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茯若传

第147章

茯若抚了抚手腕,淡淡笑道:“他到底算是本宫带大的,若不是昔年张氏作怪,凭着他是宫里独一成年的皇子,又是本宫的养子,只怕这东宫之位。”茯若还欲再言,随即只是感喟道:“罢了,罢了。统统都自有定命,本宫又何必再自添滋扰呢?”

那传旨的小寺人笑道:“皇后娘娘到底是皇上的正妻。皇上待娘娘也是伉俪情深,故才会经常想着见娘娘一面。”

宝带垂眸笑道:“幸亏现在皇上倒是非常信赖恭敬皇后娘娘的。前朝的很多事也多和皇后娘娘商讨。”

茯若道:“端方也不过是给人看的。如果死死守着它,便更加没了意义。”

欧阳泰只是眼色沉重的瞧了茯若一眼,随即便垂下头。上官氏目睹着,面色平平,只是暖和笑道:“难为皇后娘娘慈心,但倘若不是如此,只怕旁人会指责我们坏了端方。”

安尚仪得了茯若的眼色,只是笑着送了那小寺人出去。宝带只是笑着道:“莫非娘娘仍旧在为昔年之事跟皇上置气么?”

询的语气只是淡淡道:“朕本日且在凤仪宫安息。”随即便叮咛让人给他宽衣。待得换上了寝衣过后。茯若只是打发了其他人下去。

茯若冷了半晌,目光中并无半丝温情,缓缓道:“臣妾多谢皇上信赖。”

茯若闻了,只道:“臣妾也不过是体贴着仁元的近况罢了。臣妾只要仁元一个女儿。”

宜贵妃在旁缓缓道:“现在欧阳泰下狱,想必皇上是动了真怒。臣妾只怕如果皇上再次将皇后赶出宫外。那便不好了。且这回的事,也许真是让皇上抓到了甚么错处。”

询叮嘱了茯若坐下,脸上犹自挂着淡淡的笑容:“朕不过是想着这几日皇后辛苦了,且朕也有些梯己话想着和皇后说。便着人请皇后往乾元宫,谁知皇后却打发人走了。朕便只要亲身来了。”

宝带只是带着几个宫女嬷嬷服侍茯若换了寝衣,茯若便筹算上床安息。安尚仪只是上前给茯若端了一碗安神茶。茯若浅浅饮了一口,便搁置在一旁。只是叮咛道:“且都退下吧。只是让守夜的宫女出去守着,其他人都去安息吧。”

茯若斜睨她一眼,只是道:“并非是如此,只是本宫本日实在累的紧了。且皇上召本宫去乾元宫多数又是为了商讨朝政或是群情太子的婚事。本宫且想着且过些光阴再来考虑这些。”

昭惠太后眼中掠过一丝狠色,缓缓道:“待得告结束此事,哀家也该寻个别例除了张氏了,只要她一死,这后宫也能安宁了。”

随后数日,询倒是偶尔会来凤仪宫陪着茯若用膳。只是前朝不知为何,欧阳泰却莫名受了旁人的弹劾,询也不过问启事,只将他囚禁在家,便是仁元公主,已是下旨接回了宫中。一时候宫内传的沸沸扬扬,嫔妃们暗里里亦有群情。仁元公主还是被送回了坤华宫随仁贵妃同住。

待得宴席散了,茯若念及着仁元公主,倒是和欧阳泰佳耦言语了几句。那上官氏倒还妥当,只是欧阳泰见了茯若,只是怔了一瞬,随即便恭敬问安道:“微臣给皇后娘娘存候。”

茯若略略思忖,才缓缓道:“本宫现在已是快四十的人了,实在对于皇上宠谁这等小事早已全然不在乎了,且现在本宫已是六宫之首。只是眼下后宫有皇贵妃张氏,才是最最叫本宫心烦的,饶是皇上再是信赖本宫,实在也不过是愧怍罢了。”

询的语气仿佛含了一缕温情,却又有几分淡薄之意:“现在朕也是四十余岁了。我们佳耦二人多年相伴,今后如果朕与皇后的年事都更老了,也可算是白头偕老了。”

安尚仪便照着茯若的叮咛下去了。茯若正躺在床上闭目神思,只闻得外间一阵喧闹,倒是寺人通传道:“皇上驾到。”茯若闻了,心下不喜,只是唤过内殿守夜的宫女芷儿,道:“怎的这个时候皇上到了。”宝带只忙出去给茯若披上了一件宝蓝色宫装,询只大步走了出去,只是道:“本来皇后已经安息了。看来朕来的不巧。”

询倒是冷静了,随后只道:“朕到底给了皇后中宫之尊的名位。且后宫诸人,朕最是信赖的人便是皇后。便是皇贵妃,朕便是不会同她商讨朝政。皇后也要满足。”

茯若福身向天子问安,只是道:“臣妾接连这几日又有些乏累,故而早些歇下了。皇上深夜驾临,可有何事?”

