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傀儡玉
“好了,你也知萧景对我有效,我断不会无缘无端欺负他……”说到这,离天停了下来,他闻声里头的动静,晓得萧景是要出来了,一挥手,就收回了满桌子的琐细宝石。
这一招当然阴狠,但那万年的寒玉也不普通,仅仅半月的工夫,那修士的修为竟是多出了一甲子不足,竟是比焚天宗的歧途还要短长几分,若让那些魔修宗人发觉了,寻了此人纳为己用,也不知会闯出多大的祸事。玄宗的长老一听闻此事,便派出一名阴神修士除魔卫道。
这倒不是青云子娇惯了门徒,而是这鲛人的衣裳层数太多,有别于普通的道袍罢了。实在那几箱子东西,平常衣物也有,不过是离天抉剔,只选了料子最好的递给人。难为萧景倒腾了小半会,就是没能穿好半件衣服,面上还带着水气,比平时要红润几分,几滴水珠挂在眼睫上,倒像是决计描成的细线。
其别人也就作鸟兽散了,等走进了院子,就见着几个粉衣侍女走来,向着赤羿子齐齐道了声好。这长相粗鄙的妖修反倒不美意义了起来,摸了摸鼻头,压小声音道:“带客人好好清算一番,一个时候后,仆人要见他们。”
这倒不奇特,玉牌点头,当时追杀这傀儡费了多少力量啊,这东西身无长物,把它杀了也讨不得甚么好,离天这小子又这么记仇,必定是到了挫骨扬灰的境地。接下来的事也就顺理成章了:“以是你剔除了它的精魄,琢成了指扣?”
离天顺手挑开一二个,几个叠得严实的衣角就展露了出来:“应是给你筹办的。”他说,一面好笑地看着萧景,这小子常日就端庄得过分,想见着他这副窘状也不轻易。这处筹办得安妥,侧室备上了浴桶,此时正腾腾冒着热气,离天挑遴选拣了三两件衣服,塞到萧景手里,就把人半推着进了去。
离天并未抬眼,挑了颗血红的珠仔细心揣摩:“就以你这记性,能教到金丹期都属可贵了,这物你也见过,不过是被我除了精魄罢。”
这一起僻静,每曲回廊上就绕着处园林,中有玉树芝兰一类的,幽幽地泛着光,将捧着的几个锦盒放在桌上,那些侍女便仓促拜别了。
“谁折腾他了,都是自找的。”赤羿子没底气的说,他天然清楚,那萧道友的师弟,正一脸不满的瞅着自个儿,都是平时造的孽,要说他本日没同人恶战一场,周遭百里,也只要仆人愿信乐。赤羿子晓得,本身再呆下去,就是两面的不奉迎,扔下一句,就仓促分开了。
离天当时就想,这小子竟然长得不错。
但这玉傀儡,可比那些乱七八糟的傀儡术难缠很多,它毕竟也曾修炼了几百年,早成人精了,见着离天的修为高,便是头也不回的逃蹿,这东西当然只要元婴修为,但任离天追上了三两次,也未能将其撤除。第一回是斩首,那白玉砥砺成的脑袋四分五裂,离天便当此是已了了,不想两日以后,又闻几十人惨遭搏斗。
嘲风居虽是一处买卖之地,但总有拜托人暂居此处,故而圈出一块了院落,专作乐堆栈之用。赤羿子反客为主,大摇大摆地领着几个修士出来,就充足惹人惊奇了。这妖修当然无拘无束惯了,但也算小驰名誉了,毕竟到了他手里的拜托,不管品阶,就没一件出过事的。
这些妙容女子也跟着蛟女而来,本形或许是些水中精怪,但同那半人半妖的赤羿子分歧,她们身形洁白,杏眸绛唇,皆是百里挑一的边幅,也不知是如何修炼的。赤羿子一走,她们倒端方了很多,也未几说半句地在前头带路。
“玉傀儡既将毕生修为倾泻在玉中,它吃力量力保存的一块,倒是比甚么石头都来得好,这物百火不融,有金刚之坚,炼丹取物或许有些用处。”离天随口道。
以是每当玉牌气急,说离天本就合适修魔的话不是没有事理的,他此人想一出是一出,不管对与错,只如果本身中意的就算数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类艰巨的时候,我就愈发有动力填坑
“玉傀儡生性奸刁,它知本身抵不过炉火,便吃力力量,包下了一小块躯体,我命人在炉灰中翻找,这才将其挖了出来。”
玉牌抬眼,一副不肯佩服的模样:“元婴之精,万年寒玉,只要这点用处?你当我三岁小儿呢?”
