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风波不断

王老见他这副模样，不免担忧：“你既心中明白，便更应早早想好应对之法才是。”

冯渊拉过她一只手，只淡淡道：“放心。”

“甚么？怎会如此？”英莲大惊，忙道：“徐少爷不是在神京么，好好儿的怎会跑到南边去？”

海棠点头道：“仿佛并不是老爷，我看爷去时的方向是往闻兰阁的，猜想他应是去找慕少爷与小何少爷了。”

英莲点了点头,心中还是非常叹服,忽而脸上却暴露一个笑来：“阿渊,这回有了他,爹爹的病就更有掌控了。今儿他替爹爹诊脉，说比先头王老时的症状好了很多，并且还改了内里几味药材，用了朱老前辈从南疆带返来的草药，埋头安神有奇效的。我内心想着，改明儿再领着他也给林mm瞧瞧,到底比别个大夫更叫我放心。”

冯渊这下才听出眉目来，点头道：“那依你的意义，意欲如何？”

那头王大夫沉吟好久，到底还是应了：“罢了罢了，明毅那边我帮你知会一声便是。然我们冯少爷确是个极聪明的，到时候能不能瞒得过他便要看你的本领了！”

英莲心中起疑：“这一大早的，可知是甚么事？”

“你这是何必？”医者本仁慈，王大夫见状，如何能不生怜悯之心，半晌只沉声叹道，“原我不过想与你提个醒儿，不想你倒是想得长远了！只你可贵享用了几年嫡亲之乐，何必又要眼睁睁将他们送走？！”

但见林如海神采见转悲惨，半晌才垂垂探向王老身边，抬高了声音，将这些日子以来心中所想一一嘱托。

冯渊眉头微皱：“早上收到大师哥千幻传书，说四师弟受了重伤，现在安设在福建本地的一个小县城里，是以我才一早去知会慕耀和小何，叫他们往南边瞧瞧去，如有需求带他过来。”

如海缓缓点头：“王老好记性。”

林如海闻言，倒是沉吟了很久，方启唇道：“眼下这般多事之秋，想要放心静养谈何轻易？只林某这里另有一事相求，万望王老应允。”

英莲点头，倒是很快清算了出来，劈面公然撞见冯渊正掀了帘子往里走，看他神情便觉分歧平常，忙上前道：“出了何事？”

只这一番说话，清荷苑里的冯渊和英莲自是不知的。只因这番世人可贵相聚，晚宴之上的冯渊与英莲自是比以往多喝了几杯，然英莲不堪酒力，后劲上来不免又有些缠人。但是，冯渊却爱好急了她此时娇羞模样，趁兴拉了她密切了好一场才罢。

冯渊低头考虑了半晌，才道：“知会王老一声，本是应当的，便是你不说，我也早有此意。补嫁奁么，也是轻易的。现在府上的事儿，翁丈早已交由你打理，你本身拿捏就好。至于严惩婚事，想来这到底是明毅与阿绣的事儿，还是由他们拿主张方可！”

林如海忙点头不迭，口中伸谢不断：“那是天然的。”

如海摇点头，无法道：“圣上生性多疑，对老臣一向心胸顾虑。此次降罪陆鸿本就是杀鸡儆猴，一些京中旧臣为避祸上奏请辞，不想又触怒龙颜，被冠上怠惰渎职之罪，连告老回籍也不能。如此这般，只叫人进退两难。圣心难测，现在之计，唯有以稳定应万变，且行且看了。”

进了屋落了座，王老见四下无人，想起了前阵子听来的动静，不由敛了笑意，问道：“礼部尚书陆鸿开罪一事，如海兄可有耳闻？”

这些事英莲倒是不体贴的，只摇点头问道：“那小何与慕耀何时解缆，我好叮咛人畴昔替他们办理行装？”

林如海苦笑：“古语云，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王老虽无后代，然医者父母心，想必也是懂的。”

冯渊拉她坐下，软了语气道：“怎会不管？此事已轰动神京，不然大师哥如何能够晓得？有他过问，信赖上面不日会有行动！”

冯渊闻言，略顿了一顿，才放动手中瓷杯看她：“何事？”

英莲忙道：“哎呀，阿渊，我好好儿的瞧个甚么？爹和mm身子弱你又不是不晓得，我天然格外担忧些。”说话间，见冯渊还是一脸无法，只抬眼一笑，忽搂过他一只手臂，曼声道，“阿渊，我有件事情要与你筹议！”

“你现在倒是会使唤人了！”冯渊用心沉了眉眼，点头道，“整天只想着旁人,甚么时候也顾念自个儿一些？我瞧着这几个月你瘦了好些,我看先叫李明毅给你好生瞧瞧才是正紧！”

王老见状，也不再讳饰：“想先皇在时，那陆鸿在朝堂之上真真平步青云，年纪轻简便任礼部尚书，不想现在却落了个百口充发的了局，想来老景甚是苦楚！”

