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雇佣战舰
刘彻也不想在史乘上留下耗费人寰的千古恶名,干脆将近千艘战舰及掌船的楼船将士尽数分拨各大世家,由权贵们出资雇佣。
雇佣期内,战列舰来往于辽东海陆船埠和朝鲜本地,卖力接送店主的捕奴队,包管其登岸及回程的安然,运送次数不限,直到雇佣期满为止。
昔年刘彻命李广领三万细柳精骑扰乱朝鲜时,群臣皆觉得朝鲜不灭,他是毫不会善罢甘休的。岂料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朝鲜龟缩死守丘陵地带后,汉军也很快偃旗息鼓,不再闹出甚么大动静。
这买卖大有赚头!
“陛下仁德!”
很多大臣已领回了刘彻话外之意,近年来大汉朝廷没少做这事,只是没堂而皇之的宣之于众,大汉边塞外的匈奴和诸羌游牧部落可没少被汉人捕奴队乃至胡匪扰乱,掳为仆从,押送回大汉。
“陛下的意义是准允官方前去朝鲜捕奴……”
短短数日,近千艘战列舰皆被预定结束,曹栾点算完运入国库的将近十万金,两眼直泛金光。
据传梁王嗣子妃楋跋子昔年亦是被掳来的羌人女奴,只是以刻其身份高贵,再没人敢当众提及此事,以免犯了天家忌讳,无端惹来大祸。
郅都眸光微闪,恍然道:“陛下是想对朝鲜动手了?”
刚回京接任骠骑将军的郅都目光熠熠,现在大汉兵威赫赫,再不似昔年被匈奴铁骑逼迫得只能仰仗坚城深池死守,他领兵作为抵抗匈奴多年,更是巴瞥见到汉军威服海内。
刘彻与群臣商讨章程时,还不忘提示他们辽东和朝鲜夏季冰冷,海面会呈现大块冰凌,既倒霉战舰飞行,亦倒霉捕奴队登岸行动。
“陛下,有此等坚船利舰,南越可破矣!”
刘通已是仗朝之年,辈分及声望又极高,虽是出言请罪,倒也没真的躬身行揖,又由近侍搀扶着归席落座。
返京就任骠骑将军后,他接到很多各路营伍及细作上报的军情,晓得陛下早在筹划着挞伐南越,此时见得这些帆船战列舰,自是最早想到通过河川乃至海路打击南越无疑是可行的。
刘彻待得老宗正坐定,放眼环顾群臣,缓声道:“依细作刺探到的军情,朝鲜因放弃北部地界,丘陵山地产粮不敷使其民充饥,故朝鲜百姓多是避祸至山林或本地地带,靠打猎捕鱼为生。”
战列舰和楼船将士的雇佣期为一年,皆装备有适当的高爆弩箭和燃烧弹,由随船军法官提早点算清楚,今后若遇海战,耗损掉的弹药要尽数报备,免得被世家大族挪走藏匿。
幸亏陛下已言明,汉中海军此后花消重新改由国库支应,曹栾也已欣然应允,不然陈煌真要愁闷得吐血三升。
群臣闻言,皆是竖起了耳朵,生恐漏听半点首要军情,并是以错失良机。
汉中海军的近千艘战列舰今岁会先沿汉水入大江,再转而北上,暂驻琅琊海军待命。待得来岁开春,战列舰群方会前去辽东郡的海陆船埠,开端接送世家大族的捕奴队。
要晓得陛下尚为储君时便创建虎贲和羽林,朝廷多次出兵挞伐匈奴且不提,搏斗月氏与诸羌,侵袭朝鲜,兵发西域,可都是陛下自行定夺的,压根从未与群臣商讨过。
刘彻被他戳破心机,倒是不恼反笑,出言打趣道:“皇伯祖这急脾气还真是多年不改,且先归席落座,再听朕细细说来,可好?”
依着陛下的脾气,能让朝鲜苟延残喘三载不足,已是大大出乎大汉群臣料想以外。
“哈哈,真是甚么都瞒不过皇伯祖。”
刘彻摇点头,满脸悲天悯人的感喟道。
如此开源之法,吾辈不及啊!
群臣亦是恍然大悟,纷繁扭头再度望向沧池上的那些帆船战舰,心中尽皆镇静不已,只要朝廷肯出兵,朝鲜必灭,到时自是天子吃肉他们喝汤啊。
捕奴队的构成除却世家大族的私兵,更要招募很多游侠乃至地痞,大汉权贵们自需各自筹办些光阴,且耗时是非和招募到的人手难以预估。
刘彻勃然大怒,出言呵叱道:“朕只是想让大汉百姓前去朝鲜,以身说法,劝服朝鲜百姓弃暗投明,归附大汉!”
