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高柱复又问道:“天子迩来少去后宫,便是翻牌子也多是皇贵妃与丽贵嫔,沈婕妤等人。倘若皇上冒然又纳了一名宫女为妃,旁人还可,主子只是担忧皇贵妃面上挂不住。”
雁儿欢乐道:“如果三皇子殿下当了太子,皇贵妃今后便是皇太后了。”
昭惠太后自顾自饮了一口枸杞鲜鱼汤,微微点头道:“天子这话倒是让哀家见笑了,清漪只是一小我微言轻的宫女,那张氏才是权势赫赫的禧皇贵妃。便是前朝大臣也是多顾忌她三分的。倘若清漪生的有几分皇贵妃的风致,倒是清漪的福分了。”
昭惠太后似笑非笑,只捧了茶盏凝神道:“眼下倒是要紧的关头,还得一步步渐渐来。现在要让天子多来长乐宫才是端庄。却说天子现在已有三十八岁了。而那张氏也有三十五了。再过几年。只怕张氏的恩宠便能断了,待得当时候,哀家便能肃除了这个妖妇。”
清漪见了,倒是有些惊奇,只是碍于昭惠太后在此不敢发作,只放心给昭惠太后布菜,不敢多言。
询赶紧笑道:“不过是模样类似罢了,且说人多有类似。模样类似也算不得甚么奇怪事。”
高柱点了点头,便下去做事了。询待得高柱出去了,复又批阅起了奏章。内心想起清漪的娟秀姿容,心中便顿时升起一股暖意。
清漪只是呆呆的不敢说话,还是洪尚仪在一旁呵叱了一声:“皇上问你话,你愣着何为?还不快些回话。”
昭惠太后扬眸看了一眼询,又道:“用完了膳,天子且回乾元宫去吧。如果内心有着哀家这个皇太后,今后且多来这儿给哀家存候便是。”
雁儿端了一盏茶给她,温言劝道:“皇贵妃多虑了,许是皇上摒挡政事久了,龙体怠倦,只想着单独一人安息便是了,以是才让敏贵嫔不必前去侍寝了,这原也算不得甚么大事。”
昭惠太后摆摆手,道:“哀家瞧着她做事聪明,倒是极得哀家的欢心。且现在洪尚仪年事大了,诸事不当。华穗的性子又太急了,多亏了这个毛丫头在身边服侍。”
雁儿道:“左不过便是皇上一句话的事,且皇上对皇贵妃的情意,旁人都是晓得的,皇贵妃如果感觉不放心,只是去给皇上再说说便是了。”
高柱面色有些迷惑,道:“既是如此,怎的皇上方才不求了太后的恩情,只将她带走便是。或者主子眼下便去长乐宫宣旨,擢升她为从九品的换衣,今晚宣她来乾元宫侍寝,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夜间原是要唤敏贵嫔来侍寝,询只是临时让寺人去宣旨,只是让敏贵嫔不必来了。
玉璃抚着胸前一把散着的青丝,凝神半晌道:“明日你且叮咛内里给人给张炯大人与张泰安大人传个口信,只让他们在朝堂上多为三皇子说些好话。后宫里头的事临时交给本宫便是。”
洪尚仪更加欢笑起来,道:“如此一来,便是如了太后娘娘的情意了。如果清漪能夺了那皇贵妃的宠幸,也称了太后的意。”
询面上带了一抹不天然的笑意,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且她芳华少艾,朕便是对她起了心机又有何不成?”
昭惠太后执起一支水烟,吸了一口。淡然道:“天子虽说愤怒了皇后,但也不成轻视了仁元公主,到底她是天子独一的嫡女。如果天子对她的宠嬖还不及那些个嫔妃所诞下的帝姬,她的前程又会如何。天子可要好生思考此事啊。”
询只是含笑道:“这个天然,本朝乃是忠孝立国,皇太后乃是朕的嫡母,朕天然会对太后尽孝,问安乃是平常之事,天然是一天都不成担搁的。”
询赶紧道:“儿臣岂敢如此,太后曲解了,因着克日来宫中事多,朕倒是忽视了给太后存候的端方,一时候倒是感觉忸捏。”
询回到了乾元宫,只是问着高柱,神采有些恍忽:“你方才可曾瞧见了哪位宫女?”
