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回 原来全是应劫人
待走近了,迎春一看,那二人俱是老者,仿佛看着眼熟,她却还是想不起来,能够一目了然的,只是这二人也为灵魂之体,看来约莫修行也有限,形体上俱是半虚半实的。
一时候想起一事,便问道,“中秋之前,祠堂那边,但是二祖显圣?”
他手中亦有个法器,此时也不待迎春言语,抬手收了宁荣二公的灵魂,便带着她又往不远处的大殿走去。
迎春忙解除了邪念,一心运转那法门,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候,她方才觉着本身又重新踏上了实地,只不敢乱动,却又等了数息的工夫,才听得繁华真君叮咛道,“玄静,开眼吧。”
说到宫里,迎春便答,“宫中另有大姐姐在,圣上对于我家,向来优渥,二祖放心便是。”
“她也是仙姑局中的人,”此中一人俄然便向迎春抱拳施礼道,“故而阖府高低,必定还是靠你。”
“确切,”繁华真君微微点头,“你当记得昨夜阿谁女仙,此处便是她了。”
“她?”迎春想到昨夜各种,蓦地觉悟,“师父曾说她是个宝贝,那此处便是那宝贝了?”
玄明先是点了点头,却又忙道,“岂止是你家中姐妹,那器灵倒是以女子的闺怨之情入道,故而将这方小千天下当中如你这般的女子,拘了很多,皆不让入循环,反几次复的转世,又给这一干女子,定下了各种的命数,待你等生出那些幽怨苦情,她却好收来炼化,以此成道。”
迎春闻言,便又恼火起来,她却想到一点,便问道,“倘若二位曾祖未曾承诺那器灵,我辈姐妹,便不会薄命了罢?”
迎春如此这般的看过一遍,心中却还是闷闷不乐,便又把先前有本身的那一册拿在手中,只去看那几个不甚了然的,那判词当中也俱无好话,特别是排在本身以后的那一页,想来想去恐怕就是惜春,却写了然她需求削发,对青灯古佛以终老,此时看了,却怎能不让她生出无穷的烦恼。
“其间另有旁人?”迎春却又吃惊了,便跟着玄明,出了薄命司,走到前面一所小阁当中,却真见另有两人,在那阁中站着。
那繁华真君只站在旁含笑看她,迎春出了一会儿神,方反应过来,当下便有些不美意义,忙又问道,“师父,依你所言,此处却不在那离恨天当中了?”
迎春闻言,待要答话,只是略动了动动机,也便不能用心勤奋,她那身材,兀自又摇摆起来,却又听得繁华真君喝道,“用心!切莫三心二意!”
不待迎春答复,他便又对那荣宁二公的灵魂说道,“若不是我师妹在此,你二人早就随那一干灵魂,被送归循环当中,我师妹认下你二报酬祖,你们两位如何反倒不守端方了?”
他却与她一向所见的却不一样了,已不再是恍惚不清的影子,看起来确切像小我样儿了。迎春一见,便不由得将方才那些烦恼皆抛到了脑后,忙着笑问道,“师兄,师父已为你寻觅到了肉身了么?”
迎春又细心想了想,方才点头。那玄明便笑了笑,尚未说话,那二人之一,就已经喝道,“迎春,即便你未曾入过族内祠堂,也该见过先祖画像,为何劈面不识?”
“师妹,不过是两个即将归墟的灵魂之体,”迎春看他时,他才摇了点头,“不值得你下跪。”
迎春紧闭双眼,只听得耳畔风声呼呼作响,她那身材也总要不由自主的摇摆,便又应用起《清荷一气经》上的法门,极力稳住身材。
迎春便去看手中最上面的一本,封面上亦无半个笔迹,翻开一页,便画着两株枯木,木上悬着一围玉带,又有一堆雪,雪下一股金簪,中间书了非诗非词的几行笔墨,她看了又看,却俄然认识到,这不就是薛、林两mm的名字么?
言罢,她便回身要拜别,却冷不防那两个灵魂之一,此时却叫到,“迎春孙女,我贾氏一族的兴衰,此时都系于你身,你虽登仙途,却不成忘本啊。”
正在此时,却听得有敲击之声,迎春昂首一看,倒是玄明道人,站在门边,正敲着那门,含笑看她。
作者有话要说: 愁啊……眼下我还没想好如何安排情节的,竟然另有史湘云、李纨、凤姐、巧姐……肿么办啊肿么办??
