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挥鞭

第四百八十四章 何人怂恿

刘彻不再理睬他,自顾自的批阅起奏章来,早些措置完国政,也好回寝殿去陪陪阿娇和小刘沐,这母子二人还在闹着别扭,都是属倔驴的,愁死人了。

“他们莫不是疯了?”

刘彻停下笔,抬眸看他,出言问道:“但是想到了甚么?”

陈诚向来晓得自家夫人王嫣脾气爽快,大大咧咧的,却千万没推测,她竟敢妄议立储之事,乃至直言劝戒皇后莫要让皇子殿下玩物丧志,免教陛下觉着殿下不敷以交托社稷。

除却祖父陈俞和叔父陈煌,此事再不能让旁人晓得,便连岳父王轩都不再可托,那对佳耦背后的两大世家不管是在朝堂还是在军中,皆有极高的声望,弟子故旧浩繁,可谓牵一策动满身。即便陛下想要痛下狠手,也毫不会堂而皇之的措置这两大世家,不然又得掀起一场偌大的血雨腥风了。

他晓得,如果让郎中令率暗卫彻查此事,王嫣定是会被酷刑拷问,别说是暗卫,就算是明处的内卫,郎卫和羽林卫,凡是遭到这群禁卫擒拿闻讯的,鲜少有人能活着走出刑房,便连抬出的尸首,留得全尸的都未几。

禁卫不似廷尉府和中尉府的吏卒,不会顾及甚么刑度的,御史府也鲜少过问禁卫之事,尤是事涉天家时,统统为臣者皆会见机的避嫌。

“好!好!好得很!”

他晓得,若非自个出身少府陈氏,换了旁人接连摊上这两件事,十个脑袋都不敷砍的,何况听着陛下的意义,如果真有人在暗中拆台,或许还不会治王嫣的重罪,不然现下暗卫已然进府拿人了。

刘彻瞧他那没出息的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过也能了解他此时的惶恐无措,也就不再借机敲打他了,出言问道:“你莫非真不觉此事过分蹊跷么?”

刘彻摆摆手,让他自行退下,去寻郎中令齐山商讨此事。

他怎能不急?

陈诚再拜谢恩,由衷道:“谢陛下恩情,微臣此生感念不尽!”

陈诚凄声哀告道:“陛下,千错万错皆是微臣佳耦犯下的,陈氏向来忠苦衷君,毫不敢有半分异心啊!”

暗卫虽与内卫同属郎中令齐山辖制,然二者职守大为分歧,暗卫的构成和身份也更加隐蔽,不管是宫外的贩夫走狗,或是宫内的内宰和寺人,都有能够身具暗卫之职。

昔年太上皇刘启在位时,大行令陈潇等数位重臣仅是上奏言及立后之事,就被刘启枭首抄家,栗姬的亲族更是被尽数诛绝,连带时任丞相的周亚夫都被停职,叱令其归家检验,闭门谢客,无旨不得出府半步,可见天家对臣子妄议宫闱禁事是多么忌讳和讨厌。

无怪乎陛下不欲让此事鼓吹出去,除倒是要庇护皇后和皇子的,更是不想见得朝局动乱。

陈诚岂能不恨?

或许王嫣是出于美意,抑或可算是忠心,然在陛下看来,就一定是那么回事了,尤是少府陈氏作为刘氏皇族的累世家臣,正因历代家主从未对帝位传承出言置喙半句,才愈发得了天家书重的。

刘彻斜倚坐榻,看着浑身颤抖的陈诚,颇是恶兴趣的出言问道。

刘彻剑眉微扬,冷声道:“朕不欲张扬此事,你且去与齐山商讨如何暗中行事。朕给你三日,三日内若没法查明此事,抑或闹得满城风雨,你佳耦就入霸陵殉葬,替天家好生服侍太皇太后吧。”

立储之事更是关乎社稷,王嫣此番真是闯下大祸了!

刘彻稍稍坐直身子,用指尖缓缓敲击着御案,轻声谑笑道:“朕颇是迷惑,此番为何又是你等犯此大忌?”

刘彻摆摆手,肃容道:“朕何曾质疑陈氏忠心,即便是不信你,也还是信得过长幼府和陈煌的。”

若非陛下圣明,早早发觉内里蹊跷,没中这诽谤之计,陈王两家现下即便不至被抄家夷族,也必为求自保,不得不向那向来交好的两大世家乞助,傻乎乎的做了他们的棋子,还得戴德戴德啊。

所谓的长幼府自是指陈氏家主陈俞,少府卿历出处陈氏后辈出任,然仅能算是“半世袭”,盖因陈氏向来以忠君之事为祖训,历任家主皆为选贤,不计嫡庶长幼,倒是与南阳孔氏非常近似。

因王嫣结婚数年未孕,皇后得知此过后,顾念少府陈氏对天家忠心耿耿,特地遣了很多太医监的妇医到陈府,帮她保养身子,故而王嫣甚是感念皇后恩典,她本也是个有恩必报的直肠子,就想为皇后“排忧解难”。

此事若无交代,陈氏或可免受连累,然陈诚佳耦必是难逃大难,连带王嫣的阿父,内史王轩只怕也难脱罪。

陈诚攥着拳头,眼神凄厉,面庞分外可怖。

陈诚闻言,终归松了口气,只要陈氏不遭连累,妻族王氏是否遭难,他也没法顾及了,真不是他冷血,硬要分亲冷淡近,然他虽肯为自家夫人抵罪,却实在有力再帮王氏讨情了。

陈诚闻言,忙是再度叩首,祈求道:“陛下开恩,请陛下将此事交给微臣,臣定与内人详谈,将其中内幕探听清楚。”

刘彻微是颌首,复又问道:“陈氏与王氏又当如何?”