离天像是想起甚么似的,也没解释,就朝着侧室走了出来,他料得不错,萧景果然出了水,却被几件长衫给难住了,此时才穿上了一件,那几个系带偏生还弄错了一半。
很多店主还想租下他一年半载的,可这赤羿子是甚么脾气啊,管你金山银山,只答一句爷不乐意,现在看来,这其中还是有缘可寻的,此人啊,早就有主了,不过是到嘲风居打发日子罢了。
如此几次了几次,离天大抵是明白了,玉傀儡的元婴,早融在了每一寸寒玉之上,只要在外留下一小片,经血肉滋养,这物总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复活。为此,离天只能备下一炉真火,将傀儡囫囵塞了出来,炼成了一滩死灰,这方体味了此事。
他头一次生出这类动机,倒是在萧景衣冠不整,乃至有些狼狈的时候,这目光自算不上顶好的。不过他此人天生一副好皮郛,向来就眼高于顶,管得旁人是两个眼睛还是三个,他若喜好的,多数是看得扎眼,然玄宗美人浩繁,又有几个能得离天尊者青睐呢。
离天摆了摆手,满不在乎道:“就是有别的用处,你那门徒现在也摸不着的。”说完就挑了颗紫金珠,置在那玉指套上,紫金珠有辟邪祛魔之用,同那傀儡玉放作一块,倒把这物的气韵融得周正了起来。
这个修士天然是离天,他跟着血气,只花了半日,就见着了那位半人不人的家伙,那东西随便罩了件袍子,露在袖口的手能透光,带着烟云一样的纹路,动起来生硬可怖。
玉牌瞥见了烛天魔域的骷髅珠,龙柩上的避魂玉,以及十来个差未几大笑的宝珠,来源各有分歧,道修魔修地皆有,也不知离天在折腾些甚么玩意儿,它看得一头雾水,偏生不肯去问,直到对方取出了一个小小的指套。
它说的也是百多年的事了,也不知是哪门哪派的修士失了肉身,竟是寻了一块万年寒玉,将婴灵寄在了此中。元婴托生,托的本应是血肉凡胎,这寄在玉上的,的确是闻所未闻,诡异之极的事。按常理说,没了活力,那元婴早该枯萎了才是,这修士也是个狠角色,竟在三日以内屠了几百号人,以血祭石,以魂养玉。
玉牌当时便戏言,古有傀儡术,今见玉为体,当得上一个玉傀儡了。
侍女瞥见了萧景的狼狈模样,皆不由掩袖而笑:“你又折腾人了,这回还得我们收整。”
等了半响,就是不见人出来,玉牌想再问两句,又觉不便利,一时候猫脸对人脸,倒生出了几分难堪的意味。
被人经验了一句,玉牌不满得很,它自是费经心机的想,灵光一闪间,又带了几分惊奇:“玉傀儡不是飞灰泯没了吗?怎地另有一块?”
第二次更完整一些,直接将其碎成了千百块,并用铁箱封装了起来,可没过半个月,这东西又开端反叛了,离天前去检察,这傀儡两手两足俱全,半点残破也没有。
那东西似玉非玉,小巧剔透,坠在桌上时又哐当作响,正中刚巧有一厘大小的坑洞,同那些宝石普通大。此物虽残破,却泛着股邪气,玉牌虽坐在桌台的另一边,也发觉一股寒气从脚而生,如跗骨之蛆似得盘桓不散。
“你这是做甚么呢?挑个半废的法器谗谄我门徒?”玉牌怒道,尾巴一甩一甩的,只差一点儿,就要将那些代价连城的宝珠抛到地上。
可如果如许,这玉傀儡的一截指头,早该没有了才对,玉牌又瞅了瞅那东西,冷归冷了点儿,并没有甚么灵魂附在上头,倒洁净得有些匪夷所思。
若同萧景一块,这魔修必是失了大半修为的,现在却偏居一隅,在乾坤袋中翻翻捡捡起来。灵识不敷,就算乾坤袋是自个儿的,也一定能找着东西,此人倒不急,一件两件的摆了出来。
赤羿子不爱理睬这些闲人,目睹他们要凑上来问,就大吼一声:“十足滚一边去,不然谨慎你爷爷我的铁面锤!”