“朝廷比年交战,过分劳民伤财,且上天有好生之德,非是逼不得已,朕不肯妄动兵器,使得生离涂炭。”
远了望着水面上那些桅帆如林的战列舰,他们自是震惊不已。
大汉权贵们拿着这章程,压根不消细算也知大有赚头,遵循大汉精干仆从每口两万钱的时价,只要捕奴队掳掠到五十口朝鲜仆从,就足以付出雇佣战舰的开消。
沧池之上,由楼船改革而成的数艘战列舰顶风扬帆,不竭抛射出高爆弩箭和燃烧弹,初次向大汉权贵们揭示出其刁悍的战役力,霹雷的炸裂声中,十余艘靶船腾起熊熊烈焰,尽皆沉入水底。
用后代的话来讲,就是让权贵们一次性付款,整年包船,其他用度全免。
郅都在群臣中最为熟谙军务,又成官居辽东太守,已然听出刘彻的策画,略带镇静道:“陛下是想再度出兵侵袭朝鲜,却不似先前通过陆路侵袭朝鲜北部,而是借助坚船利舰,护送将士经过海路从朝鲜南面登岸,将朝鲜蛮子困死在中部的丘陵山地?”
“老臣无状,陛下恕罪。”
他上辈子便是国际佣兵,还是构造里的头子,对这档事自是驾轻就熟。
刘彻淡淡一笑:“你戍边多年,历任三大边郡太守,现下怎的目光只瞧着南越呢?”
辽东郡紧挨着朝鲜,依着这甚么战列舰的航速,每月起码可来往一趟,每趟能运送百余人。若捕奴队停顿顺利,一年下来如何也能掳掠到数百仆从,且还不算抢到的金银器物。
少府卿陈煌倒是无语得紧,汉中海军近年皆由少府养着,怎的挣了钱要上缴国库,这特么叫甚么事?
何况陛下还言明,非但是朝鲜沿岸,若捕奴队成心前去半岛南端的三韩之地,楼船将士亦可经过海路接送。如此就不愁遇不着蛮夷了,毕竟三韩蛮夷不擅农耕,属民多是本地而居,靠捕鱼为生。
群臣惊慌之余皆是面色潮红,他们过往虽晓得汉军在西北大捷时利用过某种能力惊人的军器,却鲜少有人亲目睹识太高爆火药的能力。
便连老宗正刘通都看不下去了,颤颤巍巍的拄杖而起,在近侍的搀扶下走了几步,用浑浊的老眼看着刘彻,淡淡道:“老臣倒想在有生之年见得朝鲜灭国,百年后也好向列祖列宗多报几桩大丧事,陛下若心中早有计算,无妨明言。”
“朕早说过,朝廷无兵可派!”
依着雇佣的章程,楼船将士尽管海路接送人马,不登岸,各世家的捕奴队掳掠了甚么,掳掠了多少,楼船将士一概不得过问。
西域已被天子吃了独食,胡骑,中垒乃至羌骑皆是直属陛下统御的,出身各大世家的将领压根没法插手此中,只能眼睁睁瞧着安夷将军公孙歂和安西将军秦立轮番在西域诸国刮地盘,掳掠数以十万计的仆从和多量珠玉珍宝。
在群臣眼中,天子陛下虽算不得穷兵黩武的暴君,但无疑是对开疆拓土具有极深执念的,尤是容不得外夷张狂。
此时闻得陛下说交战是劳民伤财之举,不忍见得生灵涂炭,群臣只觉自个怕不是耳目昏聩,听岔了吧?
群臣不由阵阵发楞,不晓得自家天子这是闹的哪出。
“我大汉西陲虽已安定,然朝廷仍需防备匈奴和南越,还要威慑西域诸国,仓促间实在难以集结雄师征讨朝鲜。”
今后朝廷若再出兵征讨外夷,世家大族们宁肯与陛下玩命闹腾,也必得从平分一杯羹。即便是天子也不能次次吃独食,大汉的天下虽是老刘家做主,但也要靠各大世家齐力支撑啊。
“胡说八道!朕乃大汉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为王臣,岂会答应旁天灾害藩属国的百姓?”
陛下真乃财神下凡,过往朝廷养兵皆是破钞甚钜,陛下此举倒是既可练兵,又可攫取暴利,还可重创朝鲜,端是三全其美。
群臣皆是拜伏,齐声赞美吾皇圣心仁念。
刘彻点头轻笑,先出言粉碎群臣们跟着占便宜的白日梦,却复又话锋一转,意有所指道:“汉中海军的近千艘战列舰倒是要去辽东本地的海陆船埠做些演训,每舰除却五十楼船将士,尚可搭载百余人或数十匹战马。”
权贵们觉着自家天子真真刻薄得紧,依着陛下的意义,纷繁找大农令曹栾立契付款,定下了各大世家雇佣的战舰数量。
战列舰的雇佣期就从来岁仲春算起,至后年三月结束。
因此各大世家可先将捕奴队安排在辽东郡等待,最好让他们先试着搭乘几次海船,免得这些关中大汉今后严峻晕船,登岸后战力大减。
雇佣用度亦是公道,每艘战列舰收取百金,楼船将士的粮饷,补葺战舰的花消,乃至弹药的耗损,皆无需店主付出。
数今后,刘彻领文武百官前去未央沧池,筑起简易高台,共赏水战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