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挥鞭

第六百一十四章 安辨雌雄

“貌似看到了不该看的,听到了不该听的,这可如何是好?”

沉默很久的裴虎忙是孔殷道:“你别……莫要笑了……”

汉朝服饰大抵分为直裾与曲裾,二者是以下摆的裁剪编制作为辨别的。

裴虎见得刘征臣此时惨状,对冒然出脚的羽林军候实是愤怒得紧,自不会有甚么好印象。

裴虎见得那人还能开口说话,稍是宽解很多,然面色却还是分外沉凝,瓮声瓮气道。

然他的设法却也有些不讲理,要晓得刚才事出告急,刘征臣又已风俗在内行走时女扮男装,加上本就身材欣长,举手投足皆似足了举止浪荡的纨绔后辈,羽林卫们见她朝赵婉疾走而来,只道是有不知死活的登徒子想调戏小贵女,天然来不及细心打量,尽速脱手才是正理。

那人抬眸直视着他,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哀怨。

裴虎心内作何感触,旁人并不晓得,然正站在他身后的羽林军候真真头皮发麻,心道难不成这京卫军候有甚么龙阳之好,断袖之癖,与地上那世家子有甚么不敷为外人道的调调?

“噗嗤……诶呦……”

刘征臣止了笑意,又是扭脸盯着他,待得他遭不住的将脸移开,她才冷哼道:“你也让麾下将士先行拜别,再送我回府。”

“休要再混闹,你这小身板岂能遭得住如此重击,若不尽早疗伤,只怕要落下病根的。”

羽林军候虽未曾亲目睹过这位翁主,然对居住长安的贵爵权贵及其首要亲眷倒是了然于心的,天然晓得她乃贤王刘非的嫡长女。

谁特么爱好男风?

京卫的职守与羽林卫非常分歧,此事本就与他们干系不大,且已能妥当措置,倒是不必向上官呈报的,北阙甲第每日产生的事儿太多,若将士们事无大小皆向上呈报,诸位上官怕是得被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活活烦死。

只不过,在酷热的七月末,穿戴曲裾实在是热,且要宽衣解带极其烦琐,要解开衣衿乘凉都不便利,大多世家子是不会在此时自找罪受的。

刘征臣不由发笑,倒是牵动了腹部的伤处,随即转而呼痛,在大热天里倒吸着冷气。

“……”

老子戳瞎你的狗眼啊!

裴虎参军多年,见得那人只顾捂着腹部闷声吸着冷气,再看其倒地的位置和周边陈迹,不须多问,就能将先前的景象猜个八九不离十。

语速不疾不徐,嗓音倒是带着刚是稍稍缓过气的衰弱感,不免有些沙哑,却又蕴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意味,似娇羞,又似愤怒,乃至……负气。

刚才幸亏是没往这位贵女的胸前踹,不然如果踹碎了这方玉璜,事情真就不好清算了。

“此事不宜张扬,免得惹人非议。”

这特么是男的么?

羽林军候自是应诺,盖因她口中的姑父不是旁人,恰是卫尉府和羽林卫的执掌仆射,卫尉公孙贺。

简朴来讲,直裾的下摆部分剪裁为垂直,衣裾在身侧或侧火线,没有缝在衣上的系带,由布质或皮革制的腰带牢固;曲裾的下摆部分是曲折的,衣裾凡是会比较长,加长后的衣衿构成三角,颠末背后再绕至前襟,然后腰部缚以大带,可遮住三角衽片的末梢,即所谓的“续衽钩边”。

刘征臣倒是不承情,忍着腹部的疼痛抬手推他,嘴硬道:“你不是说甚么男女不亲,还来管我何为?碰我何为?”

裴虎想要为那人查探伤情,自是要先为其解开腰间的束带,然他的大手刚是碰到那人腰带的犀角环扣,倒是猛地被一只白嫩纤长的手掌按着。

裴虎若晓得羽林军候心中设法,只怕会暴怒起家,不顾统统的甩他计耳光。

刘征臣缓缓从衣衿内取出一方精美的镂凤玉璜,捏在指间,表示他近前来看。

从表面上看,直裾深衣常常仅止单层,穿戴很简便,曲裾深衣则会续衽绕身,有的只绕一重,有的则层层缠绕,下身衣衿会闪现如盘山路般的渐进式螺旋状,很有层次感,若再纹上斑斓花边,便是更加华丽厚重。

羽林军候瞳孔微缩,忙是迈步上前,却没敢伸手去接,他晓得此类玉饰皆为宗室女的随身信物,且多是贴身保藏的,岂能让外男随便触碰?

虽说大汉民风开放,对有龙阳之好的男人也算得上包涵,然在汉军当中,对此还是较为忌讳的,毕竟虎帐里大多皆为男人,若为将者有此癖好……

翁主,刘征臣!

