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千金难买早知道
“更何况,即便是有,也轮不到二房,光论二叔这些年外放的事迹,实在谈不上入阁的资格。”
公然,令媛难买早晓得的好。
庶吉人?顾敬昭倒是敢想!
顾砚龄挑了挑眉角,何止是没事理?她现在感觉老太太的确宠人宠的率性,若她喜好顾砚朝仅是因为那一纸生辰,那这般偏袒顾敬昭她倒是实在不晓得原因了。
如此,宁皇贵妃得了好东西便给谢氏,便不敷为奇了。
说着顾砚龄摩挲半晌,清冷的声音骤响,汝瓷的茶盖又落回茶盅上,再抬首,少女的唇角多了一抹冷酷。
顾砚龄尚在回想,现在的谢氏早已有了成算,顾砚龄所言的确是个好战略,老太太拜托的,她该进宫的进宫,该求恩情的求恩情,不过这动静泄漏给严阁老,却不是她一个妇人家该承担的任务。
就因为她的未发觉,宿世的她不晓得下了多大的工夫,才将这一团乱麻斩断的干清干净,顺利的坐上太后之位。
一听到钰哥儿,谢氏深思的眸子突然一冷,顾砚龄的这句话说得极耐人寻味。
顾砚龄抿唇浅笑,方才的话天然是谎话,若没有前一世,她天然不晓得不久以后两江总督的嫡次女要许给严阁老的嫡孙,更不会晓得,这严阁老同司礼监的掌印寺人魏安,长春宫成贵妃,乃至是当今慈宁宫的郭太后都早已暗中搭上了线。
顾砚龄抿唇一笑,便听谢氏不紧不慢道:“这是本年御贡的,圣上得了后,头一份便给了翊坤宫,另一份也只给了东宫罢了。”
谢氏睨了眼顾砚龄,毕竟也有她这个女儿猜不到的。
定国公的爵位,只能是她丈夫的,她儿子的,也只能是!
顾砚龄见谢氏在深思,便又缓缓道:“非阿九见地短浅,容不得人,只是此消彼长,若二房当真在都城站的高了,将来置父亲于何地,置钰哥儿于何地,更置我大房于何地!”
顾砚龄一昂首,对上谢氏淡淡的眸子,微微一低眉,舒尔缓缓揭开小茶盅道:“后宫不得干政,因着当今太后,圣上一贯顾忌‘牝鸡司晨’的说法,皇贵妃插手这般要职实在不好,且我们府中有祖父一名阁老已足,何需求再添一名撑门面?”
谢氏一听,这才眉头微舒,很有些夸奖的意味看向顾砚龄道:“你倒是会听动静。”
“你从哪儿晓得的?”
叔叔强势了,对于年青的侄儿,可不是甚么好兆头。
自古以来王谢两族出美人,是以宁皇贵妃与成贵妃自打进府便深得帝心,不过到底宁皇贵妃跟从天子时候更久,且春秋还比成贵妃小上了两岁,如此久之,翊坤宫的恩宠便更比长春宫还多了几分。
“你如何看?”
顾砚龄抬眸看了眼表情颇好的谢氏,宁皇贵妃是谢氏远亲的堂姐,谢氏这一辈多子,女儿只得宁皇贵妃与谢氏二人,因此谢氏从小与宁皇贵妃这位大伯的嫡女极其交好,虽异父异母,却也好的如一母同胞般。
以是,顾敬昭不但不能入翰林院,即便是有一点脱颖而出的要职也不成。
谢氏微微凝眉,这般事她都不晓得,未出阁的阿九如何晓得的?
这是在向谢氏表示,一山,是容不得二虎的。
因此嘴角微微一扬,这才不紧不慢道:“老太太同我说,以你二叔的文才,庶吉人一职也可,想让我去翊坤宫走动走动。”
顾砚龄微抿笑意,眼眸灵动一挑道:“母亲为何要推拒?听闻二婶的父亲定安伯前儿参了两江总督一本,可这位两江总督,将来但是要和我们当朝的严阁老结为姻亲的。就凭着此,严阁老能不为他将来的亲家出出气儿?那如何能在亲家那抬得开端来?”
顾砚龄一听,嘴角哂然,不由有些想笑,仿佛是听到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
谢氏微微抬眸,见顾砚龄只顺服的坐在那,低颌不语,便似不经意的问道:“可知本日我去宁德院做甚么?”
的确,只嫡非长,政绩又非极其出色,竟让她去拿谢族的干系去求恩情,说来都好笑。
现在,连这都等不及,便想入阁拜相?
