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2

第200章 守官箴恶奴同破例 阅邸报老舅自担惊(1)

正说着,只见粮房书办走来找周二爷。李十儿坐在椅子上,跷着一只腿,挺着腰,说道:“找他做甚么?”书办便垂手陪着笑,说道:“本官到了一个多月的任,这些州县太爷见得本官的布告短长,晓得不好说话,到了这时侯,都没有开仓。如果过了漕,你们太爷们来做甚么的?”李十儿道:“你别混说!老爷是有根蒂的,说到那边是要办到那边。这两天原要行文催兑,因我说了缓几天,才歇的。你到底找我们周二爷做甚么?”书办道:“原为探听催文的事,没有别的。”李十儿道:“更加胡说!方才我说催文,你就信嘴扯谈。可别鬼鬼祟祟来讲甚么赈,我叫本官打了你,退你!”书办道:“我在这衙门内已经三代了,外头也有些面子,家里还过得,就规端方矩伺侯本官升了还能够,不像那些等米下锅的。”说着,回了一声:“二太爷,我走了。”李十儿便站起,堆着笑说:“这么不由玩,几句话就脸急了。”书办道:“不是我脸急,若再说甚么,岂不带累了二太爷的清名呢?”李十儿过来拉著书办的手,说:“你贵姓啊?”书办道:“不敢,我姓詹,单名是个会字,从小儿也在京里混了几年。”李十儿道:“詹先生,我是久闻你的名的。我们兄弟们是一样的,有甚么话,早晨到这里,我们说一说。”书办也说:“谁不晓得李十太爷是能事的,把我一诈,就吓毛了。”大师笑着走开。那晚便与书办咕唧了半夜。

只要宝玉到底是爱动不爱静的,经常要到园里去逛。贾母等一则怕他招受寒暑,二则恐他睹景伤情,虽黛玉之柩已存放城外庵中,但是潇湘馆仍然人亡屋在,不免勾起旧病来,以是也不使他去。何况亲戚姊妹们如宝琴已回到薛阿姨那边去了;史湘云因史侯回京,也接了家去了,又有了出嫁的日子,以是不大常来。只要宝玉结婚那一日,与吃喜酒这天,来过两次,也只在贾母那边住下。为着宝玉已经娶过亲的人,又想本身就要出嫁的,也不肯如畴前的滑稽谈笑,就是偶然过来,也只和宝钗说话,见了宝玉,不过问好罢了;那邢岫烟倒是因迎春出嫁以后,便跟着邢夫人畴昔;李家姊妹也另住在外,即同着李婶娘过来,亦不过到太太们与姐妹们处存候问好,即回到李纨那边略住一两天就去了:以是园内的只要李纨、探春、惜春了。贾母还要将李纨等挪出去,为着元妃薨后,家中事情接二连三,也得空及此。当今气候一天热似一天,园里尚可住得,比及春季再挪。此是后话,临时不提。

却说宝玉固然病好复原,宝钗偶然欢畅,翻书旁观,议论起来,宝玉统统面前常见的,尚可影象,若论灵机,大不似畴前活变了,连他本身也不解。宝钗明知是“通灵”落空,以是如此。倒是袭人经常说他:“你何故把畴前的灵机都忘了?那些旧弊端忘了才好,为甚么你的脾气还觉还是,在事理上更胡涂了呢?”宝玉听了,并不活力,反是嘻嘻的笑。偶然宝玉顺性混闹,多亏宝钗劝说,诸事略觉收敛些。袭人倒可少费些唇舌,惟知悉心奉侍。别的丫头素仰宝钗贞静战役,大家心折,无不温馨。

且说贾政带了几个在京请的幕友,晓行夜宿,一日到了本省,见过下属,即到任拜印受事,便查盘各属州县粮米堆栈。贾政向来作京官,只晓得郎中事件都是一景儿的事情,就是外任,原是学差,也无关于吏治上。以是外省州县折收粮米,讹诈乡愚,这些弊端,虽也闻声别人讲究,却何尝身亲其事,只要一心做好官。便与幕宾商讨,出示严禁,并谕以一经查出,必然详参揭报。初到之时,公然胥吏害怕,便百计追求,偏遇贾政这般古执。那些家人跟了这位老爷在都中一无出息,好轻易盼到仆人放了外任,便在京指着在外发财的名头向人假贷,做衣裳,装面子,内心想着到了任,银钱是轻易的了。不想这位老爷呆性发作,当真要查办起来,州县馈送,一概不受。门房、签押等人,内心策画道:“我们再挨半个月,衣服也要当完了。债又逼起来,那可如何样好呢?目睹得白花花的银子,只是不能到手。”那些长随也道:“你们爷们到底还没花甚么本钱来的。我们才冤,花了多少的银子,打了个门子,来了一个多月,连半个钱也没见过!想来跟这个主儿是不能捞本儿的了。明儿我们齐打伙儿乞假去。”次日,公然聚齐,都来乞假。贾政不知就里,便说:“要来也是你们,要去也是你们。既嫌这里不好,就都请便。”