即便是他,若教羽林军候往腹部结健结实踹上一脚,只怕也吃不消,念及至此,他不由更加焦心,伸手便要去解开那人的衣衿,为其检察伤情。

这玉璜远比平常玉璜来得小巧,呈半圆形,独一三指并拢的大小,却以镂空透雕的高深技法,雕刻出四翬双凤,直边中部则又两个蝇头小字,“征臣”。

赵莯想到赵府里的家老和婆子们过往的再三叮咛,教她的安身立命之道,以及举出某些下人因晓得得太多而惨遭灭口的前车之鉴,她不由抖似筛糠,几乎吓尿了,真是半点没夸大。

征臣翁主就是这般坦诚坦直的,向来不屑于粉饰本身的情感和设法,也不想扮甚么矜持淑女,这既是她与生俱来的脾气,亦是高贵出身养成的无所顾忌,想到甚么就说甚么,归正天子叔父和皇后叔母都宠着她惯着她。

军中皆传言羽林卫大多目光灵敏,能如鹰隼般洞察入微,然本日看来,实在名不副实,堂堂羽林军候,便连男女都辨认不清。

羽林军候倒是忠于职守,即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然要藏匿不报,他做不到,更不肯去做。

身为宗室女,她对天家事何其体味,深知天子叔父对她的宠嬖是有底限的,乃至对贤王府的信重有着更加清楚的底限,老诚恳实经商营工,不涉军,不干政,不然……

“你要何为?”

裴虎见得她仿佛缓了些许疼痛,便也不急着查探伤势,而是稍稍扶起她的上身,让她靠在他的臂弯处,轻声道:“莫说话,莫置气,现下不知是否伤着脏腑,不宜当即起家,你先缓缓吐息半晌,若暂无大碍,我再送你回王府。”

还是跪在地上的丫环赵莯倒是瞪大了双眼,她年事也不算小了,再过年余就要及笄,对男女之事还是多少晓得些的,且对刘征臣的身份更是清楚的紧,盖因自家天不怕地不怕的蜜斯,对这位更加肆无顾忌的翁主倒是极其犯怵,不然刚才也不会晤着她就吓得要逃。

她不是怕本身丢脸,而是不肯损及天家颜面,此事终归是因她过分莽撞孟浪,即便天子叔父常日再宠她,也毫不会重惩对她脱手的禁卫,免得寒了军心。

然现下躺在地上那人,却恰是身着曲裾深衣,若非其以冠束发,指不定会是以被认做女子。

刘征臣闻言,只觉鼻子发酸,刚才的剧痛都没让她落泪,此时闻得裴虎这话,却教委曲得泪红利睫,哽咽道:“还不是为了见你这倔驴?”

高官权贵的服饰天然更加讲究,不但宗妇贵女们会身着宽袍大袖的多重曲裾,便连很多世家子也是如此,故在贵族阶层,曲裾深衣乃是男女皆会穿戴的。

赵婉凑上前来,用袖口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抽着鼻子傲娇道:“谁怕你来?我是怕阿父阿母闻知此事,又要打我板子。”

裴虎微作游移,终是无法应下,向不远处的京卫将士们做了手势,让他们持续到各处巡守,自个则是留下了。

“你不是整天躲着我么?此时却来扮好人?”

“吾须向上官呈报此事,敢问贵女出身?”

裴虎噎得说不出话来,便连他身后的羽林军候,此时也已后知后觉的认识到此人是为女子,即便是再“荏弱”的男人,也不太会在大庭广众下用这般娇柔的嗓音调子向人负气撒娇吧?

“末将见过翁主,刚才冒然脱手,是末将过分莽撞,累翁主如此,还望翁主意谅。”

刘征臣有气有力的摆手道:“既已晓得我的身份,此事就勿鼓吹出去了,我也不难堪于你,自会向姑父去说,你只须先将赵婉送回赵府,以后再向姑父照实呈禀便可。”

清楚是个女子,且非平常女子,而是天子陛下的亲侄女,贤王刘非府上的嫡长女,翁主刘征臣啊!

刘征臣虽看似不着调,实则帮着阿母杨绮罗打理财产已稀有年之久,真若端庄行事,端是层次清楚,干脆利落,叮嘱好羽林军候,又是对尚在抽泣的赵婉道:“你这坏丫头,从速回府诚恳呆着,也不必怕我找你算账,我漂亮得紧。”

便在举众沉默,赵莯已然要吓昏之时,刘征臣终是发话,突破了四周诡异的沉寂。

平常百姓为做活便利,男人多着直裾,女子虽穿曲裾,却也多是续衽一重,且绕襟紧窄,窄袖而紧身,赵府丫环赵莯本日亦是如此穿戴的。

他忙是拱手见礼,言语间虽有自责不对之处,却非真要请罪。

裴虎无言以对,只得转了话头,带着些许指责的意味道:“本日怎的又没带随身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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