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谋卿色

第159章 东宫储君沈潮生

沈莺歌心下嘲笑。

如何俄然找她?

殿中静了半晌,沈阙的神采蓦地一松。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吴公公迟疑道:“可要主子派人盯着?”

不过说不定这只是她的假装,毕竟皇家之事乱得很,背后里究竟有多少弯弯绕绕,只怕连身在局中的人都不必然能看得清。

沈阙又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阵子,才放人分开。

就像多年前最有但愿成为东宫储君的明显是三皇子沈珩,成果他最后却深陷谋逆之乱,一夜之间,便从天潢贵胄沦为了阶下死囚,受此连累的人乃至达到了上万之多。

带路的小寺人出来通传了一声,这才带她出来。

沈莺歌想到之前在御宴上见到的华袍青年,他给她的感受,倒是与沈阙有几分相像。

“……你久不登我东宫的门,本日来此,莫非不就是为了见他?”沈潮生敛眉垂目,轻飘飘地戳破了对方的敷衍之言。

“不必了,”沈阙勾起嘴角,视野落在那枚印章上:“他很聪明,晓得该如何摆放本身的态度,不然朕也不会选中他。”

上马威吗……

沈莺歌沉沉叹了口气。

但是,她刚一走出去,就又劈面走来个小寺人。

恰好帝王之心都多疑,沈阙也不例外。

她就晓得此人没安甚么美意。

大雍王朝首任抚远将军李忠乃是当今太后李氏的父亲,李太后为先皇诞下两子,一个是弘光帝沈阙,另一个则是淮南王沈瑜。

来不及多想,沈莺歌便跟着那名小寺人分开了。

以是本日沈潮生让她去东宫见面,不过就是和沈阙一样,想摸索她的态度罢了。

“朕晓得了。”沈阙不咸不淡地回了句。

而沈潮生的母亲便是李晖的女儿,她归天后被追封为孝贞皇后。

这般想着,她已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东宫门外。

沈潜低头轻笑,黑子啪嗒一声落下:“皇兄这话可真是让人悲伤,我来这里当然是为了看望你,父皇常教诲我们要兄友弟恭,莫非皇兄不想见到我?”

上头的人你一言我一语,明枪暗箭,针锋相对。

下头沈莺歌还保持着施礼的姿式跪在地上,只是这两人仿佛都决计忘了她的存在,连头都没朝上面转一下。

……才怪。

她既不能较着地偏袒容久,也不能表示出完整对峙的态度,那样反而会让对方生疑。

还真是和走钢丝没甚么辨别,一步不慎,摔下去便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至于二皇子沈潜……

如许的答复明显出乎沈阙的料想以外,落在她身上的视野不由得沉了几分。

弘光帝子嗣浩繁,但已经成年且有才气担当皇位的皇子却寥寥无几。

墨迹已经干透的宣纸角落被人印下鲜红纹章,白纸赤纹,格外夺目。

李忠归天后,其子李晖担当了父亲遗志成为第二任抚远将军,可惜他并没能像父亲一样寿终正寝,而是战死在了疆场上。

可惜沈兰措虽为当今皇后独子,却并没有国君之才,反而玩心极重,至今没有娶妻不说,为人更是“浪荡不羁”,只是个妄图吃苦的闲散皇子罢了。

除沈潮生与已经归天的沈珩以外,另有二皇子沈潜与四皇子沈兰措,其他的要么是公主,要么便是还在垂髫之年的小皇子。

沈莺歌不着陈迹地瞥了眼勤政殿门口守着的锦衣卫。

这件事沈阙晓得吗?

沈潜如何在这?

他眉宇间笼着一层阴霾之气,嘴角也极冷酷的抿着,再加上身居上位的严肃,有种拒人于千里以外的淡然。

就在她的身影消逝在勤政殿外不久,吴公公回到殿内。

坐在他劈面的沈潜指尖捏着颗黑子把玩,笑意温暖:“皇兄这是说的甚么话,不是你派人带来的吗?”

他摆了摆手笑着说:“好了,朕说了只是闲谈,你不必如此严峻。”

即便在夺位争斗中输给了沈潮生,但沈潜还是能与对方分庭抗礼这么久,就足以表白此人的气力和野心都不简朴。

也是当初支撑沈阙继位的首要权势之一。

吴公公回声恭维:“是,陛下圣明。”

可就沈莺歌晓得的,当初在夺位之乱中,李太后并未给沈潮生供应助力,一向是冷眼旁观的态度。

她心中惊奇不定,面上却不显,客气回道:“那劳烦公公了,带路吧。”

非论沈阙知不晓得,她都没有回绝的余地。

想归想,她脸上还是诚心至极的神采:“千岁爷对臣确有知遇之恩,臣心中感激,但这乃是臣的私心,私心与国事怎可混为一谈?”

不然她本日是“深受陛下喜爱”的应百户,明日能够就因为随便一个罪名沦为阶下囚了。

他不是与沈潮生明争暗斗,夙来反面吗?

在通往东宫的路上,沈莺歌模糊猜想到了一些太子此举的目标。

沈潮生头也没抬,手执白子在面前棋盘上落下:“二弟,你要见的人来了。”

闲谈吗?

虽说现在的抚远将军府已没有当初那般阵容显赫,但仍然不容小觑。

李太后与孝贞皇后同出一家,算起来,她和沈潮生还是姑婆与侄孙的干系。

在此之前她对这位大雍储君的体味只逗留在“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阶段,从未有过正面打仗,就连之前除夕御宴,太子也并未呈现。

分开前,她转头瞥了眼勤政殿的方向。

这些人,一个接一个的无缝衔接,可真是一点喘气之机都不给她留啊。

沈莺歌进殿后正要朝上位的人施礼,就瞥见沈潮生劈面坐着个有些眼熟的人。

她心头一惊,来不及多想,赶紧规端方矩单膝跪地施礼:“锦衣卫百户应歌,见过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

“陛下,应百户被太子殿下叫去东宫了。”

孝贞皇后的兄长李尧年也是现任抚远将军。

他还是笑着,但那笑容中多了些核阅与摸索的意味:“你现在身在锦衣卫,又是容久一手汲引,朕觉得你会更向着他些。”

储君沈潮生是沈阙与已经故去的先皇后所出,先皇后的母家便是曾为前朝立下汗马功绩的抚远将军府。

——

更不能与朝臣走得太近,不然更是犯告终党营私的大忌。

座上身着红色蟠龙窄袖袍的青年神采冷酷,端倪隽秀,模糊能看出些沈阙的影子,但通身气度截然分歧。

她之前与容久走得太近了,本日这碗水如果端不平,能不能保住这身官服还是主要的,想如何出去就如何出去恐怕就要看弘光帝的表情了。

太子?

对方朝她行了个礼,恭恭敬敬道:“应百户,太子殿下邀您前去东宫一叙。”

沈莺歌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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