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提纯粗盐

吴玄安最后不过随便行走，后渐生心机，凡是米铺、肉铺、杂货铺、布庄之类，皆出来买些平常所需，顺带与掌柜伴计闲谈，探听市场行情。

吴玄安虽已落脚县中，然糊口需求开消，先前攒下的家底难保持下去。便每隔数日，便携矛上山打猎，或打得几只野兔山鸡，或逢野猪麂鹿，卖于市中换些银两，既可补助家用，亦可解手中乏闷。

而官引细盐，乃官府所制，由官盐场煎煮精炼，色青，颗粒略细，咸味味道七成。因官府严控盐税，此盐不得私贩，唯有持引文者方可购之。价较高贵，每斤一十五文，唯富朱紫家、酒楼食肆方能常用，平常百姓皆少购。

寻得一陶罐，将晒干之盐尽数支出，以盖封存，放于小洞天内，留一小点作为平常所用。

思定以后，他先寻一口大陶盆，置于厨房案上，又取一木桶，从屋后井中汲来净水，将粗盐倒入陶盆当中，以木杓缓缓搅拌，使盐尽数溶解。

草木灰夙来可助沉淀，去除杂质，公然不过半晌，盐水更见澄彻，大要浮起一层玄色残余，他悄悄拂去浮渣，复又静置很久，见水色完整透明后，方才放心。

药材铺买卖倒也不错，特别贵重草药，如人参、何首乌、黄精等，价高且有市。吴玄安思及本身常入深山，或答应采药发卖，然药材认知尚浅，需得熟谙方能不误。

吴玄安取少量尝之，咸味醇正，已无苦涩泥腥，心下大喜，暗道：“如此细盐，已赛过市道上最好的青盐，今后饮食，亦不必再忍粗盐之苦。”

铁匠铺所铸耕具、刀矛亦是热销之物，但此行需得高深技术，非一朝一夕可成，且烧炭炼铁亦非易事，吴玄安稍作刺探，便知此路不通。

自那日炼得细盐后，吴玄安每日蚀之，菜肴清鲜，较之往昔粗涩之味，实是天壤之别。染盐之事既已安妥，便不再多操心机，日子也渐归平常。

如米铺当中，粮价浮动不大，因官府设有常平仓，谷贱伤农，谷贵伤民，皆有调控，且本地多为农家，不缺粮食，做此行买卖需颇大本钱，难以涉足。

遇有新鲜之物，亦可转卖酒楼，得价更丰。如此一来，虽不算大发其财，然衣食无忧。

闲暇时，他亦在县城四周游逛，观人流来往，察商贾买卖，暗自揣摩如何做些谋生，以求更稳妥的长远之计。

为防灰尘感染，又以纱布覆之，静待半日，盐色更加纯洁，手指捻之，已无潮湿之感，，抓一把于手，细如泥沙从指尖裂缝流走，方才收起。

广宁县虽非大城，然因四通八达，商贸亦颇富强。东西两市，南北街巷，各种铺户林立，有米行、油坊、酒坊、布庄、铁匠铺、药材铺、木器行，乃至另有牙行专营田宅买卖。

而肉铺、酒楼每日需新奇禽畜山珍，唯吴玄安之猎物多属野味，偶尔售之可得好价，然若欲以此为业，则须日日入山，也非悠长之计。

米面已备，柴火充沛，唯独这盐，倒是非常劣质的，从乡间带来的粗盐，味涩且杂，如果悠长食用，恐损身子。吴玄安思忖半晌，决意自行精炼，以得细盐，以供平常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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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吴玄放心中已有几分筹算，便决定再细细探查一番，待得机遇成熟，再择一弟子意营餬口计。

吴玄安用了几日，寻来提纯之物，与所用东西，便于当日翻出粗盐一袋，约莫十来斤，这是他一年中偶尔买来的但不如何样食用的。

自此，每日煮食，所用皆是自炼之盐，饭菜就清爽很多。

吴玄温馨待很久，待泥沙堆积，便谨慎翼翼地将上层略为廓清的盐水舀入另一口净盆当中，余下沉淀之物尽数弃去。如此这般，他复又取净布一方，将盐水再行过滤，使残存之杂质不致混入。

天气渐晚，吴玄安清算伏贴，煮上一碗米饭，炒得些许青菜和肉食，以新炼之盐调味，公然较昔日更觉鲜美。

粗盐者，多自盐井、盐池所取，未经精炼，颗粒粗大，色微泛黄，或杂泥沙，味亦涩苦。此盐价廉，凡乡间费事人家，多以之为食，或经淘洗方可稍减苦味，然仍不甚纯洁。

布庄绸缎铺，买卖虽大，但皆为富商富商运营，外埠运货而来，吴玄安自忖一介草民，既无织机，亦无人手，不易入行。

……

自入县城几日来，安设已定，但有件琐事让吴玄安耿耿于怀，那就是粗盐，作为饮食之物，柴米油盐皆不成缺。

广宁县算得上是商店富强，百货咸集，而盐之一物，大略可分三种：一曰粗盐，二曰淋晒盐，三曰官引细盐。

每至集日，广宁县城外东市最是热烈，肉铺酒楼争相采买山珍野味。吴玄安惯常将猎物送往郑氏肉铺，早与主事熟悉，代价公道，从不竭他分毫。

吴玄安取一铁釜，置于炉上，架柴燃烧，将净化后的盐水缓缓倒入。火候不宜过猛，须得小火慢熬，使水分渐次蒸发，而盐分逐步析出。吴玄安守于灶前，不时搅动，以防结晶粘锅，又不时添柴，以保温度均匀。

如此几番，广宁县内货色之畅通、银钱之来往，他亦窥得一二。

盐虽已成，却仍含些微湿气，不便久存。吴玄安遂取一竹筛，将新得之细盐摊于此中，置于屋前阴凉处，借轻风缓缓吹拂，使其枯燥。

少顷，釜中水分渐少，盐分凝集成片，红色晶体模糊可见，吴玄安见状，取一木勺，谨慎翻拌，使其均匀受热，不致焦黄。再过一刻，锅中水汽尽散，盐晶已然成形，光彩洁白如雪，较之初时粗盐，已判若云泥。

抓起一撮置于掌心，细看之下：“颗粒粗大如米，不晓得还为这是沙砾，色彩泛黄，又很苦！”

淋晒盐者，乃粗盐经淘洗、日晒、细筛而成，光彩稍白，杂质较少，但成色也还是泛黄，且食多味苦。

单凭过滤尚可贵极精之盐，吴玄安遂取些草木灰，筛去粗渣，仅留细灰，撒入盐水当中。

“此法今后有机遇再做筹算，目前盐引由官府把控，本身可做不了甚么盐商！”

别的，市中亦偶有商贾自外埠贩来海盐，其色洁白，味较暖和，然因运途悠远，价更高，且数量希少，非繁华之家难以得之。

瞬息间，净水变作浑浊，细观其间，竟有泥沙垂垂沉底，另有杂质浮于水面。

故广宁县盐价之凹凸，视其精炼程度而定，贫者用粗，富者享细，各依所需，随力采买，然不管何种，皆为人之生存所不成或缺。

“此盐若不精炼，久食恐有害身。幸亏在上上辈子本身看过很多小说，也做过田野保存提盐的实际，本日便依样行之，提纯出些细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