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四当官

第五百九十五章 送上门的买家

“抬枪呢?”

“这二位大可放心,他必然会情愿的,只是有些事得我们先帮着筹措,得先撤销他的后顾之忧。”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看来也只能如许了。”

“抬枪也就一百步,卑职随韩老爷死守万福桥时长毛的鸟枪抬枪比我们的多,可长毛的鸟枪抬枪打不远,以是我们占了大便宜。厥后长毛发明洋枪比鸟枪抬枪锋利,就跟洋人买了好多,江南大营、江北大营和僧王麾下的那些兄弟因为这个吃了大亏,不晓得有多少兄弟折损在长毛的洋枪下。”

“是啊,有如此锋利的火器,还用担忧那些贼匪吗?”曹澍钟深觉得然。

伍濬祥也忍不住道:“大人,綦江是办了很多团练,但那些街团、乡团不但缺枪少炮,并且一盘散沙。提及来个个晓得桐梓那边闹贼匪,可那些街团尽管帮同官差守县城和各镇,乡团尽管守各乡乃至各村,贼匪一旦北犯,定会被各个击破!”

“我们的鸟枪能打多远?”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没个多也能筹个少,琼甫兄,你感觉大抵能筹多少?“

“因为夔州一样要防堵,”曹澍钟轻叹口气,苦着脸道:“明天早上刚收到夔州急报,正月里湘军海军一百余条简便战船进入鄱阳湖,上驶姑塘,被长毛阻截于湖内,致江内的大船落空保护,战力顿减,湘军八里江海军老营又遭长毛海军火攻,战船被焚四十余艘,余船纷繁退回九江。

曹澍钟心想看一下不消花银子,想把那些洋枪和火药铅子用于防堵就得要真金白银了。

“伍老爷,您必然没探听过鸟枪的行情,别说如许的自来火洋枪,就是用火绳燃烧的洋枪现现在都得两百两一杆。”

曹澍钟下认识问:“他去江北拜见段大章了?”

伍濬祥心想綦江现在缺的就是这个,禁不住问:“陈老弟,韩老爷有没有说这洋枪多少银子一杆?”

“他虽说是文官,可现现在这官是积功做上的,说不准他就喜好兵戈,就等着贵州的贼匪流窜进我们川东!”伍奎祥是真焦急,想想又拱手道:“曹大人,恕奎祥直言,贼匪真如果北犯,派驻在安稳镇和羊角四合甲等地防堵的那百十个绿营兵,别说能不能守住了,恐怕还没见着贼匪的影子就已望风而逃。”

“但是您走了,我们綦江咋办?”

看着二人忧心忡忡的模样,曹澍钟只能无法地说:“二位,实不相瞒,本官在巴县呆不了多久,等把这边的公事安排安妥就得移驻夔州。”

伍家老二不但是言官,并且是监察吏部的吏科给事中。伍家老迈和老三前来道署拜见,曹澍钟不敢摆道台的架子,仓猝出迎。

“曹大人,贵州的那些贼匪不是长毛,他们可买不着如许的洋枪,辅祥觉得用我们的火药能打一百步也不错。”

“曹大人,恕濬祥痴顽……”

伍濬祥认识到曹澍钟是在等他开口买,可想到采办军器防堵贼匪不但是綦江八省客商的事,沉吟道:“曹大人,綦江比不得巴县,綦江的八省客商因贼匪反叛盐茶商路梗阻都快运营不下去了,实在筹不出多少银子。”

“一万两就一万两,剩下的本官再想体例。”

“韩老爷说了,这些洋枪和火药铅子是用来保故乡安然的,转运的船钱和脚钱他出,也算是为故乡父老做点事。”

……

“禀伍老爷,据卑职所知这枪两百六十两一杆。”

陈虎放下枪,从陈不慌手中接过毛巾,一边擦动手上的枪油,一边苦笑道:“这还没把转运的船钱和脚钱算上,您想想,把这么多枪和火药铅子先从上海县城外的洋人租界海运到天津卫,再从天津卫运到直隶,然后沿京西官道运到山西、陕西,最后运到这儿要多少银子?”

伍濬祥大吃一惊,喃喃地说:“武昌不是刚光复吗,如何就又沦陷了?”

“大哥,我明白曹大人的意义了,韩志行这是不想重蹈曾国藩曾大人的复辙,贼匪不杀到他家门口,他是毫不会出这个头的。”

伍辅祥禁不住问:“用我们的火药打不远?”

韩家离道署很近,曹澍钟本觉得让家人带着请柬畴昔一会儿便能把韩秀峰请来,成果家人返来以后竟苦着脸道:“老爷,把门的阿谁外委说韩老爷刚去了江北,说陈都司、葛千总在。”

“一百六十杆。”想到韩秀峰就算圣眷恩隆也很多多极少给伍家兄弟点面子,曹澍钟又紧盯着伍家兄弟弥补道:“满是用铜帽打火的那种自来火洋枪,别的另有三千斤火药铅子。传闻这类洋枪打得很远,很锋利!”

