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太子夜宴
冯溪向外头问了一回时候,忍不住叹道:“今儿又不知要闹到几时才得返来?”
英莲忙上前,柔声问他:“到底是如何一回事啊?”
“说得也是,林mm太小,这慕耀又太稳,也不知他们这段公案何时摆到明面上呢?”说着,冯溪又摇了点头,只将手帕子一甩,笑道,“罢了,我还是不添乱了。凭嫂子都坐得住,我急个甚!”
“我晓得你说的哪个。”英莲看她一眼,不由笑道,“你也不必急着替慕四出头,旁的事情我倒可替玉儿定夺,单单这件我只听玉儿本身的。何况她还在孝里,不便言亲。”
冯溪苦笑道:“若换作是旁人,我那里有半点担忧?可儿家是太子,将来的贤人,我才不信他请侯爷几个去,单单是喝酒呢?说不定又是甚么边陲战乱,要叫侯爷上疆场去呢!”
才一进屋,只见小何负担清算好的金饰行囊,右手里还持着早前林如海相赠的乌梓剑,一副情意已决的气度。只徐光、慕耀那里就肯放他走,小何一恼,几人竟在屋里动起手来,过了约摸十招,两人才制住小何,师兄弟六个胳膊皆相互钳制起来,好轻易对峙在一处。
慕耀深深望了小何一眼,无法道:“还不罢手?”
“甚么?”这头英莲还没吱声,冯溪早已按捺不住,“这好好儿的是演哪出呢?!常日里再闹也没见那家伙说要回山上去啊!”
不想徐光连连摆手,诡秘笑道:“今晚这事儿我可实在不好插嘴,要不你还是问五师弟吧。”
白芷点头道:“并无别的话。爷说完,就往侯爷书房去了。”
“当然了!”小何不由想起晚间席上之事,一股闷气直冲上来,只觉额角突突直跳,真真是拍案而起,一张老榆木都几乎震碎了:“她那是闹我么,她清楚趁醉轻浮于我!”
冯溪略怔了一下,忙道:“没呢。说也奇特,自前次清平观传来一次口信,就再没半点动静了。你说会不会出了甚么事儿?”
英莲略一思忖,忽而笑道:“既叫我们两个去劝,只怕他二人不好开口呗!”
“这话当着我的面说说也就罢了,你可别给陆女人晓得了。”英莲忙打断她道,“这两日黛玉过来,我瞅着陆女人表情竟好了些。这些事情临时放放,别叫她烦心了,且再等两日看看!”
哪知小何闻言,本来一张脸肝火冲冲,不想一下涨得通红,下唇被咬得死死的,像头倔驴似的“哼”了一声,只将脸撇向一边,连看也不看英莲一眼,那里还肯说。
冯溪一听,忙问道:“那林mm对慕四……”
“行了。”朝堂狼籍,那里是她们理得清的呢,只抛开这个问她别个,“对了,陆府那边有信儿了吗?”
英莲微怔,继而狠瞪她一眼:“又说胡话?”
还未进听风阁,就已闻声内里吵嚷一片,其间异化着兵器碰撞之声,姑嫂二民气下犹疑,步子更紧了些。
冯溪、英莲俱是一惊。
不想徐光却看热烈不嫌事儿大,只撇撇嘴道:“实在我感觉此事也怪不得璇玑公主啊。虽说一开端是璇玑公主非闹着与六师弟同坐一席,然席间我可瞧得真真的,六师弟和人家小公主聊得不亦乐乎,还一个劲拉着人家喝酒,成果璇玑公主不堪酒力,喝醉了,才闹了六师弟一场。”
冯溪忙道:“好嫂子,我这可不是为了替慕四出头,我是至心替林mm着想呢。凡是林mm在贾府一日,这边一屋子人就忧心一日。旁的不说,你自个儿哪日嘴上不念叨几遍呢?既如此,何不趁现在早些策划,mm虽说还在孝里,可毕生大事早作筹算自是没错的。”
“你说到那里去了?”英莲嗔笑,“这些年下来,慕四的品性你我再清楚不过。虽我也早早就瞧出来,他对林mm的情意比别个分歧,然这等事情不比其他,况慕耀又是胸怀城府,深明礼义之人,我与你哥哥都信赖他自有分寸,故而不肯插手。”
“八成是了!”英莲说着,脸上笑意更深,只携了她一只手道:“从速往听风阁看看吧,不然依小何的腿脚,当真就回山上了!”
