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茯若传

第92章

茯若只是定定道:“如果宜贵妃不信本宫所言,大可将本宫本日所言悉数奉告皇后。”

茯若淡淡一笑,道:“宜贵妃在皇后身边多年,天然是晓得皇后很多秘闻的,如果真恨,只将这些事都悉数奉告皇上,才是解了仇怨最好的体例。”

茯若低低感喟一声,才道:“姐姐想起了甚么皇后畴前所做的事么?如果姐姐多年不孕,只怕也必然与皇后脱不了干系。”

秀儿闻言,只是悚然道:“贵妃娘娘晓得了甚么不是?”

宜贵妃只是凄然道:“本宫夙来便有狐疑,现在你一番言语也算是解了本宫的心结了。皇后做了那么多恶事,也无外乎再多本宫这一件。”

茯若只是沉吟道:“皇后当真是妙手腕,便是对她昂首帖耳之人也要这般的算计。那簪子上的水银虽说分量极轻,但洪昭仪如果将那簪子戴在髻上,水银跟着头发缓缓渗入肌理,久而久之便能让人不孕,便是洪昭仪幸运有孕,那簪子里的茴香闻着虽说是清爽,但倒是能迫血妄行,如此一来,便是洪氏怀了孩子也是决计保不住的。”

茯若凄然笑道:“本宫想着如果宜贵妃也能有一个孩子,那便好了。姐姐这般沉寂的性子,姐姐的孩子也必然沉寂矜持。”

茯若行至数步,只瞧见了宜贵妃苏氏,便将摆布的人打发走了,只是笑盈盈的上前道:“宜贵妃好兴趣啊。”

宜贵妃闻了,只是道:“惠贵妃只谈笑了,虽说二皇子乃是敬和皇贵妃所出,但早已养在惠贵妃宫里多年,便是他的婚事也是由着惠贵妃做主的,莫非二皇子眼下还不算的惠贵妃的儿子么?”

孔司珍只是垂首谦恭道:“奴婢也曾这般劝过昭仪娘娘,只是昭仪她说那金饰原是皇后娘娘所赐,以是不能不惩罚。”

孔司珍只是诚心道:“奴婢对此事也是一概不知,只晓得昭仪娘娘那簪子的做工极巧,簪子当中倒是镂空的,里头只见了些许的茴香,便是那簪子的纹理也是用水银所雕镂,奴婢已在司珍房做了三十余年的金饰,这般高深的技法奴婢也未能学会,奴婢只是感觉愧怍了。”

秀儿只是有些惊奇,只是喃喃道:“贵妃娘娘,皇后娘娘本来也曾赐给了娘娘一支步摇,那步摇奴婢只怕也有甚么不当。”

过了元宵,因着昭惠太后一再讨情,询到底解了皇后的禁足,勉强将她放了出来。茯若与玉璃虽说稍稍有些不悦,但碍于昭惠太后之故,却也无可何如。而皇后自解了禁足,六宫事件再不插手,只让太子妃与茯若二人决计便可,从不过量扣问一句。太子妃深思定是因为茯若调拨着皇上禁足了皇后的原因,只想着为皇后出气,故到处与茯若相左,茯若虽说是贵妃,但到底只是嫔妃,不及得太子妃身份高贵,故多次皆跟着太子妃之意,只是深思反攻。

宜贵妃只是寂然感喟:“本宫记得,那还在是初度进宫的时候,皇上常常临幸了本宫,皇后都会命人给臣妾奉上一碗补药,那补药里也不过是些乳香,桃仁罢了,而本宫一来二去也没能怀上孩子。现在听着惠贵妃此言,想必便关窍便在此处了。”

茯若只是嘲笑道:“乳香,桃仁,那可都是打胎的好药啊,且不说宜贵妃没有怀上孩子,便是宜贵妃有了,日日进补这些个东西,也只会母子俱损。”

宜贵妃的声音缥缈如一抹淡淡的云烟,只见她道:“本宫也不过是在宫里头闷得慌罢了,摆布出来逛逛,到底也不负了这般恩泽。”

秀儿见她走远了,只是对着茯若不解道:“贵妃娘娘,那簪子虽说精美,但奴婢感觉洪昭仪也未免过分于苛待宫人了,这等的小事也要让杨掌珍去做一个月的夫役。”

宜贵妃只是悄悄道:“在宫里头能够心安便是最好了。”

茯若静一静神,只是缓缓道:“皇后娘娘贤德,赐赉了洪昭仪一支极好的簪子,倒是就义了洪昭仪平生的希冀,本宫晓得洪昭仪乃是皇后身边的人,若皇后能算计了她,天然也能算计了宜贵妃。”

茯若只是含笑谛视着宜贵妃,缓缓道:“姐姐入宫甚久,且皇上初时倒也还算雨露均沾,只是可惜了我们虽说入宫入得早,但膝下的皇嗣却未几,到底是敬和皇贵妃与玉璃争气,到底诞下了皇子,不似得本宫与顺安朱紫,膝下只要一个女儿能够。”

