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进五章扈三娘大破官军 高太尉议搬援军

却说三娘领军杀退呼延灼，大获全胜以后，却并不追逐，当即喝令鸣金出兵。集齐诸将后，便在白莲帅旗下，三娘朗声喝道：“独龙岗的儿郎们，蓟州官军趁我等在此与呼延灼斗阵，却出兵绕道我村坊北面攻打，我等故里地盘家属，皆在庄上，我等能容得蓟州狗官军在我们庄前猖獗么？”

方府尹闻言大喜，陈曦真亦道：“兵法有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现在那妖女善用狡计，屡为她所算，与她斗奇，实属不智，不若便以正兵之法抵敌，固然略微迟缓，但胜在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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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曦真引军退回，一万余军马逃回六七千人来，随后张慕云带了数百人逃回，两个合兵一处后，都是面面相觑。陈曦真叹道：“未曾想这妖女不按常理用兵，只顾挟大胜之余威，乱糟糟便冲杀过来，若在平素对阵，她这般战法一无是处，但现在倒是杀了我等一个措手不及，当真是乱拳打死教员傅啊。”张慕云道：“统制，现在兵败，虽折兵未几，但锅帐粮草尽皆丧失，只得先回蓟州，再做筹算。”陈曦真无法，也只得应允了。两个便引军先回蓟州。

当下陈曦真便号令诸军收拢人马，列成步地，筹办挥军与扈家军决斗。却不想方才整齐人马，扈家军便漫山遍野的杀将过来，也不结阵，也不整队，并且毫无章法，都是乱阵乱斗，只顾朝着官甲士多之处杀来。

闻得此动静，陈曦真大惊失容，惊呼道：“呼延将军兵马近两万，另稀有千连环甲马助阵，现在不到半日工夫，竟然败了？扈家军都是三头六臂不成？”

扈家军众将士皆高呼道：“打归去！打归去！”此时扈家军挟大胜之余威，又闻官军分兵打庄子，更是同仇敌忾，士气更加高涨起来。

十余里路途，过未几时便到，一万余扈家军马杀气腾腾，翻翻滚滚而来，也不答话，也不结阵，只瞥见北面庄前官军旗号便一发声喊，并力厮杀畴昔。

一万五千余官军大阵，尽被黑气覆盖，劈面不能相顾，惊得那坐上马乱窜吼怒，见得那群猛兽赶来，众官军尽皆肝胆俱裂，回身便走。

宣赞受宠若惊，双手接了，看了信函后，大惊道：“这一丈青扈岚但是西北军中传播的那人？”蔡京微微点头，宣赞道：“没想到她倒是个女子，闻名已久，不想她却反了朝廷来。”

陈曦真皱眉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猜想扈家军也将有力再战，既然如此，我等便收回兵马，先破扈家田野军马，再图庄内为上。”

高俅见此人丑恶，心中不喜，蔡京却将此人来源说了。本来此人乃步司衙门防备使保义，姓宣，名赞，掌管兵马。此人生的面如锅底，鼻孔朝天，卷发赤须，彪形八尺；使口钢刀，技艺出众。先前在王府曾做郡马，人呼为丑郡马。因对连珠箭赢了番将，郡王爱他技艺，招做半子。谁想郡主嫌他丑恶，挟恨而亡，是以不得重用，只做得个兵马保义使。童贯是个恭维谄佞之徒，与他不能相下，常有怀疑之心，但此趟宣赞多方疏浚干系，只想论个实差，童贯不厌其烦，便保举来蔡京处。

陈曦真也道：“还请相公讳饰则个。”方府尹叹口气道：“我三个都是一船上人，天然周旋，只是若无必胜掌控，只怕难以圆说。”呼延灼道：“下回用兵，定然万分谨慎，排布军阵，稳扎稳打，每到一处，先下硬寨，步步蚕食，将那妖女围在独龙岗内，再一举毁灭便可。若行此法，需求有得火炮飞打，石炮守御，以碎贼巢。久闻东京有个炮手凌振，名号轰天雷。此人善造火炮，能去十四五里远近，石炮落处，天崩地陷，山倒石裂。若得此人，能够攻打贼巢。更兼他深通技艺，弓马熟娴。若得相公于太尉媒介知此事，能够吃紧调派到来，不日可取贼巢。”

却说陈曦真领军绕道独龙岗北面，公然被盘陀路所阻，他便叮咛一众军马将胡杨树尽皆砍伐，便要将门路扩宽来，好能深切独龙岗内。但这胡杨林数百年景林，密密层层，又岂是一时半会儿能砍伐洁净的？便在陈曦真叮咛诸武备火石火油，筹办放火烧胡杨林时，火线探马来报，直说呼延灼雄师兵败。

张慕云道：“呼延灼这匹夫，坐拥如此军势，尚且败了，端的是无用之极。他那边兵败，倒是苦了我等，扈家军马必然挥师来救庄里，我等该何如是好呢？”

