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四当官

第五百九十八章 剑指娄山关

韩秀峰不想也不便利凑这个热烈,干脆请重庆镇左营千总何勇和关班甲等叔伯过来帮着关照洋枪和火药铅子,然后带着陈虎、葛二小和陈不慌等头一次来巴县的兄弟逛街。

“江宗海送来的?”

跟着曹家人走到二堂一看,不但段大章在,重庆知府杜兴远和伍家兄弟竟也在。

……

杜三笑道:“粮饷不是事,王叔说连章程都制定好了,巴县保甲局每年协济两万两,綦江每年协济两万两,江北、璧山、江津、铜梁县、合州、长命、永川等州县散厅各协济四千两。命候补同知,也就是客岁刚代理过江北厅同知的钱厚德钱老爷为总粮台,伍奎祥伍老爷和重庆镇右营游击杨彪帮办营务,湖广客长江宗海和伍濬祥伍老爷别离驻巴县和綦江帮办军器粮饷转运事件。”

“你啊,除了你这位奉旨帮办团练的巴图鲁,放眼全部川东道谁有资格做这营官。”潘二笑了笑,又说道:“镇台衙门倒是有很多人想做这个营官,可他们没上过阵打过仗,曹大人和段大人哪敢让他们领兵。”

“那你筹算如何守?”伍濬祥孔殷地问。

“招募四千乡勇,要多少粮饷?”

让他韩秀峰做营官就不一样了,一是本就有帮办团练的谕旨,二来“知根知底”,更首要的是这营官顶多做两三年,等服完丧守完制就要“离任”,不会产生尾大不掉的事。想到这些,韩秀峰禁不住笑道:“我还没承诺呢。”

“四哥,这桌酒菜没那么好吃。”潘二忍俊不由地说:“杜大哥刚才只说了总粮台和帮办营务的两位老爷,还没说营官呢。”

“明天八省贩子在湖广会馆宴请曹大人、段大人、杜府台、江同知、批验所王经历、县太爷和插手宾兴大典的士绅学子。整整摆了三十六桌,连各坊约、各厢厢约和茶帮、川帮的那些夫头都请了!”

“因为他们把名号打得太响,正在筹建就想好了叫啥子‘渝勇营’,等筹建起来十有八九就会变成‘渝勇’乃至‘渝军’!”

“那叫啥?”

“这有甚么两样?”伍濬祥不解地问。

“向帅能做的事不即是我也能做,人怕着名猪怕壮,归正我感觉叫‘渝勇营’分歧适。”

想到贵州那地形,这匪患真没那么轻易平,搞不好会多做多错,曹澍钟喃喃地说:“兵照出,但只去桐梓,这倒也是个别例。并且松坎水路通航,剿贼所需的粮饷可由綦江船运至桐梓松坎船埠登陆,转运起来也没那么费事。”

韩秀峰沉吟道:“巴县最富庶,綦江最危急,以是这两个县多出点,别的十几个州县散厅少出点,加起来一年有九万两,如果不算采办军器,养四千兵有九万两充足了。”

“四哥,你们是从背面返来的吧,如果畴前面返来的就晓得有多热烈了。”潘二笑了笑,又说道:“他们那边也是刚开席,开席前王叔返来过,见你不在又从速畴昔了。”

“曹大人,秀峰觉得贵州还是得去的,一是不经历战阵的兵勇不管咋练习也不堪大用,二来綦江与桐梓交界的处所那么多,四千乡勇看似很多,但想每个处所都驻守明显远远不敷,只会防不堪防,乃至会给贼匪各个击破的机遇。”

“王叔说明天的宾兴会不但参议如何帮助本年的文武生员,还参议了一下午如何招募团勇防堵贼匪。刚开端筹算从巴县、江北、璧山和江津等地的街团、坊团、厢团和乡团招募两千团民驰援綦江,连名号都想好了,叫啥子‘渝勇营’。厥后曹大人说一味地防堵不如进剿,归恰是就算兵戈也得在贵州打,不能让战事伸展到我们川东,段大人、龚老爷和两位伍老爷感觉有事理,最后商定招募编练四千乡勇,派三千去贵州帮同官军平乱,留一千驻守綦江,以确保万无一失。”

韩秀峰认识到摊牌的时候到了,再次衡量了一番,领着陈虎和葛二小连夜赶到道署。

“是啊四爷,这真是件大功德!”葛二小也镇静不已。

“这大不一样!”

