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枯四章晁天王遇伏中箭 扈三娘脱困上山
普清见信鸽都被射下,仓猝报与三娘,三娘皱眉道:“如此只能先离了齐天庙再做计算。”
行至半路上,三娘却只感到一阵心惊肉跳,便暗自道:“莫非要出甚么事?”走了半天后,到了一处村坊,世人都安息了,三娘那边却更加心慌意乱起来。
黄文炳返来点军时,各军头领都在,只是三阮、刘唐、孙立、燕顺、王英七个各自带伤;带入去三千人马,止剩得一千二三百人,跟着众头领,都逃出林来汇合。
少时,前去接引的军士引得扈家军马到来,为首的便是公孙胜、黄文炳、栾廷玉三个。见得三娘后,三个便即拜倒,黄文炳更是哭诉道:“庄主,刚才晁天王引军来援,半路遭曾家军马伏击,天王面门被史文恭射了一箭,现在先救回梁山去了,存亡不知。”
三娘心烦意乱道:“现在先不提那些事,我要先赶去梁山,如果能救得晁天王来,方才是天幸之事!”当下世人将来马匹,三娘上了马,与黄文炳、公孙胜领一众马军先行赶往梁山,栾廷玉引步军随后跟来。
诸军便在野地里列定步地,扎住阵脚,众头领且来看晁盖时,那枝箭正射在脸颊上;急拔得箭出,血晕倒了。看那箭时,上有史文恭字,自有军中大夫先取金枪药敷贴上,本来倒是一枝药箭。晁盖中了箭毒,已自言语不得。
黄文炳引军杀入,引军策应梁隐士等,刚才敌得住。两军混战,直杀一个时候,最后刘唐、孙立、燕顺、王英四将殿后,方才凸起重围来。
紧赶了一日路程,三娘一日一夜不眠不休,到得梁山朱贵旅店时,已经是第二日中午。朱贵见得三娘军马到来,不敢怠慢,仓猝号箭放出,便在那水泊以内,张横、张顺两个亲身驾了船前来接住。坐了船,到了金沙岸后,早有林冲等人在那边驱逐,三娘跳下船后,头一句话便是:“天王如何了?”(未完待续。)
晁盖众将引军夺路而走,才转得两个弯,撞出一彪军马,当头乱箭射将来,不期一箭,正中晁盖脸上,倒撞上马来;却得刘唐、燕顺两骑马,死并将去,拦住那一彪军马厮杀,背后孙立、三阮,抢救得晁盖上马,杀出那片密林来。
当下两个分兵,晁盖引梁山一众头领并三千军马前去,黄文炳引两千人马在后,和尚抢先带路。晁盖带同诸将上马,领兵跟着和尚,便望东南而去。
晁盖见说大喜,便请两个和尚坐了,置酒相待。黄文炳谏道:“天王休得听信,此中莫非有诈。”和尚道:“小僧是个削发人,怎敢妄言?此乃主持长老叮咛之事,圣女又乃我教门尊崇之人,岂会饰辞相赚?”
饱食一顿后,待要复行时,在村外哨探的人赶返来禀报导:“前面来了一彪军马,看灯号都是我扈家军马!”世人都是大喜,三娘先差人上前接引。
黄文炳郁郁不乐道:“这趟中伏,晁天王面上中了一箭,折了很多人马,皆是小人之过也。”公孙胜劝道:“此趟被人算计,并非智囊之过。我等连放了十余只信鸽出去,皆无动静返来,想是被官军发觉,都射杀洁净了来。现在晁天王已经救回梁山去,我等便杀往齐天庙去救应庄主来。”
三娘看了悄悄皱眉道:“这些军马看来都是有备而去,莫非是去堵截梁山救兵的?”固然得见曾家军马路过,但苦于没法通报动静,三娘等人又人少,只得先藏身等待。待得大队军马畴昔后,三娘等人又才上路投梁山而去。
少时,那林中一彪军马掩杀追来,见得步地灯号,恰是曾头市教头史文恭,总有五六千人马,黄文炳与解珍、解宝搏命并住厮杀。战了半个时候后,幸得公孙胜、栾廷玉俄然引一彪军马赶至,方才杀退史文恭,救得黄文炳、解珍、解宝出来。
现在庙外那一两万男女教徒都来护寺,关胜仁义,也不敢命军马殛毙百姓,只是教两千余军马分头拦堵、摈除百姓。两厢里一乱,三娘等人便趁乱翻过院墙,混在百姓当中,离了齐天庙。
黄文炳嘲笑道:“我军中与庙内自有飞鸽手札来往,齐天庙主持如果要引庄主另投他处,定会传书过来,何必差你两个在此带路?”和尚道:“只因那官军连夜到了庙前,领军的乃是大刀关胜,这厮邃密,但庙内有信鸽飞出,他都教人射下,是以今早便传不得手札来。”