陈诚自幼被视为陈氏担当人,今上刘彻刚得册为太子,陈诚便经常入宫,与张骞等太子庶子伴随刘彻了,至今已将近二十载的光阴,天子陛下是甚么脾气,陈诚恳里清楚得紧。

陈诚猛是抬首,见得天子正在批阅奏章,游移着唤了声。

陈诚忙是颤声应诺,暗叹临时逃过大劫,幸亏陛下明察秋毫,更托了陈氏列祖列宗的积福啊。

现任少府卿陈煌乃是陈俞的庶子,盖因陈诚的阿父不成器,故陈煌得以接任陈俞的少府卿之位,陈诚之以是被视为叔父陈煌的继任者,倒非是他嫡长孙的身份,实在是他乃少府陈氏平辈后辈中最出众的。

刘彻面色稍霁,出言警省道:“事不过三,若再有下次,朕不管是何情由,有何必衷,毫不会再宽待你佳耦!今后你对家中亲眷当多加管束,身为少府陈氏的后继之人,若没法修身齐家,将来如何打理少府,如何助朕管理天下?”

长安城内产生的事,凡是天子陛下想要晓得详细内幕,大多都是能查得一清二楚的。

陈诚忙是叩首连连,额头磕得咚咚响,顷刻便是青紫,乃至已模糊排泄些血丝来。他宁肯与王嫣一同赴死,也不肯见陈氏被此事连累,使得全族式微。

宣室殿内,少府丞陈诚拜伏在御案前,脊背冒出的盗汗渗入了不算轻浮的朝服,显出大片暗色的汗渍。

陈诚不由哀戚道:“陛下,内人向来愚笨鲁钝,此番妄言犯禁,乃是微臣治家不严,还望陛下能念在臣过往忠苦衷君,留轻贱内性命,臣愿与之同罪,抄家没产,黥面放逐亦无牢骚,还望陛下开恩。”

陈诚踌躇道:“陛下,恕臣痴顽,尚未想得逼真,然刚才得陛下提点,忆起昔年那隋珠之事,既是有宗妇或贵女将那隋珠埋没到内人的添妆内,企图构陷陈王两族,此番内人借着宗妇宫宴,暗里对皇后妄言天家禁事,想来两件事还真有些关联。”

与陈须比拟,王嫣算得了甚么?

陈须背景够硬吧?

陈诚岂能不怒?

“害我陈氏若斯,他日必得诛绝其九族,不管其亲眷藏匿那边,凡是在汉境以内,没有少府寻不出的人!”

很久后,陈诚终是模糊理出些眉目,虽尚未完整想清楚,却觉着即便王嫣好歹是出身王谢的嫡长女,不管是父族还是母族,在大汉都是顶级世家,若无人鼓动,怎的都不至会鲁莽到妄议立储之事。

陈诚微是愣怔,缓缓直起上身,深深吸了口气,凝眉沉思,虽是牵动了额角的淤伤,却也不暇理睬那疼痛,或许痛意反能让他的脑袋更复苏些。

“陛下……”

“依你之见,朕该如何措置此事?”

刘彻微是颌首,意有所指道:“不错,郎中令齐山亦是有此猜想。这两件事,你那夫人皆是脱不了干系,朕若真想命齐山脱手彻查,倒也不难的,你该是晓得暗卫闻讯逼供的手腕。”

刚才他并未完整说实话,他已是想到怀疑最大的一小我,抑或说是一对佳耦,又想到他们的出身背景,若真相真是如此,此事就过分可骇了!

固然,皇子刘沐已虚年七岁,陛下却迟迟不现立储之意,皇后不免有些忧愁,然此事也不是大臣或臣妇该等闲言及的,更何况是与皇后暗里议论。

他的双手固执一卷帛巾,里头写着暗卫呈交给天子陛下的密报,乃是关于正月间皇后在椒房殿摆下宫宴,筵请各家宗妇时的详细景象。

“你可还记得,五年前,你连夜入宫献上那隋候之珠时,朕已是宽恕过你佳耦二人和陈王两族?”

若真是那二人所为,陈诚毫不会有半用心慈手软,莫觉得少府陈氏只为天家打理私产,就没甚么权势,举国高低的江山地泽,城镇荒郊,那边没有少府的财产和眼线?

陈诚岂敢疲塌,忙是起家辞职,也顾不得跪麻的双腿针扎般的疼,仓促趋步而退,到的殿外却也再顾不得仪态,回身便踉踉跄跄的小跑拜别。

陈诚在心中不竭嘶吼,若幕后黑手真是那两位“发小”,那昔年的隋珠添妆和此番鼓动王嫣,摆明就是想将陈氏和王氏也拖下水,起码要引得天家对陈王两家多有猜忌。

皇后的胞兄,大长公主的宗子,昔年被羽林卫擒拿后,就再也不见踪迹,大长公主想为儿子收尸都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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