“不出所料,他们一样不想让别人占这便宜。”韩秀峰想了想,坐下道:“两江、湖广、两广闹长毛,贵州闹贼匪,江苏、安徽、江西、湖北、湖南等省的学子本年恐怕是考不成了,传闻湖南和广西已经停了一科,固然说将来会创办补科,可等了三年又三年,那些学子又有几个三年可等。”

“这么说门口会馆这会儿高朋满座,很热烈。”

“家里哪会做这些,是湖广客长差人送来的。”关班头放下牌起家笑道。

道署刑房经承周柄松笑道:“志行,这就是众望所归。听老王说段大人发起由你统领‘渝勇营’时,曹大人、杜府台、县太爷和龚老爷等本地士绅,以及江宗海、关允中等八省客长全没贰言,都说营官人选非你莫属。”

毕竟选任营官起首得考虑皇上晓得以后会咋想,比拟动辄上万的长毛,四千乡勇仿佛不算多,但在朝廷这边四千乡勇可很多,重庆镇总兵部下也没这么多兵勇,如果遴派个朝中王公大臣听都没传闻过的人,朝廷必然不会放心。

想到这些,曹澍钟转头道:“倬云兄,志行的担忧不无事理,看来我等是欠考虑。”

“二弟,叫‘渝勇营’咋了?”杜三反问了一句,振振有词地说:“向帅在湖北时曾招募同亲建过一支‘川勇营’,我那会儿还做过几天‘川勇营’的千总,只是厥后粮饷布施不上只能裁撤斥逐了。”

曹澍钟蓦地反应过来,心想重庆府各州县出人出赋税编练的四千乡勇,如果被万福一道奏折抢走,岂不是给别人做嫁衣。到时候一点功绩都分不着也就罢了,如果长毛真如果溯江而上,想把四千乡勇调返来防堵都调不返来。

韩秀峰拱拱手,直言不讳地说:“一来秀峰只是奉旨帮办团练,并非编练乡勇。二来这‘渝勇营’真如果筹建起来,到时候要不要听提台调遣?据我所知朝廷不但刚命四川提督万福率兵去贵州平乱,还命统统贵州官兵统归万福调遣。”

韩秀峰不假思考地说:“我们跟万福不一样,他皇命在身,要统领贵州统统官兵剿贼平乱,贼匪一天不剿除他一天不能出兵,如果让贼匪窜入湖南、云南或我四川,他必然会被皇上怒斥乃至被撤职。

想到有兵可领,想到能够大展拳脚,陈虎冲动地说:“四爷,这是功德啊,不就是领兵兵戈吗,我们又不是没领过兵没兵戈。再说那但是四千兵,比我们在固安时的兵还多!”

“营官是谁?”韩秀峰下认识问。

“先用饭,别的事转头再说。”

只如果乡试和会试之年都会停止宾兴大典,并且都是由本地德高望重的士绅牵头筹措,本年跟往年独一分歧的是提早了好几个月。

坐下酬酢了一番,曹澍钟拱手道:“志行,招募青壮筹集粮饷驰援綦江的事,想必你已有所耳闻,当着你姑父的面,曹某有个不情之请,想请你出任‘渝勇营’的营官,不知你意下如何?”

“说了,”不等潘二开口,杜三就眉飞色舞地说:“此次八省贩子出大血了,不但在宾兴会上认捐了八千多两银子,帮助本年招考的文生武生。还包管此后不管给哪个学子具保,都得先跟本地士绅筹议。乃至筹算会同本地士绅一起汇总学籍,以防再有人借籍招考,占巴县乃至重庆府的学额、中额。”

“王叔有没有说啥?”

曹大人您和杜府台只是守土有责,我韩秀峰和伍兄只是想保故乡安然,贵州的匪患跟我们没多大干系,只要确保那些贼匪不会窜入我川东各州县就行。以是秀峰觉得只要派三千乡勇帮新任桐梓知县守住桐梓县城,同时帮着剿灭桐梓境内的贼匪,剩下的一千乡勇驻守綦江与桐梓交界的几处要隘以防余匪窜入。”

“这还用得着问吗,拢共就那么多学额中额,如果湖南、湖北等地的文生武生全跑四川来招考,他们的后辈想考取功名会比现在更难。”韩秀峰一边号召世人坐,一边笑问道:“王叔还说了啥?”