宁荣二公皆承诺了,又道,“你那兄弟们皆恶劣不堪,想来却只要你,未来世上皆晓得我家出了个仙女儿,便是宫中的圣上,也需对我家客气几分。”
她却又引着迎春到了此中的一间,迎春只看那门上横着一匾,上书“薄命司”三个大字,进到殿内,却见两边靠墙俱是大橱,上有封条,写着各处地名,迎春一一看去,却见那边橱上封条,写的是“金陵十二钗正册”,正在惊奇,却见那一排的橱上封条俱都俄然脱落,橱门随即自行翻开,她忙一转头,已有两三本册子,全都飞到繁华真君的手中了。
迎春也就明白了,本来那女仙所言非虚,连她在内,家中众姐妹的命数,恐怕都写在这手中的册子上,也难怪繁华真君专门令她来看呢。她却又把手中的册子重新到尾看了数遍,只略去了本身的那一页,有几人写得清楚明白,又有捉摸不透的,她却都猜了猜,又去看前面的几册,也都是普通的内容,必定都是那里的女子,她却全然想不出了。
正在此时,却听那繁华真君俄然赞道,“不错,我看你家中之人,倒也不如何看重你,好笑她们肉眼凡胎,全然不知你还真是个修行的种子。”
“于你来讲,确切是天宫,”那繁华真君便笑道,“你们这方天下之人,总传说有天宫,约莫也是前代的修行之人,用心传言出去,以误导凡人。实在此方小千天下原就叫做离恨天,乃是当年的警幻仙姑修成阳神以后斥地出来,到今也不过三两千年罢了。”
“那也一定,”玄明却正色道,“师妹需知这天下事,俱有因有果,若你这二位先祖不承诺,这人间恐怕不会生出你来。”
那荣宁二公灵魂之体,也看不清面皮上有甚神采。玄明道人也不睬睬他们,却又转过来对迎春说道,“那器灵师从警幻仙姑,修道亦得章法,她强拘了你们这些个女子的灵魂,亦怕引来天生的因果报应,便干脆把女子们的祖上之灵魂,留了多少未放入循环,又教以采取尘寰香火之法,令这些灵魂自我温养修持,如你这二位先祖等辈,早已点头承诺将家中的女子们进献与那器灵,以谢那器灵的所谓恩德。”
迎春闻言,这才放下心来,那册子她几次看了数遍,此中判词,已都记了下来,因此此时便把册子放了归去,只听玄明道人又对她说,“师妹,你且随我来,却另有几人,你必必要见的。”
她却把那册子全都递给迎春,又笑道,“看吧,乖徒儿,看了你就全明白了。”待迎春懵懵懂懂的接了册子,她便回身道,“看不明白的,再来找为师。”一边说着,一边又飘飘然然的出去了。
迎春这却真被吓了一跳,再看那二人,模糊却有先祖荣宁二公的样貌,当下心中一惊,正要下拜,却又被玄明道人拉住了衣袖。
迎春这般想着,便又问道,“师兄,我若毁了这本册子,这册中所定的命数,也就不会成真了吧?”
那玄明道人扶在门上的手,缓慢的抬起来摆了摆,“师妹,你所见的,还是我的元神,只不过有师父助我,已然规复了些许法力,将那元神稍稍凝实了。是我听师父说你在此处,却来寻你,那太虚幻景的器灵,已被师父拿下了,你如有甚么迷惑,便去问她就是,大可不必在此单独烦恼。”
“警幻仙姑的这件宝贝,唤作太虚幻景,”繁华真君便笑道,“那女仙便是此宝的器灵,此宝悬浮于离恨天以外,依托离恨天当中凡人香火,日夜温养,故而警幻当日没将此宝随身照顾,却真真便宜了本门。”
迎春一边惊奇不已,一边仓猝向后页翻去,却见第二页写得必定是大姐元春,那第三页上却猜不透,便去看第四页,词中嵌了湘云的名字在内,第五页却又是不解,到了第六页,她只感觉脑筋里“嗡”的一声,不由得心神巨震,这才恍然大悟了。
“师妹,你可熟谙此二人?”玄明道人便问。
迎春闻言,便感喟一声,“师兄,这后果结果,你必定晓得,”她晃了晃手中的册子,“这册子上定下的,是我家中诸姐妹的命数吧?”
先前玄明道长曾对迎春说过这大、小千天下之分,她此时听闻此言,倒也并不算惊奇,只不过要感慨本身曾身为凡人,总觉得本朝边境,便是天下,却未曾想连此方天下,也不过是神仙私属,尚比不得茫茫宇宙中那些大千天下,想到此,却又生出了无穷神驰之意。
“师妹,你不必焦急,”玄明便温言道,“师父让你看这个,只不过但愿你能由此而知,凡人的所谓人生命数,在得道成仙之人看来,不过就是纸上涂写便可随便变动的,至于册中命数,那器灵所为,确切有干天和,你且把那册子都放回橱中,不必再徒增烦恼,师父已说了,他日她来施法,却将统统被拘的灵魂,全都放入循环当中,这些女子的命数,天然也就与其间无关了。”
她一面说,一面便将迎春领进劈面的一座大殿,只见此中陈列着奇珍奇宝,极其富丽,却还是令人感觉空荡荡的,仿佛从未有人在此逗留过。一时候穿过大殿,进了二层门,却见两边都是配殿,那繁华真君便对迎春道,“玄静,你今后便在其间修行,闲来无事,可去这些殿中赏玩解闷。”
迎春听得此言,也就只能一叹,“师兄所言甚是,”她低声道,“此事我已了然,想来我这二位曾祖,亦该归入循环,我正不欲见他们,也无甚要说的。”
这话一出,倒叫迎春真不知如何承诺了,想来她本身统统都需听师父的,家中诸事,向来她就未曾管过一点儿,现下却要她承担一门兴衰,却又是何事理,但是她内心想着,面对二祖,却总也不好如此辩驳。
迎春这一日俄然了然了自家的命数,此时再听玄明此言,已然并不太惊奇了,她却又想到,本身赶上了玄明道长,眼下初登仙途,命数必定已是改了,却才会在昨夜里,引来了那器灵,既然如此,也该有别的甚么体例,能把她这一众姐妹的命数,完整改去了。
迎春倒有些动容,正想着再如何支吾,只听那玄明在旁俄然道,“我辈修行之人,不管那凡尘俗事,师妹,你我该去见师父了。”
那册页之上画着个恶狼,追扑一美女,欲啖之意。可就是那中间的四句诗词,迎春一看,便想起夜间那女仙曾经说过,她若嫁给那孙某,再有一年,便可脱的尘缘,那词中说的明白,“一载赴黄粱”,可不正说得是她么。
迎春睁眼一看,便非常吃惊,面前俱是亭台楼阁,其间云雾环绕,就连她们的脚下,亦看不见实地,也都堆满了云雾,当下忙问道,“师父,此处莫非就是天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