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出发闹剧
珠儿怔了怔,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冯渊,半晌方开口:“冯少爷要去拐子的老窝?”
英莲心中一痛:“珠儿姐姐,你……”
珠儿往地上磕了一个头,道:“珠儿不是傻子,我若这会子说了,你们如何还会理我?冯少爷,我从小和九儿一起长大的,九儿会的我都会,九儿有的我也都有,求您买了我吧,我情愿平生一世服侍您!”
那小子约莫二十多岁,神采奇特,唇角还流着哈喇子,一看便与正凡人有别,世人便晓得他是珠儿嫁的痴相公。
这话说得老板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巴掌劈在了珠儿脸上:“没知己的东西,你竟说得出这类不要脸的话。我儿子虽傻,但他对你哪点不好了,你要甚么就给甚么,的确把你当个宝贝一样宠着,你还不满足……”
归去的路上,英莲一向闷闷不语。
彼时几人已吃过晚餐,冯渊因想着时候不早,便催他们回青龙镖局清算行囊,却不料三人竟无一人起家。
彼时欧阳越带了一个小厮石泰,全捕头带了两名衙役张良、侯勇,倒是冯渊带了人最多,三个师兄弟、英莲外加药铺里一个年青大夫何泉。
珠儿一脸不成思议:“问我?甚么事情?”
英莲点头道:“真的想不起来了。那拐子奸刁得很,一起上几近不让我们下车。我只晓得头两天我们是在山里过的,第三天拐子进了一个处所,不知从哪儿传闻有人要买丫环,就把海棠领出去卖了,我和珠儿连面都未曾露过。一向到厥后进了左家庄,才领了我和珠儿出来,不想珠儿就被酒坊老板家买了去,拐子带我在那边歇了歇脚,半夜就离了赶路去金陵了。”
不料,珠儿俄然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冯渊跟前,再昂首脸上已尽是泪痕:“冯少爷,珠儿晓得如何去,珠儿情愿陪您去找,只求您带珠儿离了这坑人的处所吧……”
冯渊亦赔笑道:“凡事有备无患,冯某不过是多加了几分谨慎罢了。”
那傻子只抱着她哭得更悲伤:“呜呜呜,你是我娘子,呜呜呜,我喜好娘子,呜呜呜,娘子你不要走……”
完了又和那几个男人调笑了几句,才向这边走来。待走近了,猛一昂首瞥见英莲,一刹时仿佛魔障了,呆呆站了好久,茫然喊了一声:“小九儿……”
“甚么?”老板娘一听,连手中的盘子都扔了,直冲将上来,冲珠儿喊道:“珠儿,你疯了么?我们家可待你不薄啊,你如何能这么忘恩负义呢?”
因而,一行十一人都入车上马,浩浩大荡往左家庄去了。
好吓人!
何连之咬着唇委曲道:“这都叫甚么事儿啊?那珠儿也真是的,我看她穿戴打扮,虽不是甚么上好的,却也光鲜得很,足以看出那家的确未曾苛待她。二师哥,我看她清楚是看上你了,才这般……”
她正抱着一坛子酒,和屋里的几位客人谈笑。那几个客人都是些乡间的粗暴男人,举止非常轻浮,嘴里说的话也不干不净,英莲清楚瞥见此中一小我还伸手在珠儿屁股上摸了一把,可珠儿仿佛一点都不在乎,笑得非常欢乐。
“是她吗?”冯渊见英莲神采有异,不由问道。
因怕人多太刺眼,只要全捕头、徐光、慕耀三人骑马,其他都装在了两辆马车里,此中冯渊、英莲、何连之、罗泉一辆,欧阳越、石泰并两个衙役一辆,倒也安闲得很。
何连之心急,因拉着英莲的衣服问道:“你再想想,真的只记得这一个处所么,你不是说路上共卖了你两个蜜斯妹么,另有一个呢,卖去哪儿了?”
话未说完,冯渊这边已射过来一道凌厉目光,吓得他赶紧噤了声。
却不想珠儿翻个白眼,啐了她一口,道:“你们对我好,哼,那是你们求着我给你们的傻儿子当媳妇!这天底下哪有男人连行房还要父母陪着,我才不要个傻子当相公呢……”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几处人马就遵循商定在城门口汇合。
这左家庄附属金陵城西南边三十里地的一个小县城,英莲跟着那拐子的十几天里,独一记得清楚的竟只要这一个处所。
酒坊离堆栈不远,九儿一出来便认出珠儿来。
珠儿见冯渊无动于衷,便转过身又求英莲:“九儿,看在我们这些年的姐妹情分上,你好歹帮我求求你家少爷,让他买我走吧。我呆在这儿,的确生不如死啊……”
冯渊闻此,叹了口气,天然也不好再说甚么,只命了下人打扫了东苑几间配房让他们住下。
冯渊点头:“恰是。”
说着,又扯着嗓子向内里喊道:“珠儿,快出来接待,有高朋来喽!”