谢氏淡淡的拿帕子压了压嘴角,不置可否道:“那你倒是猜猜,是为着甚么。”
谢氏一双标致的眸子微眯,继而看向顾砚龄道:“当今圣上以仁孝治天下,老太太但是笃定我这儿媳不好回绝她的。”
“哦?”
而一样出自许郡王氏的长春宫成贵妃,虽也是潜邸的白叟,但因比宁皇贵妃进府晚,即便诞有一子,仍旧只能屈居宁皇贵妃之下。
顾砚龄一听,便明白谢氏语气俄然的柔嫩是因为甚么了。
因此夙来得谢氏喜好,当年谢氏的嫁奁中便有很多这般成套的上等汝瓷。偏生谢氏所喜的这等汝瓷,还是钦定的宫廷御用,如此,谢氏嫁奁中这些汝瓷的贵重便可见一斑了。
若二房将来身居高位,得的多了,不免想要的就更多了。顾敬昭正值盛年,而钰哥儿尚小,即便不说顾敬羲,她也不得不为钰哥儿的将来筹算。
谢氏手肘靠在桌案上,手边是一盏天青釉汝窑莲花式汝瓷小茶盅,与顾砚龄桌案上的茶盏出自于一整套,汝窑光彩淡而莹润,多为天青,月白,有“千峰碧波翠色来”的隽誉。
见顾砚龄哂笑的神采,谢氏也非常不耐的微微蹙眉,语中不乏清冷:“都说世家大族惜宗子,百姓人家疼幺儿,我们的老太太大的不吝,小的不疼,恰好宠着二儿子,叫人寻不出事理。”
顾砚龄唇角一挑,抬开端来嫣然道:“必是有甚么要事,祖母要与母亲相商吧。”
而顾敬羲虽是要承爵,但到底是三品的吏部侍郎,未有匡扶社稷之功,因此没法荣及老婆,不过有宁皇贵妃向天子亲身请封,谢氏便例外被封为三品的淑人,凡至年庆,都要与老太太一同进宫觐见。
顾砚龄谨慎托起茶盅,粉白的手指悄悄捏起茶盖,悄悄拂了拂茶面,水汽环绕,一股淡淡的茶香便伸展开来,顾砚龄轻嗅,看着翠色的茶盅里茶汤银绿碧透,唇瓣便浮起笑意,偏头看向谢氏道:“听闻去岁气候不敷,本年开春姑苏的茶叶采收不好,母亲这能有这般成色的碧螺春,倒是不轻易。”
到时候,怪只怪俞氏的父亲参错了人,搬起石头砸了自个后代婿的脚罢了,那老太太便是要怪,也只怪得了儿媳妇儿俞氏,怪那没成算的亲家罢了。
顾砚龄听完一愣,谢氏这话问的便是负气了,她又不是先知,哪能事事都猜到?
顾砚龄仿佛并未发觉谢氏的非常,只笑意嫣然道:“日日和都城世家的贵女们交集,除了脂粉膏子,老是能寻到几分不一样的动静。”
徐嬷嬷点了点头,忙又从芷兰手中接过毛毯,谨慎翼翼地搭在谢氏腿上,一旁的顾砚龄也将手炉送到谢氏手中,在谢氏的表示下,才稳稳坐了下来。
谢氏微不成及的挑眉,看向顾砚龄的眼眸多了几分探听。
当今除执掌六宫的元皇后以外,后宫便以翊坤宫宁皇贵妃为尊,因宁皇贵妃在潜邸时便已是王府中独一由先皇钦定给四皇子,便是当今圣上的侧妃,服侍圣上多年,诞有一女,又出自陈郡谢氏,新朝初便被册为皇贵妃,帮助办理后宫事件,位同副后。
谢氏闻言,唇边的笑意柔嫩了几分,眸中带了几分亲热道:“你倒是会识东西的。”
顾砚龄闻言微微点头,现在安国公府只老太太与谢氏为皇封的诰命,老太太是因国公夫人的身份,且顾正德又身居内阁,为文华殿大学士,便被封了一品的诰命夫人。
回了静华院,顾砚龄奉侍着谢氏坐在软塌上,徐嬷嬷原想服侍着谢氏靠坐着,谢氏却懒懒地摆了摆手道:“整日里躺着,身子都懒了,略坐坐吧。”
那个不知现在翰林院庶吉报酬天子近臣,行草拟圣旨之事,更是入阁的储备人选?前一世,顾敬昭也是将她逼至离宫后,连内阁的门都未入过,便被顾砚锦直接升为内阁首辅。
“因着养病,除了逢年过节去宫里问安外,我也好久未踏足了,幸亏贵妃还能总想着,念着日子,我也是该去翊坤宫存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