话说凤姐见贾母和薛阿姨为黛玉悲伤,便说:“有个笑话儿说给老太太和姑妈听。”,未从开口,先自笑了,因说道:“老太太和姑妈打量是那边的笑话儿?就是我们家的那二位新姑爷、新媳妇啊!”贾母道:“如何了?”凤姐特长比着道:“一个这么坐着,一个这么站着;一个这么扭畴昔,一个这么转过来。一个又……”说到这里,贾母已经大笑起来,说道:“你好生说罢,倒不是他们两口儿,你倒把人怄的受不得了。”薛阿姨也笑道:“你往下直说罢,不消比了。”凤姐才说道:“刚才我到宝兄弟屋里,我闻声好几小我笑。我只道是谁,巴着窗户眼儿一瞧,本来宝mm坐在炕沿上,宝兄弟站在地下。宝兄弟拉着宝mm的袖子,口口声声只叫:‘宝姐姐,你为甚么不会说话了?你这么说一句话,我的病包管全好。’宝mm却扭着头,尽管躲。宝兄弟却作了一个揖,上前又拉宝mm的衣服。宝mm急得一扯,宝兄弟天然病后是脚软的,干脆一扑,扑在宝mm身上了。宝mm急得红了脸,说道:‘你更加比先不尊敬了。’”说到这里,贾母和薛阿姨都笑起来。凤姐又道:“宝兄弟便立起家来,笑道:‘亏了跌了这一交,好轻易才跌出你的话来了。’”薛阿姨笑道:“这是宝丫头古怪。这有甚么的,既作了两口儿,说谈笑笑的怕甚么?她没见她琏二哥和你。”凤姐儿笑道:“这是如何说呢?我饶谈笑话给姑妈解闷儿,姑妈反倒拿我打起卦来了!”贾母也笑道:“要这么着才好。伉俪当然要和蔼,也得有个分寸儿。我爱宝丫头就在这尊敬上头。只是我愁着宝玉还是那么傻头傻脑的,这么提及来,比头里竟明白多了。你再说说,另有甚么笑话儿没有?”凤姐道:“明儿宝玉圆了房,亲家太太抱了外孙子,当时侯不更是笑话儿了么?”贾母笑道:“猴儿!我在这里同着姨太太想你林mm,你来怄个笑儿还罢了,如何臊起皮来了!你不叫我们想你林mm,你不消太欢畅了,你林mm恨你,将来不要单独一个到园里去,堤防她拉着你不依。”凤姐笑道:“她倒不怨我。她临死咬牙切齿,倒恨着宝玉呢。”贾母、薛阿姨听着,还道是玩话儿,也不睬会,便道:“你别胡拉扯了。你去叫外头挑个很好的日子给你宝兄弟圆了房儿罢。”凤姐去了,择了谷旦,重新摆酒,唱戏、请亲朋。这不在话下。

那些长随怨声载道而去。只剩下些家人,又商讨道:“他们可去的去了,我们去不了的,到底想个法儿才好。”内里有一个管门的叫李十儿,便说:“你们这些没本事的东西,着甚么忙!我见这‘长’字号儿的在这里,不犯给他出头。现在都饿跑了,瞧瞧你十太爷的本领,少不得本主儿依我。只是要你们同心,打伙儿弄几个钱,回家受用;若不随我,我也不管了,反正拚得过你们。”世人都说:“好十爷!你还主儿信得过。若你不管,我们实在是死症了。”李十儿道:“不要我出了头,得了银钱,又说我得了大分儿了,窝儿里反起来,大师没意义。”世人道:“你万安,没有的事。就没有多少,也强似我们腰里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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