英莲闻言，点头不迭：“嗯，还是阿渊想得通透。既如此，我们便分头行事吧！”

“这么快？”英莲先是惊诧，厥后想想转念也豁然了，“算了，你们师兄弟行事一贯如此的。但愿，徐少爷安然无事就好！”

一月以后，王老领着大门徒何泉入了林府。李明毅与阿绣虽没有同意严惩婚礼，然倒是依了俗世的礼，认当真真地与王老敬了茶，席间，阿绣心直口快又不知事，竟直领受王老叫“公公”，虽是闹了好一场笑话，却叫王老非常窝心，竟是含泪接了那茶，道：“极好！极好！”

林如海听了，苦笑道：“如此大事，怎会不知？”

海棠点头道不知，耳中却听闻外头紫苏的声音，笑道：“看模样应是爷返来了！”

“王老息怒，此中短长我自有考量。”林如海面上倒是平静自如，待王老稍稍平复，只听他缓缓道，“圣心难测，照眼下的局势，祸光临头怕也是迟早的事儿。两个玉儿、渊儿虽都聪明，朝堂之事到底还是不通的，何必让他们跟着白担忧？再者言，我这副身子，便是真养好了也不知还能保几年无虞，与其让他们就如许在我跟前守着，倒不如换个别例，保得他们安然才是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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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莲忙点头道：“并无不当，只是有了这个事儿倒叫我想起了别的。此次明毅与阿绣返来，说是成了亲，然山中粗陋，这亲又结得仓猝，怕是半点也没有好好筹办的。你看看他们，除了李明毅带返来的那些珍稀草药和种子，竟再无别的，想想倒叫我心伤得很。我与阿绣自熟谙以来便非常投缘，亲如姐妹，她是个极天真天真的，心中定也没有计算，现在来了我跟前，我自该替她好好筹算才是。”

翌日，英莲一早醒来，倒是已经不见冯渊踪迹，因问海棠道：“爷出门去了？抑或爹爹有事派人找他？”

英莲忙道：“既是如此，朝廷都不管么？”

冯渊点头叹道：“他做的镖局买卖，自是要走南闯北的。四师弟是个无能的，青龙镖局在神京现在做得很好，口碑甚佳。我听大师哥提及，前阵四师弟接了个大单，要往真真国去一趟，不想在海上碰到了盗贼。传闻那起贼人据岛为营，为祸一方，不但数度打劫四方商船，偶然还会登岸掳掠，很多本地城镇深受其苦。”

想他弦外之音林如海如何不懂，只长叹一声道：“先时圣上根底未稳，得空用心，只好对我们这些旧朝老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四海已定，自是分歧了！”

彼时夜宴方毕，林如海与王老相谈甚欢，只忙忙斥逐了世人，便领了王老入了本身书房，持续交心畅聊。

王大夫见他说得慎重，自也不敢轻视，忙道：“何事？”

“若细心说来，那起子盗贼本与我朝无干。”冯渊点头，缓缓道，“依大师哥信中的意义，那些盗贼占岛也不过数月，仿佛并不是我朝人氏，而是那真真国的。想来，真真国也该负些任务！”

那头王老听罢，竟是满脸惊诧，愤恚难当，怒道：“荒唐、荒唐，你怎会生出如此胡涂的动机来？”

冯渊微迷惑道：“这是功德儿，有甚么不当么？”

“我想着，干脆严惩一场婚事吧。”英莲说着，不由笑道：“阿渊，想来我们与王老也是好久未见了，你不如修书一封，让他移驾来扬州一趟。他一贯视李明毅如亲生，此次明毅娶妻他岂有不在的事理？再有就是，我想趁这个机遇给阿绣添份嫁奁，教她风风景光地嫁人！”

王老因道：“若我未曾记错，那陆鸿与你应是同届恩科。当年殿试，你为探花，他为榜眼，才学非常了得，很得先皇赏识。”

英莲因道：“今儿明毅兄弟与爹爹看病，很得爹爹赏识，说话间又传闻了朱老前辈的事儿，更是叹服，当下叮咛了拨出一块田庄来，专门与明毅兄弟种药材。”

冯渊忙笑着拦她：“不必费事。我返来时他们两个便已出门了。”

英莲闻言，心下稍安，然想起徐光的伤来，又不免担忧，面上也跟着愤然起来：“那起盗贼当真可爱，是该好好治治了！只是现在不是四海清平么，如何还会出这类祸事？”

这一日，林府高低俱是欢乐。王老与李明毅师徒相聚，又与林如海、冯渊故交相逢，自是非常感慨，酬酢好久。

“自古伴君如伴虎，此中甘苦我历了这番存亡，也算深有体味。”王老说到此处，倒是忧心更甚，“只是本日为你诊脉，虽赛过旧时，肺腑却仍有积郁之状。你这身子牢记忧愁，似你这般思虑过分，几次下来，只怕旧疾未愈，倒要添大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