宜贵妃仿佛从入耳出了甚么,只是微微由沉迷惑道:“惠贵妃晓得了甚么便细细说吧。”

宜贵妃只缓缓深思,才悚然惊起,喃喃道:“皇后,没曾想她竟是这般的赶尽扑灭。”

茯若眸光微微一黯,还是笑道:“但是一件白玉点翠刻海棠斑纹理的簪子,那还是昭仪晋为贵嫔的时候皇后所赐的,现下可修补好了。”

孔司珍只是道:“已然修好了,奴婢只想着过会儿便叮咛宫女送去长命宫。”

秀儿稍稍答复了些神采,才道:“贵妃娘娘可要将此事报与皇上。”

茯若只是笃定了笑意,沉稳道:“奉告了皇上又有何用,皇上一贯便不在乎洪昭仪,便是晓得了此事也不过指责皇后几句罢了,便是将她禁足,后宫里有昭惠太后,皇后的凤位便能稳如泰山。且说如果不能数罪齐发,让皇上完整恼了皇后,本宫所做的统统都是于事无补。”

秀儿只被茯若支下去了,茯若悄悄坐在在殿内,神采阴霾。

茯若看着永和宫外初春时节,春光披离的秀美景色,只是缓缓道:“洪昭仪为何要将那簪子拿来修补,难不成是有甚么破坏不成,本宫深思着不当,皇后所赐的金饰天然都是极好,怎会有无端破坏的。”

斯须,宜贵妃只是有些冷酷道:“天然是丧事,宫里的孩子本来就未几。”

茯若复又道:“只是本宫想着眼下到底闵昭仪有了胎儿,如果能为皇上诞下一个皇子,也算的是宫里的一件丧事了。”

茯若只是敦睦一笑,暖和道:“孔司珍天然也有你的好处,技法高深与否原不打紧,左不过金饰都是戴在头上,装点发髻罢了。”

茯若只是幽幽笑道:“那簪子可不是普通的簪子,到底乃是皇后所犒赏的,一来显着洪昭仪得皇后娘娘赏识,二来,那簪子可好绝了洪氏这平生的希冀。”

孔司珍不明茯若眼中深意,只是跪安了。茯若只叮咛她,不准将本日来过永和宫的事奉告洪昭仪,孔司珍赶紧承诺后,便里去了。

茯若瞧着宜贵妃穿着清丽秀雅,只是微微一笑道:“宜贵妃入宫也有将近十几年了,现在也是贵妃的位分,怎的还穿的这般素净,本宫只想着我们姐妹初度在长乐宫相见时候,当时候宜贵妃的位分还是秀士,穿的也是非常的素净。”

宜贵妃只是驯良一笑,道:“本宫左不过乃是喜好素雅些罢了,且现在又有了年纪,如果再穿的粉嫩,便要惹人笑话了。”

一日,茯若正与秀儿翻看后宫这月的开消,忽而,司珍房的孔司珍出去存候道:“奴婢禀告贵妃娘娘,司珍房的杨掌珍前日未能修补好洪昭仪的一件金饰,洪昭仪只让杨掌珍去暴室做一个月的夫役,奴婢深思着可否能让宫女周氏临时顶替几日掌珍的位子,那宫女极是聪明,本来奴婢与杨掌珍也深思着让她今后掌管司珍房。只来讨贵妃娘娘的示下。”

宜贵妃只是冷冷道:“皇后在后宫欠下了太多的债,也是个时候要她来了偿了。”

宜贵妃道:“本宫本来也曾狐疑过皇后几次,不过到底也是皇后说动了皇上和太后将惠顺送到延禧宫,现在想来,惠顺不过是个庶出的帝姬,交给本宫,也算是将本宫打发了。皇后当真是会弹压嫔妃。”

茯若微微恻然道:“洪昭仪本来初入宫时,是极得皇上爱好的,但她也福薄,没能有皇上的孩子。”

过了数日,茯若只携着秀莲,翠云往御花圃里逛逛,因着现在开春时节,御花圃内更是繁花似锦、盛情无穷,兼之这几日气候晴好,花树吸饱了明璨日光,更加鲜艳明丽。

茯若闻了,只是淡淡笑道:“洪昭仪的性子未免也忒急了,左不过一件金饰,何必如许大动兵戈。”

茯若只是感喟道:“澄儿却也孝敬,但到底不是本宫亲生的,眼下他亦娶了王妃,本宫也可算稍稍心安了。”

宜贵妃闻言,只是长叹一声:“莫非惠趁便不算的本宫的孩子么?本宫到底没有生儿育女的福分,顺安朱紫的福薄倒是成全了本宫。”

茯若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道:“本宫早已不戴那只步摇了,只是没曾想皇后的心机竟然这般阴狠,当真是让人防不堪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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