三娘见了，双刀一挥，指导身后诸将诸军，从阵里杀将出来，张横、张顺、童威、童猛四个领重甲士抢先，一掩过来，赶得呼延灼一应官军星落云散，七断八续，呼兄唤弟，觅子寻爷，一万五千军兵折了三千余人，逃散不知去处的三千人，另有两千余人被扈家军活捉活捉了来。呼延灼、韩韬好轻易逃得性命，领着五六千败军，直退回五十里下寨。

蔡京点头道：“甚合吾意。”就差宣赞为使，赍了文书，鞍马连夜星火前去蒲东，礼请关胜赴京计议。众官皆退。

高太尉听罢，思虑再三，过府与蔡京商讨。到了府内，蔡京却在见客，见得高俅到来，蔡京指着堂上那客人道：“来得恰好，此人乃童贯保举过来的，枢密院防备使保义的便是。”那人听闻是高太尉到来，仓猝起家见礼。高俅一见那人，不由吓了一跳，只因此人生得甚是丑恶。

便在阵前，公孙胜领了三娘将令，背上掣出那口紧纹宝剑来，口中念念有词，喝声道：“疾！”只见便在张横、张顺统领两千重甲士阵前，卷起一道黑气。那道气散至半空里，飞沙走石，撼地摇天，刮起怪风，径扫过劈面官军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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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听罢看了高俅一眼道：“意下如何？”高俅道：“此妖女屡败天兵，只想若此趟再败，我等也难以讳饰。蓟州那边只要凌振一人，只恐亦是难以抵敌，只要再多给救兵，若能破庄擒人来，方可功过相抵。这关胜加上宣赞、凌振三位，领军前去征剿，方能一举胜利。”

蔡京道：“若保举你去征讨，可有胜算？”宣赞道：“这妖女既然能连败陈曦真、呼延灼两位，手腕必然高超，小将单独去，并无胜算。小将当初在乡中，有个了解。此人乃是汉末三分义勇武安王嫡派子孙，姓关，名胜，生的范围与祖上云长类似，使一口青龙偃月刀，人称为大刀关胜。现做蒲东巡检，屈鄙人僚。此人幼读兵法，深通技艺，有万夫不当之勇。若以礼币请他，拜为大将，能够扫清村坊，殄灭妖女，保国安民。乞取钧旨。”

扈家军漫山遍野，横冲直撞将来。两厢接战后，扈家军搏命向前，官军抵敌不住，便乱跑了，策立不定；前面大队人马，拦当不住，各自逃生。陈曦真飞马仓猝便走，一众将官拥戴而行。背后早有一队扈家马军追将来，却得张慕云惹人搏命断后，方才救得脱身。

路上得遇呼延灼探马，两厢通禀了，呼延灼与陈曦真两个各自心内有愧，便都不提早事，相约合兵一处后，一起回蓟州去了。蓟州府尹闻之兵败，也是大惊失容，仓猝出二十里外驱逐。接到城内，各军都扎住了，府尹便在府内置酒管待两人。

方府尹见陈曦真也这般说了，便应允，当下修书一封上京，与高俅那边报知此事，便乞援兵来援不提。那信使次日启程，于路无话。回到京师，来见高太尉，备说蓟州之事，求索炮手凌振，要建大功。

三娘见得士气昂扬，当即娇叱道：“好！此趟回击庄内，不必管甚么步地，不必管甚么队形，只顾一双眼望着面前仇敌厮杀！那里人最多，便往那里杀！”扈家军马听了以后，齐声高呼，纷繁掉头，各自堆积到分队将旗之下，只顾往独龙岗北面杀去。

听呼延灼与陈曦真两个诉说了兵败之事，方府尹叹道：“不想那妖女如此短长，这趟正面对敌，竟然使此等伎俩破了两位将军。”呼延灼道：“此趟粗心轻敌，实非战之罪，但请相公申禀朝中，允我等戴罪建功，必然突破扈家庄，擒拿妖女上京。”

陈曦真等官军顿时措手不及，扈家军是挟大胜余威而来，又同仇敌忾，只顾要救庄里，便是为本身而战，个个都勇猛非常。反观官军这边，仓猝结阵，又无必胜斗志，顿时被冲乱了阵脚。

听了宣赞事迹后，高俅微微点头，便将蓟州方府尹信函与蔡京看了。蔡京看了以后，不动声色，将信函转递宣赞，口中道：“蓟州兵事，你可阅来。”

呼延灼、韩韬等官军众将，见得黑风吹至，那黑气中，走出一群猛兽。但见：狻猊舞爪，狮子点头。闪金獬豸逞威雄，奋锦貔貅施英勇。豺狼作对吐獠牙，直奔雄兵；豺狼成群张巨口，来喷劣马。带刺野猪冲阵入，卷毛恶犬撞人来。如龙大蟒扑天飞，吞象顽蛇钻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