翌日,晁盖命各军四更造饭,都饱食一顿后,五更整束伏贴,便往德州而去。行了三十余里后,忽有两个和尚直到晁盖军前来投拜,前军引到中军将旗下,两个和尚跪下告道:“小僧是德州齐天庙里监寺和尚,昨夜教门圣女惹人来投,主持那边接住安设。却不想今早官军前来搜剿,主持便引圣女投东南而去,专差我两个在此接引雄师前去汇合。”
当下公孙胜、黄文炳、栾廷玉三个合兵一处,问明齐天庙门路,径投齐天庙而来。
林外黄文炳引军方至,见此等阵势大惊之下,正要命人前去通禀晁盖,教前军速回。尚不等传令马军出阵,便听得前面喊杀声起,黄文炳急命各军冲将入去策应,又分一千军马于密林两侧,搜杀伏兵。
黄文炳道:“天王休去,我自带两千扈家本部军马与他前去,天王在前面策应便了。”晁盖道:“我的妻室,我不自去,谁肯向前?黄智囊你智谋颇高,你可留一半军马在外策应。如果你去了,真有不测,我这里反倒没了主张。如果我去了,有个甚么事,你在内里也好策划相救来。”
黄文炳还待再劝时,晁盖道:“黄智囊不必再劝,娘子千里来投,都到了这般近处,我却还因些许凶恶,畏而不前,将来如何面对娘子?自家娘子都不亲身去救,反要假手别人,便吃人笑话,我这张脸只怕将来也无脸自称豪杰。便请黄智囊在前面策应便是了。”黄文炳见晁盖话重,只得应了。
两军汇合后,黄文炳喘气方定,便问公孙胜道:“先生不是与扈成先上梁山,为何又俄然领兵至此?”公孙胜道:“今早扶乩算卦来看,阖该我军中倒霉,便与栾西席商讨,教扈成与其他头抢先护着庄民上山,我与他领了三千军马前来策应你们,不想真应了卦象。”
三娘一世人离了古刹后,便投梁山而去,行至半路,前面探路的人回报说前面有大队军马过兵。三娘等人便即隐入一旁密林中,少时公然大队军马从面前颠末,都是曾头市灯号。
三娘顿时惊得呆住了,厉声道:“我前番不是已经去手札交代你,教晁天王不成前来,为何还中了箭?”黄文炳便将晁盖如何对峙要来之语说了,公孙胜也劝道:“我等都苦劝过天王,只是劝不住他,此事并非黄智囊所愿,我等皆有罪恶,请庄主惩罚。”栾廷玉道:“此趟事情,到处有人算计,引着晁天王中伏那两个和尚更是可疑。”
走不到百十步,只见四下里金鼓齐鸣,喊声震地,一望摆布密林、荒草见,都是伏兵尽出。两下便是箭矢、石木袭来,乱石穿空,箭矢如雨而下。
却说那齐天庙内,三娘朝晨在屋顶见得官军围了齐天庙,周遭信徒百姓赶来相护,心头悄悄欢乐,民气如此,何愁大事不成?便跳下屋来,叮咛普清道:“可命世人都换了衣裳,扮作百姓,待会儿趁乱先出庙去。再放出信鸽与黄智囊等人报知动静。”
当下三娘与一众数十人扈家马军都换了平常装束,三娘将本身甲胄、兵刃打成承担,一旁军士背了,都打扮已了,便到了庙墙之下。普清那边放出信鸽去,阵后关胜见得俄然庙内飞起数只鸽子,心头疑窦起来,便叮咛诸军教射下那些信鸽来。
黄文炳叫扶上车子,便差三阮、刘唐、孙立、燕顺、王英先送回盗窟。其他解珍、解宝两个头领留下领军,同黄文炳一同断后。
黄文炳又嘲笑道:“既然是官军围了古刹,那主持又是如何引了庄主脱身?你两个又是如何至此?”和尚道:“主持见官军围了古刹,信鸽放出又都被射死,是以放了七彩鹞子来,引得周遭男女信徒皆来庙前。附近善信教徒总来了一两万人,官军那边见是布衣百姓,只是上先摈除,主持便引了圣女并小僧两个趁乱走了,便在半路分离,教我两个前来带路。”
晁盖闻言,传闻得有理,又心急去救人,便道:“黄智囊,晓得你细心,但他言语无错处,休生狐疑,误了大事。便先与他走一遭去,如果耽搁了,只怕娘子那边凶恶。”
行不到五里多路,此处垂垂林密起来,便在一片长蔓荒草处,不见了两个和尚,前军不敢行动。看四边路杂难行,又不见有人家。军士却慌起来,报与晁盖晓得。晁盖大怒道:“不听黄智囊言,公然有诈!”当下晁盖急命刘唐等人急回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