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询只缓缓道:“皇后只说苏万春的此女年事与润儿相仿,出身又好,想着将她配给润儿。”
皇后闻言,只是感喟道:“话虽如此,上回没能一举扳倒惠贵妃当真是可惜啊,不但如此,还累的我们折了齐朱紫,便是文氏一族也被抄家灭门,本宫常常思虑此事,都感觉心忧,不知何时,这等事会轮到我们头上。”
皇后闻了,不觉含笑道:“如此一来也好,如果润儿娶了苏氏之女,苏万春的官职也能再升一升,到时候本宫也好借力打击宋氏与张氏的在朝权势。”
询闻了,只是淡淡道:“朕感觉还是再缓些光阴为好,待得仁惠太后的身子大安了,朕与两宫皇太后细细筹议过此事,再作定夺。”
询微微蹙了蹙眉,语气也垂垂有了些不悦,只是冷冷道:“皇后为此事在背后经常怨怼么?”
到了傍晚,已是时近傍晚,天气亦是变得流光溢彩,四下里都是落日西下折成的深色剪影。茯若见这如此霞色。只是对询淡淡道:“眼下已是入夜了,皇上可要在这儿用晚膳。”
丽贵嫔只恭声道:“皇宗子乃是懿仁皇后所出,又是皇后娘娘一手养大的,乃是皇上的嫡宗子,莫非这太子之位另有旁人能与他相争么?”
皇后只是淡淡道:“本宫也思虑过此事几次,只是碍于并无适龄女子,如果下择拣令,又恐引得皇上不悦。”
茯若现在才盈盈一笑,只柔声道:“皇上倒是可贵晓得谅解后妃的心机了,本来都是臣妾们来谅解皇上的心机。”
茯若只是掩口笑道:“皇上如果想着晋了闵昭仪的位分为贵妃便晋封便是,宫中向来便有两位贵妃。”
待得苏昭仪等人走后,严尚仪上前来倒是对皇后言语道:“奴婢觉得,如果皇后娘娘早些让皇宗子结婚,如此一来,娘娘在朝中又有了一层权势,到时候皇后娘娘也好省些力量。”
严尚仪只笑道:“奴婢听闻,苏昭仪的兄长苏万川的次女与皇宗子年事相仿,且罗州苏氏又是世家大族,家世与皇宗子倒也相配。”
询闻了,只是淡淡道:“且在这里用晚膳吧,朕有多日将来永和宫了,今早还是玉璃提起,朕才想起来此事。”
洪昭仪只脆生生的笑道:“丽贵嫔这话说的倒是轻巧,眼下宫里不就是有两位么?那二皇子与三皇子莫非便不是皇上的孩子。”
茯若闻了,也不作声,只是坐到询的身边,复又与他言语了些旁的事情。
颠末此事,皇后在后宫中的权势蒙受了不小的打击,偶尔,众位嫔妃去处她问安,她也不过是略说说几句话,便让严尚仪将她们打发走了。而本来便对她冷冷酷淡的询,对她的嫌弃仿佛跟着她年事渐长,而更加现显了起来,便是到了仲春初八,皇后薛氏的生辰之日,本来按着宫中的例子,是应当六宫欢庆于承明殿的。但询却以仁惠太后身子不适,只叮咛外务府蠲了此事,只是犒赏了一对赤金并蒂海棠花步摇给皇后,再无其他。
茯若晓得皇后此举必有深意,复柔声问道:“皇后想必是相中哪位大臣的令媛了,想着给皇宗子早日结婚,也好让皇宗子今后更好给皇上分忧。”
茯若知了,心机不由得更重了几分,只让秀儿叮咛着宫女筹办晚膳。待得晚膳过后,询只是看了看仁元帝姬,便回乾元宫去了。
苏昭仪只给皇后福了福,暖和道:“皇后娘娘,到底还是国母,便是现在皇上的心向着惠贵妃与禧贵嫔,皇后娘娘不是另有皇宗子么?只要皇宗子被册为了太子,娘娘可算的是苦尽甘来了。”
询复道:“朕所想的也是如此,朕本来想着待到润儿与澄儿都到了十四五岁的时候,再给他二人一同结婚,现在倒好,皇后倒是先急了起来。”
苏昭仪闻了此言,面上幽幽之色更甚,皇后复道:“现在因着文氏一族抄家,便是婉顺贵妃之父苏元中也告老回籍了,现在我们在前朝的人本来便是未几,洪昭仪之父久在疆场,于我们这里的事儿又使不上力,而苏昭仪之父业已年老,苏昭仪的两位兄长的官职也不过太高,倒是丽贵嫔的父亲,还稍稍得皇上的信赖,前些时候因着那禧贵嫔的伯父官复原职一事,本宫的父亲与母舅都遭到了皇上怒斥了。现在如果再出个甚么事,我们便难做了。”
茯若只佯装惊骇状,道:“皇上息怒,皇后娘娘涓滴唯有怨怼之语,只是那几日臣妾们去处皇后存候,只见皇后的神情老是淡淡的,臣妾想着或许便是因着此事了。”
丽贵嫔仓猝欣喜道:“皇后娘娘言重了,齐朱紫的家门被抄只是因她文氏本来便有把柄被人窜在说手内心,齐朱紫在宫中又是行事不谨慎,以是才遭此大祸。我们的家门虽现在被皇上萧瑟了些,但臣妾觉得,皇上还是不会治我们的罪的。”