自黛玉被接回镇西侯府,世人都欣喜了很多。然黛玉抱恙,小何、阿绣常常想找她玩闹,都被慕耀、明毅拦住,不叫扰她歇息。倒是陆轻芍跟着英莲多次来看望,两人道情相投,竟是非常符合。
英莲、冯溪常常见她二人交心,从琴棋女工到诗词歌赋,从上古传说到当今妙闻,大有上知天文、下达地理之势,这般博学倒真叫二人忸捏了。不过看着陆轻芍可贵的欢畅模样,英莲倒也跟着舒心很多。
小何一听,倒是委曲得不可:“四师哥,你少胡说!”
小何心下气闷,然到底不敢太冒昧,敛了势,只将常日里最敬爱的乌梓宝剑往桌上一掼,气鼓鼓坐下了。
冯溪不由叫屈:“好嫂子,我这那里是胡话?清楚面前就有现成的好人选,你是天底下头一个聪敏贤惠的,我可不信你瞧不出来。”
“混闹!”冯溪见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喝道,“你们三个还不停止,半夜动武像个甚么模样,也不怕轰动老夫人?!”
慕耀却不睬他,只他最是清楚小何本性的。若他直说,只怕六师弟愈发恼羞成怒,不晓得要闹出甚么事来,便只幽幽看他一眼,只道:“本日确是璇玑冒昧了六师弟。”
“那可不见得,即使得了空,只怕也没美意义来接。至心疼林mm,病着的时候怎不见人来问问?”冯溪嘲笑,“不过满心眼里都是阿谁贾妃。前儿还听侯爷提及,那贾妃回宫见驾谢恩,哄得龙颜大悦,替贾府讨了很大的恩情呢。”
徐光横他一眼:“我说错了?”
冯溪叹了一声:“畴前我只感觉小何的爹爹心狠,现在倒是长见地了。都说虎毒不食子,小何他爹到底留了他一命,这陆女人的爹可就……”
冯溪怪道:“小何都闹到这个境地,他二人竟然都跑书房躲安逸去了?”
冯溪笑道:“放心吧,我有分寸。”说完,又想起来问黛玉,“贾府那边可有甚么动静?”
英莲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又好笑又好气,只得又问徐光。
英莲诡秘一笑:“这我可说不好。只mm那般聪明,只怕慕四的心机她也是晓得一二的。不过,她到底年纪小了些,面皮薄着呢,如何美意义与我说这个?”
英莲面上有些无法:“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懂?只是……”
徐光、慕耀见她们二人出去,心下才松了口气。
英莲自是晓得她的心机,摇点头道:“他贾府里头摆了如许大场面,累得人仰马翻的,还不得歇几日么,不过只怕这两日老祖宗就得派人来接了。”
白芷忙点头道:“刚才爷回府,在房里没见着奶奶,晓得奶奶在这儿,就打发我来奉告夫人、奶奶,说小何少爷那边出事儿了,吵着要回山上去,凭谁说都拦不住。爷还说,小何少爷常日里最听夫人、奶奶的话,让您二位畴昔劝劝!”
冯溪瞅她一眼,先是微怔,倏忽恍然:“凭小何的本领,还能有谁让他亏损的?除非是宫里阿谁璇玑公主又出来了!”
冯溪将手里帕子绞了又绞,一张嘴翕翕合合,终究问出声来:“阿谁,公主……当真轻浮你了?”
英莲自是懂她的心机,心下不免担忧:“当真难说。”
英莲眉头微皱,继而稳住心神,道:“你先莫慌,如何了?是爷回府了?”
却不想“轻浮”二字一出,徐光毕竟是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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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溪睨她一眼,好笑道,“难不成你内心还挑慕四的不好?”
说着冲慕耀使了个眼色,清楚有几分幸灾乐祸。
正月十七这日,太子府一早派人来请谢廉师兄弟四个早晨畴昔喝酒,世人天然推让不得,都去赴宴了。
是夜,英莲与冯溪姑嫂二人带着孩子省过冯母,一时回到房中叙话。
英莲笑笑:“看得出来那瑾瑜太子是脾气中人,才与他们师兄弟几个这般投机。原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儿,你就不必操心。”
“理他呢,都是面子上的工夫罢了。”英莲说着,叹了一口气道,“旁人只瞥见它外头面子风景,那里晓得里头是哪般模样呢?现在我只想着看顾好这个mm,图个舒心罢了。”
英莲略顿了顿,只问白芷道:“爷可还说甚么了?”
正谈笑,忽见外头白芷急慌慌进了来,喘个不住:“夫人,奶奶,不好了,出事了!”
冯溪听罢,不由扑哧一笑:“嫂子,瞧你这难堪模样,实在这个提及来哪有你想的那么难?现在林mm也垂垂大了,你趁早给她寻个好婆家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