“有枪,有皇上命他帮办团练的谕旨,那他为何还推三阻四?”伍奎祥孔殷地问。

“以是本官不敢在巴县久留,得从速去夔州集结兵勇防堵,”曹澍钟顿了顿,又凝重地说:“比拟贵州的那些贼匪,长毛才是亲信大患,一旦让其溯江而上,情势将一发不成清算。”

“三十两一箱,拢共三十二箱,算下来九百六十两。”陈虎想想又让葛二小拿来一个袋子,取出一个熔铸铅子的模夹,浅笑着解释道:“禀曹大人,韩老爷担忧这燃烧药铅子不敷用,特地托朋友买了几十个如许的模夹,等纸壳裹装好的火药铅子用完,便能够用这模夹镕铸铅子。”

作为分巡川东兵备道,曹澍钟能够说是守土有责,照理说应当再集结些绿营兵乃至四周各州县的青壮去防堵,可危急的处所不但是綦江。

“这么贵!”

“本官会在走前安排安妥的,细心想想韩志行返来的恰好,他不但会练兵还领兵剿太长毛,乃至在林凤祥、李开芳北犯时以永定河南岸同知统领河营拱卫过京畿,有他这个团练大臣坐镇,綦江必然不会有事的。”

伍辅祥下认识问:“如果算上运费,一杆要多少两?”

比拟巴县,綦江的情势要危急很多,毕竟綦江与桐梓交界。

曹澍钟俄然感觉这两位来得恰好,看着伍家兄弟意味深长地说:“韩志行此人年青但不气盛,说话做事四平八稳、滴水不漏。何况他本就简在帝心,圣眷恩隆,以是不管遇着甚么事都不想授人以柄。再就是那些洋枪和火药铅子,仿佛是他返来时托朋友帮着垫银子买的。”

能让别人掏银子总比自个儿掏银子好,曹澍钟想想干脆起家道:“要不我等先畴昔瞧瞧,韩志里手就在湖广会馆背面,离道署不远。”

“濬祥估摸着最多也就一万两。”

“他想的还真全面。”

“但是他情愿去綦江吗?”

“二位,当务之急是得从速把他带返来的那些洋枪留下,据我所知他跟已就义的文节公(吴文镕)很有渊源,文节公又是我和曾国藩等人的恩师。总之,他跟曾国藩、胡林翼干系不普通,如果晓得湖广战况急转直下,很难说会不会将那些洋枪送湖广去。”

“不想授人以柄……”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曹大人,这个节骨眼上您怎能移驻夔州?”

看着极新且涂满油的自来火洋枪和那些用油纸包好的火药铅子,以及可套在精铁枪管上的精钢刺刀,三人无不感慨洋人造的火器就是精美。比拟之下,八旗和绿营用得那些又长又粗笨的鸟枪和抬枪比烧火棍好不了多少。

“带了多少杆?”

“是啊,带的还很多。”

紧接着,九江官牌夹水营又遭长毛夜袭,连曾国藩的坐船都被长毛焚夺,案牍全失,几乎丧命,余船纷繁上驶崩溃。长毛乘胜追击,一口气攻占汉阳、武昌,曾国藩转守南昌。胡林翼也被迫撤离九江核心回援武昌,而新任巡抚陶恩培更是存亡未卜!”

“用洋人裹装好的这些火药铅子能打两百步,用我们的火药只能打一百步,卑职在扬州城外阻截长毛时试过,在静海阵前也试过。”

伍濬祥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地问:“贼匪不但占了桐梓县城,连娄山关都攻陷了,这不是杀到家门口是甚么?他难不成筹算按兵不动,等贼匪杀到巴县城下再脱手?”

“韩老爷高义,我等佩服!”

聊到桐梓的匪患,聊到綦江的防堵,天然绕不开奉旨回籍帮办团练的韩秀峰。

“也就是招募青壮、筹集粮饷等事不消他操心,只要请他一心一意练兵,一心一意帮同我等办理防堵。”

“韩老爷想得是挺全面的,只是……用我们的火药打得没用洋人的火药远,可也只能如许了,毕竟用洋人这类装好了的火药铅子太贵,并且这儿离上海县太远,就算能买着也很难运过来。”

他正不晓得该说点甚么好,正为如何防堵贼匪窜入綦江的伍濬祥禁不住问:“曹大人,这么说韩老爷是带着洋枪回籍的?”

陈虎仓猝穿戴整齐出迎,将三人请到院子中,让葛二小等人抬出一箱拆封,取出一杆请三人验看。

“应当是,”家人昂首偷看了一眼,又谨慎翼翼地说:“小的见着了陈都司,陈都司说韩老爷走前交代过,说老爷您如果得空点验洋枪和火药铅子,可移驾去‘奉政第’。还说关照军器任务严峻,他不敢擅离职守。”

伍家兄弟“病急乱投医”,天然不会反对,就这么跟着曹澍钟再次来到韩家。

“最多五十步,并且轻易炸膛,偶然候乃至打不着火,算下来十枪有三四枪打不着。”

“琼甫兄,我就说韩志行不会坐视不睬的。”曹澍钟微微一笑,随即指着刚抬出来的一箱纸壳火药铅子问:“陈老弟,这火药铅子多少钱一箱?”

“大人所言极是,那些洋枪我等不管如何也得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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