待得询走远了,茯若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秀儿跟着茯若回了内殿,便问道:“贵妃娘娘为何不留皇上在此安息。”
茯若只感喟道:“本宫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晓得,现在皇上对本宫再也不比得畴前,即便是来看望本宫,面子上也老是淡淡的,别人在心不在,本宫留他又有何用。”
茯若只微微欠身。缓声道:“倒是臣妾想着,前些时候乃是皇后的生辰之日,皇上只草草了了,臣妾想着皇后到底也是寒心了,皇后到底是皇后。”
宣和十二年的初春时节,仿佛是在在如许的阴雨绵绵中度过的。因着齐朱紫之死以及文氏一族的完整落败,非论是前朝或是后宫,都蒙上了一层阴霾之气。与此相反的事,茯若与玉璃在宫中的权势倒是更加的显赫了起来。便是宋氏与张氏的门楣,亦是如同烈火烹油普通。
茯若一听,倒是淡淡道:“苏万春之女,如此说来,那位苏家蜜斯便是苏昭仪的侄女了,臣妾感觉此事倒也还算是安妥。二人可算是门当户对。”
询闻了,涓滴不觉得意,只是闭目安神道:“宫中多事,仁惠太后的身子又不好,阖宫宴饮又要折腾好久,朕再三思虑,只得蠲了此事,没曾想皇后竟是这般。”
茯若闻言,面上还是是恭敬的神情,只悄悄道:“臣妾记得,皇宗子现在有十三岁了。如果提及结婚,到底也还早了些。”
丽贵嫔只是满口鄙夷道:“二皇子不过乃是懿仁皇后的陪嫁丫环所出,即便韦氏被追尊为皇贵妃,但她也仍旧是个陪嫁丫环,这般卑贱的女子所生出的孩子如何能做太子。三皇子的生母禧贵嫔不过是仁惠太后宫中的宫女,岂有让宫女所生的皇子做太子的事理,莫非今后要让那宫女坐上圣母皇太后的位子与皇后娘娘平起平坐么。”
世人听了皇后此番感喟,都有些冷静了起来。世人复又言语了几句,皇后便让她们散了。
秀儿还欲多言,茯若只让她先行下去了,随后茯若想着本日询所言皇后为皇宗子所提起的结婚之事,不由得深深蹙了眉头。
茯若见了,只是淡然笑道:“皇上亦不必起火,或许只是臣妾多虑了。皇后娘娘乃是国母,怎会与皇上分歧心同德呢?”
洪昭仪也接口道:“臣妾觉得,丽贵嫔言之有理,便是再保不齐,我们的身后也另有昭惠太后呢?昭惠太后到底是先帝明宗的正宫,而上官氏又是世代望族,只要后宫有昭惠太后,我们倒也是还能安生。”
询闻言,只是暖和道:“听着茯若的语气,倒像是朕极少谅解你们似的。”
偶尔一日,苏氏,洪氏二位昭仪,并着丽贵嫔,到凤仪宫中,只道是给皇后存候。皇后见了,只是苦笑道:“本宫现在势微,便是千秋节皇上也是给蠲了,只是难为你们几位还记得来凤仪宫中,本宫感觉,现在这凤仪宫倒是更加的像一个冷宫了。”
询只微微一笑,已是伸展的神情,缓缓道:“此事倒先是不急,现在闵氏在宫中的资格尚浅,突然升了贵妃,也恐旁的嫔妃寒心。”
后宫诸人见状,皆知询是完整的嫌弃了皇后了,因此本来挨近的皇后的嫔妃,也多数投向了茯若与玉璃这一边。
皇后只沉声道:“丽贵嫔所言虽是真相,但本宫觉得最最要紧的还是要看皇上的情意,如果皇上铁了心要汲引二皇子与三皇子,那本宫又有甚么体例。”
转眼间又过了几日,询莫非到了永和宫前来看望茯若,因着茯若已是回宫,二皇子与仁元帝姬也被接回了茯若身边,倒是茯若细心,想着仁贵嫔到底照顾二皇子好些光阴,一时候便将二皇子从她身边接走,只恐她内心难受,倒是向询随口提了一句,过了一日,询便晋了仁贵嫔的位分为从一品昭仪。闵氏的性子最是敦睦循分,只是谢了恩,又到茯若的宫中细心的感激了茯若一番,便再无其他。一时候,茯若与询提及此事,询也不觉叹道:“闵昭仪倒是可贵清雅恭敬,朕觉得,莫说是这昭仪的位子,便是贵妃的位分她也坐得。”
皇后只蹙眉道:“眼下看是如此,如果待得今后皇上册立了旁人做太子,那便保不齐了。”
询闻了,只嘲笑道:“她能放心打理六宫便是朕的福分了,前日她还为了皇宗子的婚事来了乾元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