一行人先是找了一家堆栈安设下,又饱饱地吃了顿午餐,才运营起战略来。
一旁便有客人起哄道:“老板娘,你家小媳妇求着人家少爷买她走呢,你还不管管?”
那头珠儿随口答着:“来了来了!”
英莲看了冯渊一眼,点了点头:“嗯,这位便是买了我的冯少爷,那位是我们家少爷的朋友。珠儿姐姐,我们此次是特地来找你的,我们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冯渊在胸中衡量了一回,无法道:“想那拐子干这个活动久了,自是经历老道,那里会等闲留下陈迹呢?现在,我们只能先去那左家庄刺探一下,再做筹算。”
何连之伸手摸了摸方才被那大扫帚打疼的屁股,心中顿时泪流成河,呜呜呜,四师哥,五师哥,你们在哪儿啊,我想你们了……
冯渊见她已失了明智,忙护了英莲出了门,三人仓促逃了,耳后老板娘的骂声随风追来:“别叫我再瞥见你们,不然等我家男人从县城进货返来,必然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细心问过了才晓得,徐光他们三人此次返来,原是回了青龙镖局的。只一回家徐光就发明家中愁云密布,氛围苦楚,才知他老爹徐亮克日迷上了翠红楼的一个头牌姐儿,竟已好几日不着家,他娘并三房姬妾整日哭哭啼啼,吵得徐光心中非常窝火,这才拉了慕耀、何连之前来冯家。
何连之忙道:“那你都看到听到了些甚么,快说出来啊。”
又拿眼睛一向瞟与她同桌的冯渊和何连之,很久,才问:“你不是被那拐子带去金陵城里了吗,如何会在这儿?莫非你被这两位少爷买了?”
那珠儿哭得梨花带雨:“那日在卖海棠的阿谁村庄,我偷偷掀了帘子,也看到听到了一些,若细查一下定能找到的。”
英莲皱着眉头,的确不敢信赖面前这个女人就是曾和她朝夕相伴的姐妹。
最后,听了冯渊的安排兵分四路,冯渊与英莲、何连之去酒坊找珠儿,全捕头带两名捕快并欧阳越、石泰去庄里各处探听拐子的动静,徐光、慕耀去查探左家庄四周的地形路况,至于罗大夫就留下来措置后勤。
傍晚时分,那全捕头公然派了衙役来传话,说金大人已同意彻查拐卖案,令他们明日一早在金陵城城门口汇合。
英莲也从坐位上站了起来,低声道:“珠儿姐姐,是我。”
这一场闹剧看得冯渊等人哭笑不得,刚想开口说点甚么,却见老板娘已抄起一把大扫帚,肝火冲六合赶他们走:“都是你们这起子人来闹的,快给我滚出去,滚,滚!”
没等英莲答复,那头酒坊的老板娘已经堆着一张笑容迎了出来:“哎呦,几位客倌,一看就是远道来的吧。快快快,从速内里请,我们店里可有上好的酒菜,包您对劲。”
全捕头因笑说:“还是冯少爷想得殷勤。这一起上竟跟兵戈似的,九女人是智囊,罗大夫是军医,我们是将士,这般人手齐备,定能将那拐子拿下的。”
冯渊似笑非笑道:“你晓得如何去?”
恰好这时候老板娘从厨房端了菜出来,见了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直叫:“神仙菩萨,坑死我了!你们这是要何为?”
如此,一起上也未曾担搁,晌午竟就已经进到了左家庄。
老板娘心疼儿子,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薄命的儿啊,你还抱着阿谁没知己的女人做甚么,她底子没当你是她男人啊……”
正闹僵着,俄然从人群里冲出来一个浑身泥巴的小子,一把将珠儿抱在怀里护住,哭道:“呜呜呜,不准打我娘子,呜呜呜,不准打我娘子……”
却见珠儿一脸讨厌将他推开,眼神里尽是嫌弃:“谁是你娘子?你这个傻子也配有娘子?”
珠儿眨眨眼,一双眼睛格外水灵透亮,目光在英莲身上细细打量,见她头插珠花,腕戴玉镯,上身穿戴水绿纱衫,上面系了葱黄绫罗裙子,三分娇俏,七分娟秀,早已换了一副模样。
彼时冯渊也已起家,望着珠儿缓缓道:“那拐子卖了你们以后,在金陵城里又犯结案,我们现在想要找到他的老窝抓他返来。然九儿却只记得左家庄,是以我们才来找女人,想问一问女人可还记得甚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