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羌骑出路
“不错，一者是持续留在敦煌军镇，统领残剩的镇内军民；二者，是成为今后羌骑校营的将官，或答应出任羌骑校尉；三者，是随部分将士抽调到胡骑校营，出任胡骑将官，或能做个左监或右监。”
统统的仆从都会册为奴籍，若仆从犯事，即便是逃奴，其所属的主家也是要承担任务的。
得赐敕书和印绶后，他们才初次入得长安城，见地到大汉都城的繁华盛景，即便在这酷寒冬月，城内还是车如水，马如龙，百业畅旺，人声鼓噪。
刘彻颇是对劲的微微颌首，又拍拍镇江山，待得群臣噤声后，便让寺人再度宣旨。
抚恤伤亡，犒赏有功，加官进爵，更是必不成少。
朝臣们自是晓得这事理，吃人嘴硬，拿人手短，没人再想着跳出来闹腾。
“兄长怎的竟生出这动机？”
此番对匈大捷，怎的都要寻侄儿刘启小酌几樽，也顺带商讨何时卸下宗正之位，好让他得以安闲的保养天年，含饴弄孙，无需再每日夙起上朝。
见得天子拜别，朝臣们也按秩离席，回中心官署措置公事，唯有老宗正刘通让内侍搀着他去太寿宫见太上皇。
这三名都尉此番随天子返京后，便与麾下羌骑驻在渭北的霸上大营。
为兄膝下唯有独女楋跋子，现在她贵为梁王嗣子妃，又为梁王嗣子诞下嫡宗子。若为兄不早些卸去卑禾族长之位，待梁王百年后，我那半子担当王位，旁人岂不是要说梁王妃有个化外蛮夷的阿爸，岂不迟误了我那外孙担当梁王嗣子之位？”
朝臣们最存眷的还是对有功将领的爵位封赏，皆是当真的听着。
刘彻的帝位已然稳如盘石，也无需他这故乡伙再为他镇着朝堂那些老狐狸了。
天子陛下只需将奏章批阅完便可，朝臣也没甚么大事需求急着当殿启奏，非要让他圣裁的。
公府的官吏对这三位新晋的关内候不敢有涓滴怠慢，虽说他们是出身羌族，但既已封为汉爵，且册入汉籍，可就是实打实的大汉权贵，获咎不起的。
瓦素各沉吟半晌，突是出言道：“你等现下已得赐爵关内候，如果想似为兄这般安闲养老，便自行去官，留在都城便可，但若想为我卑禾族人谋得更好的前程，还需细心计算。依我之见，陛下或许是想将我羌骑将士也尽数归化，成为胡骑般的汉军骑营，若真是如此，你三人便有三个去处。”
天子好歹给出了说得畴昔的来由，朝臣们自也不会蹬鼻子上脸，顺着杆子往下爬便是，不然真将天子惹急了眼，撤掉梯子，大师都没台阶下。
细柳校尉公孙昆邪，胡骑校尉公孙歂和中垒校尉秦立本就位居列候，即便又立大功，顶多换个属民更多或更加敷裕的食邑，或是多划些封户。
盖因遵还是例，朝廷鲜少会将外族战俘作为仆从直接发卖给平常百姓，而是会发卖给可做出呼应包管的权贵世家，免得呈现大量战俘逃窜乃至犯案的事情，影响社会安宁。
北阙甲第的府邸已整葺扫洒好，管事和仆人也备了很多，可直接入住。
待得刘买拜别，三多数尉果是少了几分拘束，与瓦素各畅怀痛饮。
你等若真想让妻儿长幼成为大男人民，乃至建起如公孙氏般的显赫世家，今后就再无想着做甚么卑禾族长，好生想想如何做家主，不然仍会被大汉臣民视为化外蛮夷的。
三人自是大喜，有梁王嗣子出面帮手，天然不怕闹出甚么分歧端方之处，教人笑话。
群臣镇静之余，皆是奖饰陛下武勇盖世，也没人不见机的再想向他讨要甚么说法。
瓦素各复又道：“若天子陛下当真编练羌骑校营，为兄便可放心卸下卑禾族长之位。”
至于哪些世家能买到仆从，能买到多少，就看他们是否识相了。
“……兄长未免想得太远了些。”
至于旁的事，他实在不想再多过问了。
瓦素各好歹还算是卑禾部族的首级，天然但愿自个的族人也能如胡骑将士般成为真正的大男人民。
三公九卿更是在昨夜便得了战报通传，该策画的早已盘数清楚，即便似丞相袁盎这般没太大私心的，也已晓得陛下企图，皆是沉默不语。
刘彻本日先让群臣晓得大汉有世家权贵勾搭匈奴，又在宫里安插耳目，还在坊间漫衍谎言，最后才让仓素宣布此等大捷，不过是想向群臣表白，他坦白御驾亲征之事是有苦处的，是合情公道的。
