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春纤

第两百零五章 劫后余生细论内外

“若说这个,我却不敢揽下。你要谢,旁的不提,头一个便是尊夫人,史家表姐。”陈嵘口里说着,见卫若兰面露迷惑,便笑道:“这都是我这位三奶奶预备的,大夫药材,她于京中旧预备安妥,全带了来。我原说用不着,她却不肯,只说边塞苦寒,那里好大夫,又如何寻得好药材?皆是些平常的。她想获得这些,还不是寻了表姐扣问方晓得的。再有,府中也有些人参等贵重之物,皆是表姐备下。”

这一番话说得卫若兰心中一阵恍忽,暗想道:她瞧着阔朗利落,不想却如此留意在乎,可见一片热诚。今番我能活命,倒真该谢她的。

本来他们与探春略见过一面。她便未曾露面,只花了一日就将这府中高低清算安妥。自此以后,不说卫若兰身边必有两人斯须不离地照顾,他们各处也都清算划一,三餐两点,衣裳鞋袜,各处安排、物件、银米等等皆是列册明白。连着来往的仆妇丫环等人,也都齐划一整,皆有事体。如有甚么差池,都能寻到专职之人,如有不当,直接撵走,端得明白干脆,倒有几分叱咤风云之意。

“繁华繁华倒还罢了,只那爵位,圣上腐败公道,哪还能任凭这等无能无耻之徒袭了王爵?”卫若兰说到这里,神采冰冷:“即使那穆家是郡王,朝臣百姓必也饶不过。旁的非论,你我原是亲眼所言,上书申述景象,他穆家还能一手遮天不成!”

说到这里,几小我又倒了茶来吃。

他们年青心热,尚能想到此处,何况那东平郡王,原是宦海浮沉,疆场出身,天然一发明白。这两日为这宗子驰驱转圜,归去却与王妃叹道:“此番我儿即使能安然返来,只怕也袭不得爵位了。就是我们一家子,也都要暂避风头,竟闭门谢客为上。”

“若这是个男人,说不得便是名将,当真深知兵家之要。”张蕴节非常赞叹,又望向卫若兰:“你也是有福的,虽不知尊夫人如何,想来既有如许的姐妹,又极靠近的,必也是一等风骚人物。当今我们虽是言辞有些冒昧冒昧,内心却实在羡慕。”

陈嵘含笑赔罪两句,也非论这些细故,只与卫若兰说了半日的话,目睹着他吃了药,便令他好生安息。探春则叮嘱丫环婆子人等,一言一语皆是明白利落。两端说定,伉俪方告别而去:“想来那边已是晓得了。既是袍泽火伴,必是极靠近的,倒让你们好好见一面是真。你我亲戚,今后尽有说话的时候。”

恰是想着,那边探春含笑道:“三爷又浑说,这些噜苏事体本就是我们分内之事。这好好的,没得说嘴起来,旁人听到了,倒要笑话我不知世面,竟是井底之蛙,没得自鸣对劲起来。”口里说着,探春又叮咛将米汤并邃密小菜备下,又有卫若兰的袍泽等人,也须得一一告诉。

卫若兰见他们进退有度,特特是探春,既是礼数全面,又办事敏捷,不觉生出几分感慨。但他自晓得女眷名声紧急,待得见了袍泽火伴,并不提一句。未曾想,倒是他这些袍泽先自家干脆起来:“你倒是好命,娶妻娶了这么一门好亲!要不是这姻亲,这会只怕已是没命了!”

想到这里,卫若兰不免有些意兴索然,因道:“恰是这话,即使圣上公允,但那东平郡王焉能就此作罢?只他家情愿多出赎金,这北狄也不算全无所获。”这一番话,张蕴节等人早已商讨明白,此时再听得,也不由都沉默下来。停了半日,张蕴节方狠狠一拳捶在桌案上,怒道:“这类无能之徒,偏要去疆场上逞能,扳连士卒家国。他倒好,归去躲个一二年,重又担当爵位,还是繁华繁华!”

幸而王妃有两子一女,虽说季子年方三岁,本身年四十余了,但到底也是嫡支。由此,东平郡王看一眼王妃,毕竟提了两句:“你待明庆细心些,说不得明成他返来,世子之位也难保了。”这明庆,倒是他的嫡季子。

吃茶也还罢了,内里一个原也是勋贵后辈,唤作张蕴节的忽而开口问道:“若说这个,倒是有一件事须得问你。尊夫人可另有甚么姐妹,表姐妹?”

