都统听我们的，还是让我们听他们的？
不等韩秀峰开口，对咸丰本就没半点好感的庆贤便忍不住道：“现在的皇上还是皇上吗？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自弃江山社稷于不顾，避走热河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再是皇上了，起码不再是之前的那位皇上！”
“四爷恕罪，卑职毫不会再说了。”
总之，上阵跟洋人冒死，一个比一个会躲，躲不掉只能上时，一个比一个会跑。现在暂无战事，又会跟之前那般一个比一个会争权夺利，毕竟这是护驾，护驾之功可谓天大的功绩。”
韩秀峰接过公文一看，一时候竟又愣住了。
“另有吗？”
“殿后就是殿后，有甚么为甚么的。”王河东不解地问。
韩秀峰顿了顿，接着道：“不随驾，不去古北口驻守，也是考虑到粮饷。口外甚么都没有，我们这四百来号人去吃甚么？古北口略微好一些，可皇上这些天几次降旨，从吉林、黑龙江和蒙古诸部调了那么多兵去古北口驻守，就算有再多粮也不敷那么多人吃的。
“听奉恭王命去处皇上禀报的人说，洋人提出了一大堆前提，如果不承诺，接下来就要烧皇城。”
王河东忍不住问：“四爷，是不是石赞清石老爷出事了？”
“成啥子事！”韩秀峰放动手札，哭笑不得地说：“石老爷担忧激愤洋人，收到这个动静以后，立马调集衙役和铺户，去运河一带防堵。只不过防的不是洋人，而是焦麻子的那些个部下。”
“能够出京时带的银子未几，也能够是防着留在京里办理抚局的那几位王爷，皇上还下了一道谕旨，称随扈官兵，口分不敷支放，统统各省解京兵饷，路经直隶，著文谦即传知该委员，暂行解赴热河，以资要需。”
“他成事了吗？”
“恭亲王和文大人他们没事吧？”
王河东有些想不通，去城头上转了一圈就返来问：“四爷，圣驾这会儿应当已经出了古北口，我们为何不跟上？就算驻守也应当驻守古北口，为何驻在这儿！”
固然感觉庆贤猜测的没错，但韩秀峰还是喃喃地说：“皇上在哪儿，朝廷就在哪儿。各省应解京的兵饷，天然也要解运到哪儿。”
庆贤昂首看了看王河东，接着道：“洋人是抢完再烧的，传闻……传闻圆明园四周的百姓，不但没去救，反倒跟着冲进圆内哄抢，此中大多是满人。”
从都城去热河行宫，以古北口为界，分为口内和口外两段。
看着韩秀峰如有所思的模样，庆贤又弥补道：“我们虽算不上随扈，也没去口外，但谕旨中写的明显白白，也有我们一份儿。”
韩秀峰长叹口气，苦笑道：“皇上前些天不是连降几道谕旨，命天津官绅调集民壮袭扰洋人吗，乃至开出了赏格，成果石老爷担忧激愤洋人，跟天津知县姚熙和张锦文等天津士绅筹议以后，以‘出则有害郡民’为由，不准练勇去袭扰洋人，也不张贴呼应的布告。
王河东反应过来，不由笑道：“我们躲远远的，不跟他们争权夺利，而护驾这天大的功绩也少不了我们一份！”
驻跸的处所不像样，照理说皇上不会在路上多作逗留，可随行的官员、寺人、宫女和仆人太多了，又带了那么多马车，以是底子走不快。逛逛停停，竟用了十几天赋到达古北口。
不看不晓得，一看完信韩秀峰竟愣住了。
“那您为何……”
“可这么一来，他不就是抗旨，就会让皇上不欢畅了吗？”
一条是由圆明园解缆，经藺沟、汤山、南石槽、丫髻山、河槽、密云罗家桥抵白龙潭，跟上一条路一样由石匣城、遥亭、南天门、柳林营抵古北口。
此中口内有两条路，一条是出东直门，经顺义县三家店、牛栏山进怀柔，再由怀柔经密云、罗家桥、白龙潭、石匣城、遥亭、南天门、柳林营抵古北口。康熙爷当年赴口外巡狩，大多走这条路。
“他们跟我们不一样，他俩不但是满人，官做的也不大，随驾的那些马甲门军也满是满人，那些领侍卫内大臣和御前大臣不会看他们眼红，那些个侍卫就算看他们眼红也说不出甚么。”
“你晓得甚么，这话可不能乱讲。据我所知，黄宗汉在广东时也杀了几个夷兵，有资格被洋人记恨。”韩秀峰想了想，又问道：“庆贤兄，另有别的动静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