“不会领兵兵戈能做得上巴图鲁,更何况你本就是奉旨回籍帮办团练的。”

“志行老弟,领兵兵戈不是干别的,除了你我们实在想不出更合适的人选!”贼匪已经开端袭扰綦江了,伍濬祥真是心急如焚。

就在何勇等人变着法相劝之时,曹澍钟的家人送来一张请柬,说啥子请他去道署有要事相商。

因为本年八月的乙卯科乡试既有理科也有武科,以是重庆知府杜兴远和巴县知县祥庆一大早兵分两路,一个率本地士绅、本地学子和八省贩子去文庙拜祭,一个率本地士绅、本地武生和部分八省贩子去武庙拜祭。拜祭完以后赶到东川书院,拜见道台曹澍钟、离任甘肃布政使段大章,然后坐下来共商宾兴事件。

巴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并且是建在山上的山城。逛逛歇歇,渴了找个茶社坐下来喝碗茶,赶上认得的街坊邻居停了下摆会儿龙门阵,不知不觉竟逛了一天。

“这得看那些贼匪究竟能做多大了,如果跟长毛那样动辄上万,就算能守住桐梓县城很难包管其不会窜入我川东。”韩秀峰想了想,接着道:“如果想稳妥点,那就再往南深切两百里,帮同贵州官军守住娄山关,只要能守住娄山关,只要能帮贵州把娄山关以北的贼匪剿除,我川东便能高枕无忧。”

重庆知府杜兴远一样感觉这是个建功立业的机遇,不由拱手道:“曹大人,段大人,以下官之见桐梓境内的驿站驿铺被贼匪摧毁了我们可帮侧重修,盗贼四起、余匪横行我们能够帮着剿!至于粮饷转运也算不上多大事,不就一百六十多里吗,也就三四天脚程。下官觉得我重庆府十四州县散厅之力,定能还桐梓一个朗朗乾坤!”

“秀峰觉得不要啥子名号,就是调集巴县、江北、璧山、江津等地团练驰援綦江。团练不是勇营,更不是绿营或八旗,仗打赢了有功,仗打输了别人也不好说甚么。更首要的是这四千勇壮不会被一纸公文调来调去,只要有这四千勇壮在,将来不管赶上长毛西犯或有奸民犯上反叛,曹大人您和杜府台便能安闲应对,不至于无兵可用。”

世人却因为担忧韩秀峰不肯意接这差事,一顿酒吃得不是很纵情。

段大章微微点点,放下茶杯问:“志行,那你感觉以何为名比较合适?”

韩秀峰侧身看了看沉默不语的段大章,一脸歉意地说:“统领‘渝勇营’这件事非同小可,恕秀峰不敢从命。如果您几位只是筹算让秀峰率各地团练驰援綦江办理防堵,秀峰倒是情愿略尽绵力。”

“他们还真瞧得起我。”

“这么说无需进剿,只要守住綦江,把这四千勇壮当作我川东的游击之师?”

对韩秀峰而言,这一样是料想当中的事。

夜幕来临,回到湖广会馆背面的新家,鲜明发明正厅里竟摆了一桌酒菜,何勇、关班头和杜3、潘二正坐在左花厅里一边打牌一边等他们返来吃酒。

段大章感觉不敷保险,抱着双臂问:“志行,如果遵义等地的匪患愈演愈烈,贼匪越做越大,三四千兵勇能守得住桐梓吗?”

曹澍钟面前一亮:“志行,据我所知大股贼匪或往南或往东去了,往东的去了铜仁、思南、石阡、湄潭、瓮安等地,往南的去了开阳等贵阳核心各州县。黔北虽是贼匪老巢,但贼兵并未几,抢占娄山关,将贼匪堵在娄山关以南并非没有能够!”

陈虎反应过来,不由笑道:“四爷,您是说那些八省客商一样不但愿外省的文生武生来四川借籍招考?”

娄山关是川黔交通要道上的首要关隘,人称黔北第一险要,素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说。只要能抢占娄山关,并守住娄山关,不但是大功一件,并且能确保川东安然。

“四娃子,这是真正的委以重担,为啥不承诺?”关班头孔殷地问。

韩秀峰认识到他还是想搏军功,沉吟道:“如果秀峰没记错娄山关距松坎一百六十多里,没有水路可走,军器粮饷端赖人背马驼,而桐梓境内贼盗四起,谁能包管粮道不会断。”

酒是好酒,菜更是好菜。

“这么丰厚,一看就晓得不是我嫂子做的。”韩秀峰看着满桌子酒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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