茯若黯然道:“但愿如此。也算是成全了臣妾为皇上老婆的一点苛求。”

到了三月中旬,倒是昭惠太后的寿辰将近,因着这是宫中可贵的盛事。询与茯若佳耦二人想着昭惠太后乃是母后皇太后,为了保全孝道,自是对此事大操大办。只在承明殿摆了两天两夜的阖宫大宴。且将昭惠太后的娘家人悉数请进了宫里。场面既是昌大。因着欧阳泰之妻乃是出身上官氏。故而亦到了宫里赴宴。

询只缓缓道:“朕传闻那欧阳泰只一向瞧着皇后,倒是非常神情款款。可有此事。”

茯若心下五味陈杂,道:“是么?现在臣妾不过是个容颜不再的妇人罢了。”

上官氏亦在一旁如此,随后,茯若只是笑道:“且快快起家,现在仁元嫁入了你们家,本宫和你们便算的是亲家了。倘若还就这般行大礼,便是太见外了。”

茯若欠身道:“还是臣妾不该,还望皇上恕罪。”

过了三日,询只是下旨去搜索欧阳府,隔了一日,询只下旨将欧阳泰下狱。罪名倒是以私交外官以及任上亏空。倒也并未扳连其他人。

茯若跟着询坐在床上说话,询俄然提了一句,“朕瞧见,本日宫宴的时候,皇后倒是与欧阳泰佳耦言语了几句。”

询在远处不经意看到了茯若与欧阳氏佳耦说话,未知如何,许是本来玉璃给他说的言语,让他起了狐疑,许是他放心不下。贰内心顿时起了些许阴霾。只是悄悄叮咛了身边人几句话。

茯若道:“皇上千万要信赖臣妾,臣妾只入宫后,全部心机都放在皇上身上,且臣妾此生当代只深爱过一个男人,便是皇上。且臣妾至今深为憾事便是皇上待臣妾的情义涓滴不及待旁人的万一。臣妾好歹是皇后。”

询别过脸,只是道:“朕当然信赖皇后。只是那欧阳泰钟情于皇后多年。且现在仁元有嫁入了他家,只怕皇后也跟着起了甚么旁的心机。”

茯若神采冷冷的,只是悄悄道:“本日又不是十五,且前日皇上才来凤仪宫陪本宫用了午膳,怎的现在又要见本宫。”

随便言语了几句,三人便散了。但欧阳泰一向沉寂的看着茯若的面庞,便如同他第一次见到十四岁的茯若那般。统统都未曾窜改。仿佛茯若还是是哪个清秀脱俗的出尘女子。

二人再无言语,是夜,茯若很久未眠,询亦是如此,偶尔询转过身来,只是想着将茯若拥在怀里,随即不经意道了句:“再过几日,便是皇后初度入宫的日子。当真是光阴如梭啊。当年皇后才只要十五岁。”

茯若本来本日便乏了紧了,只是淡淡道:“你且归去奉告皇上,只说是本宫本日身子不适,不能去乾元宫了。他日本宫在亲身去乾元宫告罪。”

昭惠太前面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只是悄悄道:“眼下天子虽说将欧阳泰下狱,但仍未将皇后禁足,倒也还好,只是如果留着皇贵妃在旁调拨,只怕天子改了情意便难办了。”

茯若会心一笑,道:“现在也好了,再是劳累,现在也可轻松了些了。只是眼看着澄儿还未返来。本宫的内心老是有些放心不下。”

茯若只遽然变色道:“皇上便是这般不信赖臣妾,好歹臣妾乃是皇上的老婆,怎会有这等事。臣妾对皇上的情意皇上是清楚的。为何皇上还要这般来思疑臣妾。”

宝带只道:“皇后娘娘到底是对临海王慈爱,自打他出征,便经常盼着他返来。”

二人正在言语间,忽见外间的寺人出去发言:“启禀皇后娘娘,皇上彻夜翻了皇后娘娘的牌子。眼下要主子接娘娘去乾元宫。”

此事传到长乐宫,昭惠太后正和宜贵妃说话。问了此事,她只正了正高椎髻上的珊瑚银珠簪子,随后才缓缓道:“张氏到底是有本领的,本来皇后已然回宫了。没曾想现在还是又生出如许的波折。”

宜贵妃道:“臣妾听闻这回上奏弹劾欧阳泰的人乃是本来张仁安部下的人。如此看来,亦是受了皇贵妃的教唆了。”

茯若回了凤仪宫,宝带安尚仪上前来茯若褪下些许珠饰。宝带扶着她走到了软塌处,待得茯若卧了上去,便跪下给她捶腿,只是道:“因着昭惠太后的生辰,皇后娘娘但是接连劳累了数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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