询只是摆了摆手,道:“不必如此,如果做的太暴躁了些,昭惠太后也不乐意,到底她不是朕的生身母亲。此事需得从长计议。”
询只是冷嘲笑道:“皇贵妃那边,朕自有体例。你且叮咛上面的人不要将此事张扬了出去。”
高柱这才道:“原是哪位唤作清漪的,主子深思着她的宫女面貌当真是极好的,莫非皇上对她故意了。”
昭惠太后斜靠在软塌上,饮了一口茶,才冷冷道:“旧爱虽好,到底难敌新欢。禧皇贵妃即使艳绝六宫,但总有颜老色衰的当时候,而现在清漪倒是合法盛年。天子虽说现在碍于哀家的面子不敢言语。但内心只怕是已在深思怎的向哀家要人了。”
她这才回过神来,只是细声道:“回禀皇上,奴婢本年十六了。”
高柱只笑道:“恕主子笨拙,不知皇上说的是哪一名宫女,长乐宫里头的宫女太多了,主子一时候不记得了。”
玉璃渐渐啜了一口茶,随口道:“本宫费尽了心机才有本日的境遇,如果一步走错,便是满盘皆输了。且现在虽说那太子妃被逐出皇宫,但本宫的溶儿仍旧还未成为太子。本宫怎能放心呢?”
此事传到玉璃宫中,本来便睡不安寝的玉璃,只是支起家子来,迷惑道:“皇上但是向来未曾这般,莫不是出了甚么变故?”
询陪笑道:“太后身边的人天然是极好的。”
询蓦地一惊,只是连说了三个“是”才缓缓道:“朕明白了,如果朕有些余暇的时候,且去坤华宫多看看她便是了。”
雁儿道:“皇贵妃许是摒挡后宫乏累,心境到了夜间也是难以平复。”
长乐宫的用膳之职位于东配房,里间极是宽广富丽。一时候炊事倒是由着宫女连续端上来,清漪在一旁服侍着。其他的宫女只侍立在一旁,皆是敛声屏气。
询闻了,只是微微一惊,仿佛有些不测,只是缓缓道:“噢,朕也有好久未曾去见仁元了。”
昭惠太后端然一笑,只是道:“天子故意便好,依着哀家的意义,现在的后宫到底也不成个模样。皇后别居他处,皇贵妃独揽大权,且皇贵妃夙来便是不肯来哀家的长乐宫走动的,有着皇贵妃做例,其他的嫔妃天然是上行下效。倒是仁贵妃还稍稍懂些端方,昨儿还带着仁元公主来向哀家请了安。”
玉璃叹了一口气,郁然道:“话虽如此,但本宫内心只是模糊感觉不安。”
清漪闻了,吓了一跳,只是怯生生走到询的身边,温声道:“奴婢萧清漪给皇上存候。”
询只是悄悄入迷道:“给昭惠太后布菜的那位。”
昭惠太后这才点点头,笑道:“天子既是这般说,哀家内心头便结壮了。”
待得询走后,洪尚仪扶着昭惠太后入了内殿,只是对着昭惠太后笑道:“奴婢瞧着本日之事,皇上倒是仿佛对清漪那丫头起了心机。”
询不经意间,瞧了一样清漪的模样,口中只是喃喃道:“玉璃。”
昭惠太后凝神半晌。缓缓道:“天子但是认错人了,这个宫女唤作清漪,乃是贴身服侍哀家的。天子想必将她错认作皇贵妃了。”
昭惠太后只是点头道:“哀家怎的闻着天子的心机倒像是不肯意来陪长乐宫用午膳似的。”
昭惠太后只是笑着对清漪道:“还不快去给天子问安。”
询这才回过神来,只是道:“原是如此,还望太后休要见怪,朕只是瞧着这宫女的模样委实生的与皇贵妃极其类似,故认错了。”
询看着清漪的描述,只是见她生的“。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樱桃小口,颊边微现酒涡,直是秀美无伦,明眸皓齿,桃笑李妍,出落得如同晓露芙蓉,甚是惹人垂怜。”又在内心细细思考,这宫女清漪的描述委实像极了当年玉璃的模样。不由得情动,有多问了一句:“你本年多大了。”
次日中午,询倒是如常来了长乐宫,只是恭谨的给昭惠太后问了安,才暖和道:“太后,怎的本日故意机唤朕前来陪您用膳,儿臣倒是感觉不解。”
洪尚仪只是敛容道:“如此一来,皇后倒是也能得以回宫来了。”
昭惠太后闭目很久,只是缓缓道:“眼下千万不成再出甚么不对。”
玉璃微微一笑:“你倒也提点了本宫,这事早不摒挡全面,本宫便不能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