只怕这一回,即使东平郡王一家难过,就是圣上朝臣等人,也一定能全然不顾。毕竟这东平郡王军中干系极深,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也是难以立时区处的。说不得,这一场大战得胜,那北狄却一定会安生,过不得三两年又卷土重来,也未可知。

张蕴节等人听了,都齐齐点头称是。

见说及这个,张蕴节便嘲笑一声,道:“还能如何?他既无能领兵,又舍不得一条性命,天然也就被北狄擒下,好做个筹马。”卫若兰不觉沉默下来。固然那穆明成才调平平,又好仗势夺人军功,没了他今后军中行事更别扭。但他毕竟是东平郡王的世子,总不能任凭北狄蛮夷之辈斩杀了。

卫若兰原与陈嵘也算的了解,当今他乡相见,更是分歧。见陈嵘过来,忙要支起家子,却无能为力,他只能苦笑道:“现在我倒成了个瘫子,连起家都不能。”正说着,那边蕊珠已是换了个健壮婆子,将卫若兰扶起来,本身又寻了枕头与他做靠。

“这话可不是浑说的,你们异化不清,细心隔墙有耳。”卫若兰听出这是好话,却又晓得事关女眷名誉,不能忽视,犹自警告。那张蕴节方收了笑意,道:“原我们是至心,倒不是为了旁的,实在真人不过见了一面,这府里几日风景却都看在眼里的。”

女眷内宅之事,哪儿能肆意扣问,卫若兰眉头一挑,便有些着恼:“你这话从何说来?”另一个便笑嘻嘻抚掌大笑:“卫兄,卫大爷,你不要恼,这但是我们几个的内心话!你是不晓得,陈嵘那小子好个福分,娶妻娶贤,纳妾纳貌,寻妓寻才,他倒好,竟得了才貌德行齐备的。我们内心恋慕,也想娶个差不离的。”

这一番言语,其别人倒也无话可说,唯有张蕴节似有所想,并不言语。倒是卫若兰又想起先前紧急事,因问道:“先前我领兵返来,就传闻阿谁穆明成被俘,当今如何了?”

卫若兰自是不肯,忙道:“这话虽不假,但是我也晓得,这边塞缺医少药,若没有你们伉俪照顾,我只怕早送了性命。这一番拯救之恩,若不是我起不得身,需求行个大礼相谢。”

卫若兰听得这话,也是哭笑不得。无法几人使了水磨工夫,他也知这原是回京都能刺探到的,便也提了两句:“可惜你们竟迟了,当今贾家四女人早已许了人家,靠近些的表亲倒另有薛家一名,紫薇舍人以后,家中原是皇商,家世一定婚配。略远些的到另有李家并头前出家的苏家两位女人,只也离着远了,一定快意。”

这一句话便如轰隆落下,王妃顿时面皮乌青,一时说不得话来。此时,她方晓得情势已是告急到了这境地。嘴唇颤栗,王妃毕竟双泪滑下,因哭道:“王爷,非论如何,总也要保住世子一条性命啊!”

幸而背面夜袭北狄,将其击破,前面陈嵘探春又赶来,大夫药材不说,就是这府中一应俗务,伉俪两人也皆是接办过来。不出两日,卫若兰便退了烧,府里高低更是安安稳稳,再没头前并兵荒马乱之态。

这事卫若兰自有所觉,忙问究竟是个甚么章程。那几人便你一言,我一语说道起来。本来卫若兰那日重创而归,不说旁的,鲜血便流了一缸,幸而未曾伤着肢面子庞,又止住了血,本可今后渐渐保养,也一定不能全好了。不成想夜里他却高烧起来,连日吃药皆是无用,只亏着府里那些人参肉桂一类的好药吊着性命。只药材日渐耗尽,卫若兰身面子色却一日不如一日,外头又有北狄围城,世人各式没法,只能看着他苦熬。

探春在旁瞧着,便微微点头,口里却并不言语。陈嵘却并不在乎这些细故,只笑道:“原你我于京中熟谙,并非陌路,何况当今也是连襟了,更加靠近,如何你倒生分起来?”

东平王妃这两日已是煎熬得双目红肿,面色惨败,再听这话,她如何忍得下来,不觉哽咽着道:“竟就到了这境地?暮年王爷交战疆场,积下泼天功绩。这些纵不提,祖上原也是于朝廷有功,这不看僧面看佛面,旁的不提,总也要让世子返来啊!”“这是你妇人之见,这朝堂疆场上的事,哪能几句话就成的。”东平郡王长叹一声,深悔让世子去疆场争功的决定。当初他只说是略沾一点军功,让高低晓得其才气平平,而后安闲朝堂,也就安生了。未曾想世子幼年好胜,倒生出这一番事来,当今纵能返来,这世子之位只怕也难以保下。

如此各种,不一而足,端得敏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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