朝臣们闻得陛下虽封了六位关内候，却未再赐列候之爵，也便没有出言反对。毕竟他们的军功实在不小，封个关内候实属该当，若非是陛下御驾亲征，而是旁的将领为主帅，那该将领必然得赐爵列候。
瓦素各见得他们满脸惊诧，意味深长道：“大汉的世家大族与卑禾部族大是分歧，他们的族长亦为家主，乃是血脉相承的家属，而非事我卑禾部族般乃浩繁部落连络而成。
因着四人间用羌语对谈，不怕旁人听去，故而虽未摒退下人，言谈间也没太多顾忌。
人各有志，他也偶然硬逼着三位族弟依着他的设法行事，仅是出于兄弟交谊提点他们几句罢了。
何况陛下已言明，准允各大世家遣人到广宁塞以低价采办战俘，足足百余万的仆从，虽非皆为精干男人，但只要押到关中和中原的内郡发卖，即便是平常妇孺都能攫取暴利的。
胡骑将士早已尽数册入汉籍，在汉境娶妻生子，安家落户，虽名为胡骑，实则将士们皆是以汉人自居的。
胡骑将士乃是由归化大汉的胡人构成，然颠末量年浴血奋战，立下赫赫军功，终是获得大汉君臣的承认，胡骑出身的公孙氏更是成为现下大汉最显赫的世家之一。
三位都尉闻言，皆是堕入深思，今后何去何从实在需细心考虑。
羌骑为大汉效命多年，却几近从未踏入过汉境，更从未被视为大汉军伍，和胡骑将士的报酬天差地别。
瓦素各顿了顿，持续解释道：“若留在军镇，则仍会被大汉君臣视为外族蛮夷，而非大男人民；若出任羌骑将官，则羌骑校营极有能够长年屯驻在河西走廊的张掖或酒泉城，为大汉镇守西陲；若入得胡骑校营，虽不免居与人下，却又更易建功立业。”
瓦素各长住在皇亲苑内的乘氏侯府，独女楋跋子又是生了个大胖小子，可把他乐得整天眉开眼笑，更不肯回北阙甲第的卑禾候府独居了。
梁王嗣子刘买身为他的半子，天然列席作陪，席间闻得三位都尉对入住府邸的顾虑，便是主动将此事揽下，保管遣人帮他们购置得妥妥当帖。
瓦素各见半子给自个做足的脸面，自是老怀大慰，心道女儿实在有本领，找了这么个好夫婿。
三位都尉皆是迷惑不解：“三个去处？”
三位都尉不晓得汉人有甚么讲究，便也没急着住进那府邸，他们皆是卑禾候瓦素各的族弟，想着先登门拜访族长，好听听他的意义。
他现下早就息了争权夺利的心机，就想着让女儿楋跋子再给他生个小外孙，便可遵循先前与梁王刘武的商定，担当他卑禾候府的香火。
待侯府下人前来禀报，他闻得三位族弟登门拜访，便遣人将他们请来乘氏侯府，设席为他们拂尘洗尘。
瓦素各闻得天子陛下筹算从抽调部分羌骑弥补胡骑校营的缺额，使得羌骑和胡骑的兵员皆为两万人，又想到陛下此番还带着羌骑将士返京，还准允此番参战的羌骑将士册入汉籍，不由面前一亮。
此番擒获百余万战俘，数量太大，更不能等闲向官方发卖，朝廷却又不成能尽数吃下，也只能让诸多世家大族从中取利了。
酒过三巡，刘买颇是见机的告罪拜别，好让他们可毫无拘束的痛饮谈笑。
举国同庆，大赦天下，减免租赋，皆是顺理成章。
虎贲校尉马屿，殿内里郎将仓素，左中郎将李松，敦煌三雄师镇的羌骑都尉皆赐爵关内候，虽无候国为其食邑，却也得犒赏了很多位于京畿的田宅。
刘彻干脆就赐下些皇室实业的分子，食邑就不消加了。
瓦素各微是扬眉，轻笑道：“汉人有言，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等若不也想得远些，今后可莫要悔怨才好。”
待得封赏的圣旨宣读完，早朝已足足开了两个时候，刘彻干脆独自宣布退朝，旁的政事明日再议不迟。
天子的旨意颁下，公府的办事效力出奇的快，短短两日风景，六位新晋的关内候便已获赐敕书和印绶，连三位羌骑都尉在长安城的北阙甲第的府邸都安排好了。
朝臣们没出言反对，虽是天子离京两月不足，但有太上皇代为临朝视政，大汉官僚体系又非常高效周到，倒没堆积甚么悬而未决的政务。
刘彻之以是让各大世家分一杯羹，也是存着几分无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